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孩硬扯着伊鸣回到了那间小屋。果然,里面四平八稳,什么事也没有。
“果然是好宝贝,可是我想知道外面的情况,又该怎么办?”
小荷笑了笑,在小屋的墙上画了个方框。小鱼拿着桌上的茶杯,把水倒在上面。顷刻之间,外面的影像便显现出来。伊鸣暗自心惊,看来这三个女孩决非泛泛之辈。
荒野之上,一群人正在四处寻找食物,发现了正在打斗的野狗。于是,他们利用夜色的掩护,围了上来。等野狗发现后,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怎么又是野狗啊?”
“不管了,吃人的野狗又怎么样?饿急了,老子连人肉都吃。”
在一重蜃城,除了一尺来高的杂草,什么也没有。几个人饿急了,用刀割下狗肉,就往嘴里塞。三个女孩不敢看,连忙扭过头去。
“主人,这些人怎么如此野蛮?和禽兽有什么分别。”
“还有,那个和尚也吃狗肉呢。”
伊鸣定眼一看,这才认出其中的两人就是他的师尊静虚和那个和尚。
另外几个人终究下不了口。他们找来干草,烧起了火。用刀穿着狗肉,架在一旁烧着吃。
“主人,蜃葫重见天日,现在可以安心睡觉了吧。”小荷柔声说道。
伊鸣想想也是,于是上床躺下。三个女孩坐在床沿,含情默默地看着他。
“三位姐姐,你们也去睡吧。这么守着,让我如何入睡。”
小田螺突然冒出一句:“这么小的床,怎么挤四个人啊。”
伊鸣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紧紧地扯着被角。好在小荷还知道些人间之事,竖着眉毛,扯着小田螺的耳朵离开。
听人说过,凡人与仙人是不能成婚的。否则,仙人会功力尽失,变成凡人。而凡人也会因精血被吸干,灯枯油尽而死。可面对着三位如花似玉的美女,伊鸣也不能自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
次日一大早,伊鸣吃过早餐,就急着要出去。小荷一把拉住,指指了指墙上的影像。在外面,一群人围着那个葫芦打转。
“这个葫芦好像是传言中的蜃葫啊。”
“听说蜃葫是蜃城的后门,不管何时何地,都可以通过他进入蜃城。不知是真是假。”
“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这时有人急不可待地去扯葫芦嘴。可是任凭他使出吃奶的力气,都不能打开。
伊鸣不解,扭头问道:“三位姐姐,为什么我轻轻一扯,就能打开呢?”
小荷面露得色,答道:“若是没有我们三人的同意,其他人休想进来。”
折腾了半天,都不能把葫芦打开。众人烦了,一脚踢得远远的。在这一群人中,数那和尚法力最高,静虚次之。起初,他并没有在意这个沾着血的葫芦。可当这些江湖好手三番五次都打不开时,便多了个心眼。当他使出法眼去看时,不由得大吃一惊。平时,他能隔着墙看清屋内的物件摆设。可这个只有拳头大小的葫芦,里面竟然是一团雾,什么也看不清!
“这葫芦不错,贫僧带回去,洗干净后当酒壶使。”
僧人不动声色,将葫芦捡起,用衣袖擦去沾在上面的血迹。这一举动,引起了静虚的怀疑。他也搞不懂这是什么东西,可能够入和尚法眼的,定然不是寻常之物。
“看那个老道士,也对葫芦起歹心了。”小荷指了静虚说道。
伊鸣此时已经知道静虚不是什么好鸟,可他毕竟是自己的师尊、救命恩人。听了这话心里不爽,开口问道:“你如何知道他起了歹心?”
“这还要说!老道士看葫芦的眼神都变了。看来,又要有一场龙争虎斗。主人,你和这个老道士什么关系?”
伊鸣吃了一惊,这个小荷不简单!他不敢隐瞒,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小荷听了连连摇头:“我不信,一个奸诈阴险之徒还能够教出你这样老实本份的弟子来?”
“姐姐你错了。不仅是我,整个陷空山白云观的弟子都老实本份。”
就在和尚即将收起葫芦之时,静虚突然说道:“大师,老道已经有一天一夜没喝水了。这葫芦说不定有水,能不能再让老道打开试试?”
和尚不知静虚是何用意,只得把葫芦递到静虚的手上。静虚拿着葫芦,用力晃了晃,叫旁边的人仔细听。
“好像真的有水啊。”
于是静虚使出百般手段,去打开葫芦。他武功、法力俱在和尚之下,要想把葫芦抢到手,得使一些手段才行。恰好这时,有四人个朝这边走来。他便拿对着葫芦,大呼小叫起来。
有关葫芦的传言,到蜃城的人几乎全知道。看见一群人围着一个葫芦转,那四人走了过来。
“这位道长,兄弟口渴了,能讨口水喝吗?”
和尚乃江湖老手,看出静虚小题大作,那个过路的人更是不怀好意。立即伸手去抢那葫芦,嘴里叫道:“这葫芦是空的,里面没有水。”
那人哪里肯信,一伸手把葫芦拿到手上。和尚急了,突然飞起一脚。那人早有准备,侧身闪开。谁知和尚的飞腿是虚招,右手挥刀直砍过去。那人躲闪不及,右手被齐着肩膀削了下来!
抢到葫芦后,和尚就要逃走。其余三人也是高手,一眨眼功夫就围了上来。一过招,和尚吓了一跳。三人摆出四象阵,把他围在中间。只是玄武方有个缺口,阵法的威力大减。不然的话,和尚早完了。
静虚见了暗笑:“这和尚今天撞大运了,对方还没动手呢,就先把把阵破了。
“这个和尚好狠啊,连讨口水喝的人也要杀……”。那人疼痛难忍,捂着断臂在地上打滚。
三人大怒把和尚围在中间,挥舞着剑问道:“和尚,我那兄弟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下此毒手?”
和尚把葫芦系在腰间,瞟了三人一眼:“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果贫僧不先动手,恐怕早被你们大卸八块,葫芦也被抢走了。”
“如此说来,这葫芦真的是蜃葫?”静虚故作惊讶,大声叫道。
和尚有些恼,老道士今天脑子进水了。同行的那群人本已逃走,听了这话又折返回来。他们虽然武功不高,可浑水摸鱼本事还是有的。
二十招过后,三人逐渐控制了局势。和尚稍有不慎,就挨了两剑。可是,同伴在地上不停地惨叫也让三人分神。此消彼涨,双方还是打得难解难分。
三人看出了静虚与那和尚好像没什么关系,便大声叫道:“道长,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求求你救救我的兄弟吧。”
“那总得有好处吧。”
“黄金百两。”
静虚点了点头,走到那人身旁,查看伤情。趁着众人不备,把一包毒药撒到了伤口上。
蜃葫里的三个女孩看得明白,忍不住大声骂起来。
“老道士身上的本事,主人不知道学了几成?”小荷开口问道。
伊鸣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不言不发,好不尴尬。好在三个女孩的注意力全在打斗的四人身上,没有注意伊鸣的脸色。
久战不下,和尚有些急了,不停地使眼色,希望静虚出手相助。可静虚当着没看见,一本正经地包扎伤口。
过了一会儿,那人断臂肿得比大腿还粗。痛得他在地上不停地翻滚,静虚按都按不住。
“和尚的刀有毒!”一旁观战的人惊叫起来。
那人打了几个滚后,便再也没有动静。静虚两手一摊,表示无能为力。
“杀了和尚,为兄弟报仇!”
三个人杀红了眼,奋不顾身,一剑紧似一剑。和尚顿时不敌,连连后退。
“静虚道长,你若再不出手,贫僧可就要见佛祖去了。”和尚被逼急了,大声叫道。
“没办法,自古以来杀人偿命。”
和尚大怒:“狗屁,分明是你下的毒!”
静虚拾起地上的剑,指着和尚叫道:“和尚,老道原不想趁人之危,我们的恩怨以后再计较,不曾想你变本加厉了。三位兄弟,让出玄武之位。老道与你们联手,剁了这个无法无天的秃子!”
话刚落音,玄武之位上多了一个人影。四象阵有静虚助力,立即威力大增。和尚哪里抵挡得了,又连挨三剑。
“和尚和道士不是一伙的吗?怎么干起来了!”一旁观战的人们一下子被搞蒙了。
“兄弟阴魂慢走,等我们三个砍下和尚的人头来祭你。”
大吼过后,青龙、白虎封住对手的兵刃,玄武佯功,朱雀突然使出杀着。和尚自知难逃此劫,叹了口气,闭目等死。
此时风云突变,佯功的静虚剑锋一转,直扑朱雀。先前静虚在玄武位攻防自如,三人产生了错觉,还以为他就是自家的兄弟,根本没有丝毫防备。嚓的一声,朱雀位的汉子被砍下脑袋!
玄武反水,朱雀被杀,四象阵就此完蛋。另两人自知不敌,扭头就跑。
围观的人愣了半晌,这才哄然大叫:“道长的反间计天下无双啊。”
和尚死里逃生,自然对静虚感激不尽。他丢了刀,深深一鞠:“感谢道长出手相救……。”
静虚一声狞笑,挥剑朝和尚砍去。和尚没有防备,脑袋连着半边肩膀被砍了下来!
众人骇然,大叫道:“这个道士太狠了。”
伊鸣在葫芦里看得目瞪口呆。此前,静虚曾千百次对他说过江湖险恶,如今算是言身教了。
静虚先解下葫芦,系在自己的腰上。然后和尚身上搜出钱袋,当着众人的面点数。
“白银、珍珠、翡翠,算起来得有万两之数,这一回老道发财了。各位兄弟,出了蜃城老道大摆宴席,想去凑个热闹的英雄先号个座位。”
一旁围观的人黑着脸,不敢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