老掌柜一路把我送到门口,脸上还一直挂着虚假的笑容。我不知道他一直把我当贼一样防着,还是真的对我客气有加。
到了门口,我也假装客套两句。拱手道:“老掌柜就送至此,就此别过吧。但望日后您的生意会越做越红火,财源滚滚如怒涛江洋,势不可挡。保重。”
老掌柜见我如此捧他,连忙笑应道:“吉言甚佳,吉言甚佳。若有如你所言之日,那都是托朋友之福啊,呵呵呵。朋友一路走好,一路走好。”
我看他那狗熊般的笑脸,我便不想多言废话。转身就走。同时心里冷笑“很快你就会滚滚如怒涛江洋,势不可挡了,只是不是财源,而是怒火。嘿嘿嘿!”
刚走出两步,我又想到一件事情,便回身叫住他道:“老掌柜且留步,忘了跟您说了,您见到孤萍那小丫头后,顺便给她带句话,告诉她如若有事,便到聚缘客栈来找我。谢了!”
老掌柜听我的话后脸色微僵,心里暗叹:“也许也只有这臭名昭著,胆大包天的贼子敢称那无敌母夜叉百里孤萍为小丫头了,看来他所言非虚。”
一念至此,便摆了摆手,道:“朋友放心,一定带到,一定带到。”
我转身快步离去。
我已打定主意,要到城东的聚缘客栈去等待百里孤萍,相信很快他就会赶来见我。
一路上,我买了两个烧饼充饥。街上到处熙熙攘攘,摩肩接踵,行起路来倍感费力。不知是距离相对较远还是路上行人太多难于举步。感觉走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到达聚缘客栈。
聚缘客栈地处三岔路口的中转点,规模较大,住店的人更是三三两两,好不热闹。此处离城外的稻谷地不远。我之所以知道它的存在,是因为我进城后第一眼就看到了它,只是那时一则没钱,再则赶着早茶馆打听消息,因而没进去落脚。
我赶到聚缘客栈门口时,突然想到一个严峻的问题。如果我就此真住进了聚缘客栈,老掌柜那老蛮熊知道自己上当后,定然带人前来生事,那我不就自讨霉气。一念至此,我便转身朝着聚缘客栈对面的吉祥客栈走去。
吉祥客栈正处聚缘客栈对面。只是规模远不及聚缘客栈,生意也自然远不可比拟。
吉祥客栈虽说规模不大,条件也不是很好,只是他价钱自然比聚缘客栈要便宜,因而打尖吃酒的汉子也不在少数。吵吵嚷嚷倒也算的热闹非凡。
我刚踏进门口,一个肩挂汗巾的小二,见有个相对停当的客人上门,便赶紧跑过来满脸堆笑的道:“客官可要住店?现有上等住房未曾客满,要不小的带您前去看看?”
我见态度还可以,便询问道:“小二哥,还有没得看马路的上等客房?”
“巧了客官,您真是福人福愿。半个时辰前刚有人退一看马路的上等客房。小的已经将里边收拾停当,您且随我来。”
上楼时,小二补充道:“想必客官也应明白,此般上等客房价钱稍贵些。但小的看您满面福光,多加几个银元住个绝佳客房您应该不会在意。”
我听他说完,心里暗叹:“做生意的人嘴巴就是甜啊,连个小二都是如此。不就变相的提醒我,价钱较贵吗,还拍我一通马屁。”不过他哪里知道,我刚讹了他人一把,现在的我简直是个土豪,如果有必要,我将这整个客栈买下来都不成问题。
房间真可以算得上上等房,干净整洁,尤其是位置和朝向最合我意。这个位置打开窗户刚好可以看清对面的聚缘客栈。
定下房间后,我叫小二点了一份红烧牛肉面、一坛酒和一些小菜送到房间里。
吃饱喝足后,我打算且先睡上一觉,因为我知道,就算老掌柜的在有能耐,也难以在一时半会找到来无踪去无影的百里孤萍。
当我醒来,窗外已是月色如雪。不知几时,白天的阴云已然退去,皓月当空,悬如明镜。好像明月能够折射人的过去与未来,总是让人有着一股怀旧的感伤。
十五,又是一个十五。上个月的十五,我与大虎一块将鳄鱼河闹得沸沸洋洋。这个十五,大虎却已不知所踪。想到大虎,我有所担心,如果百里孤萍把他救出来了,那还好。可如果没救出,该不会像戏曲写的那样,挨倒过来吊着打,亦或是挨绑起来烙红铁印吧?想想就让人发指,太可怕了。
在我胡思乱想中,不知不觉,子时的钟声已然响起。
“噔,噔,噔。。”轻颤地钟鸣将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我搬一张木椅摆置窗前,然后就静静的看着外边月色下的聚缘客栈。
已是子时,那边吃客早已散尽,住店的客人也几乎都已睡下。喧闹的客栈归复了最原始的平静。只有店小二还在忙里往外,清地擦桌。
我轻抚放置在一边的血焰神剑。可以说这一路来,除了大虎,它也可以算是我兄弟之一,几度与我们出生入死。不知道大虎是否已被百里孤萍救出,倘若没有。这把神剑不知将会又随着我有着怎样的恶战。
思绪万千,潮起潮落。不经意间,时间已自身边悄悄流逝。
“夜已三更,天干气躁,小心火烛。。”报时的夜子已三更巡夜。我心里有些着急,为什么到现在了,百里孤萍还没有出现?难道我算错了,老掌柜还未去找她?不过应该不可能,以老掌柜当时的表现,应该早已迫不及待。“难道找不找她,不应该啊,她固然难找,可像老掌柜这样的老滑头,家底不差,财大势粗,真要全力去找一个人应该并非难事。”
我有些坐立不安,等!等的确是件痛苦的事。尤其是像我这种做事心急火燎之人,体验等的痛苦更甚于他人。想到心急,我又联想到了铁树林边上,那个书生道士说的:“冲动是魔鬼,好奇害死猫。”难道他一眼便看出了我的性格取向?若真如此,那他会是一个怎样的怪物!
突然,一道白色的身影闪入了聚缘客栈。我有些愕然,苦苦等待的百里孤萍没有出现,却来了个已多日不见的二小姐司寇轩,这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