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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梦中存在的人

终于太阳出来了,现在的太阳才算是有温度。照在身上,全身被炙烤着,像是上天在对我做审判。在寒冷的空气中被这样的太阳晒着有一种极大的落差感,那种感觉是温度的差异带来的感觉吧。但是那种感觉使浑身有些不适。

我的心情好不起来,明的出现把我惊吓住了。我不是要报仇吗?难道他看不出我的心思,不可能,就算是战斗要合作,那最后也只能留下一个人。所谓的合作就是把多余的敌人全部除掉,最后在展开决战。

我是不会选择做出那样的事。

明,堕落的宿主。我必须把他从这个世界上除掉,就算是遭到天谴。现在的我,十分阴险邪恶吧?

没办法,这是受伤要彻彻底底地愈合的唯一的方法。坚强不过就是逞强残忍的另外一个名字。只不过这个名字好像真的有一些美好,他真真的面孔也被伪装起来了。要想变得坚强,生活就会很残忍地折磨着。

现实,假想。

现实是我要逃避的,而假想却又折磨着自己,这样下去会很痛。有可能自己会将自己折磨地遍体凌伤。

绝望的宿主是吗?

是会像天空中被撕扯的云朵那样,会像那个侍女一样已经流干了眼泪,会像那个梦中的女生一样哭泣着……这些就是绝望。

虞美人,美丽的面容开在不合时宜的时间里,被我无情地摧毁,它也会有因为谎言被揭穿而生命结束而绝望的感觉吗?

我的一生,至少到现在为止。还真是悲哀啊。

七岁那一年,我还在上小学二年级。那时候,我虽然也没有朋友,但是我有父母的陪伴。和父母一起玩耍,一起做事,一起起最爱的地方去散步。

那一年,父母陪伴我的时间多了很多。我十分高兴,他们陪我去了游乐园,一切我向往的地方。那时候,我第一次自己体会到了幸福真正潜在的感觉。

当时是冬天,没有下雪。可能时间最爱玩耍的精灵也懒惰地沉睡了吧,我盼望着的最梦幻的一天终于快要来到了,可以放弃任何的节日,但是就是不能忘记那最梦幻的一天。

终于,我的生日只有一天了。

那一天我一直在幻想,明天会发生什么样让人无比兴奋的事情,他们会带我到哪里去玩,我会得到什么样的礼物。

一大早他们就出门了。

等待着,这是唯一的办法。

只有一个人想象着,只有像那样想象着才不会被现实伤害,那是逃避现实最好的方法吧。就算是再怎么幻想,幻想出来的幸福的笑脸,幻想出来的有温度的手,都触及不到……

这是在自我欺骗。也可以叫做安慰吧,现在有很多人叫这种方式叫做安慰,或许这一个名字听起来更华丽。

一直到了天黑。

等待着。

越来越恐惧,四周一片黑暗。就像是那个梦境中的样子,四周很安静,越是安静就会让人觉得更加可怕。我蜷缩在角落里,那样看上去很狼狈,但是那就是真实的我的模样。

可能是太害怕了,虽然习惯了那种落单的感觉,但是这是在曾经有人陪伴的地方蜷缩着,不能狼狈地哭泣……那时候,我就下定决心,不能再让我那廉价的泪水流出来,那样子会让自己更加难堪。

太害怕失去最后被自己当做成的一切。

太害怕了。那只是一个小小的不难实现的愿望对吧……

不知什么时候,我就睡着了。因为恐惧而疲倦了……

梦中是一个生日蛋糕,上面插着几根刀子,刀尖上还有顺着流下来的血。鲜红的血,染红了我的梦境,染红了我原本以为可以逃避现实的最后的宝地,从那以后,就算是欺骗自己的梦境也变得污浊。

不能堕落。

任别人践踏,那也不能堕落,就算是失去一切,我不能再自己践踏自己,降生在这个世界上的约定就是要延续那份幸运吧。

既然选择了,哪怕是被动地选择了,就算是个错误,那也要按照规则继续进行下去,如果提前结束了,那就是提前放弃。

当我从噩梦中惊醒。我奋力想要抓住能让我有安全感的一切,才发现,一切都离我而去。曾经剩下的一切,也一点一点渐行渐远,走出了我的世界,一切,都消失了。彻底地消失了,剩下的就是我自己空荡的心。

如果要对得起自己就必须要坚强,就算不要活给别人看,那也要让自己能有站起来的力量,当我可以握起拳头的一天,我一定要打这个世界一拳,狠狠地打这个世界一拳。但是,我会有那个力气吗,我会有信念一直活到我能拥有那个力气的那一天吗?

不错,第二天是我的生日。

得到了,一份礼物。

那份礼物,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笼子,从此,自由的鸟儿有了永远落脚的家。原本空荡的心脏被画了一个圈,那个圈就是我自由的范围,那个圈很小,我只能踮着脚站在那个圈里。

就算是廉价的眼泪落下来,逞强地握着拳头挥舞着,痛苦地对着不知何处大喊着,那又能怎样。有人会听见吗,不可能把那种绝望的感觉让别人分担一部分装进他的心中,注定了所有的绝望只能用自己很狭小的心脏装着,越来越多。

从那个时候一直反抗着,想要找到笼子的钥匙,要逃出这个囚笼。不是都无用吗。

除了不甘还会剩下什么。

游戏玩家无法修改游戏规则,既然想通关,那就只能遵守游戏规则。有思想,有不公的抱怨又能怎么样,只能服从定下规则的人,像被控制的木偶一样,没有头脑地活着。

不可能像童话里面那样,你再怎样狼狈,再怎样无助,都会有一个向你伸出手的人,只要你牢牢地抓住向你伸出的手,就可以逃脱一切困境。可是我没有那样的运气,我的游戏也没有那样的游戏规则。

被剥夺了一切,也不能喊。只能装在心中……

就是这样,过了九年。

这九年,顺从地活着。经历了很多,原本还没有愈合的伤口只能随着那些一次又一次被重新撑开,又继续流血。廉价的眼泪,很多次违反了游戏规则流落下来,就算是这样也没有人见证我的违规。

被碾得粉身碎骨的我啊。

在我面前逐渐缩小的世界,把世界所有的黑暗全部强加在我的身上。我的世界的始终加速走动……

越来越接近终点了。逞强地临界点,过了那一个终点,我的世界也会像那个笼子一样轰然倒塌。

心被充斥了,那样反而会更加痛苦。一切,都被眼睛写到心里,心不断地成长,心中的承受能力不断加强,越来越强……渐渐,心中可以装下很多绝望的感觉,心脏一点点腐蚀掉……

永远变成孩子,无法被侵蚀的孩子。一切马上就可以化作成泪水,心中永远只存留着最初的,最珍惜的。

但是,我们都选择了。

但是却抱怨着游戏规则……

这一场游戏的游戏规则却没有被告知。

我沿着小河走去,我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里。就这样流浪着到那场战斗开始吗?这样自由着也有自由的可怕性,游离的感觉也是绝望的。

如果没有事做,那就了解一下谜底吧。重新去找旻,让他告诉我依然弄不明白的事情,让他告诉我关于他所知道的索纳尔之石。现在,那些宿主们都知道了这场战斗吗?他们都做好了准备?

我打电话给旻。

“再给我说清楚吧。”我直接要求他。

“我也正准备找你。你在哪里?”他很快就接通了电话。

“知道措风咖啡馆吗?”我问他。

“那你就在那里吧。”他挂断电话。

他望着刚刚离开咖啡馆的人,他笑了,笑得十分阴冷。眼睛中泛着微微的红光,脸色十分苍白。

他起身,走出了咖啡馆,他知道杰就在这附近,但是他不想找他。因为他的目的不是那样的。

我只是想告诉他,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要到时候连报仇的机会也没有。我只是想在他面前,正式地打倒他。

明心想着。

他拿出手机,拨打上午原本打过的电话,他的嘴角始终泛着一丝诡异的笑意,让人看了会毛骨悚然。

“准备好了吗?”

“他们会输得很惨。”

电话那边的人也阴冷地笑着,或许他也是那场战斗的一员。世界会有怎样悲惨的命运,他们看上去很开心。是盼望已久这一个机会吗。

措风咖啡馆

旻从一个黑色的轿车上面下来,他没有多寻,一眼就看到了我。我在向他招手。他逐渐向我这边走过来。

“进去吧。”他示意我。

“可是……”我话还没有说完,他已经快步地走了进去。

我只好跟着一起走了进去,店里面的光非常昏暗。旻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那个位置的光线比较好,可以直接看到窗外的风景。

服务生走了过来,他看到了我,显得稍微有一点惊讶。

“请问需要什么呢?”他又像上次那样问我。

我转过去望着旻,准备问问他的意思。

“两杯果汁吧。”他回答了服务生。

我坐了下来,我想询问很多事情。

“你知道索纳尔之石的事吗?”我问。

“洞察,我可以洞察到一切隐藏的东西,所有被刻意隐藏,却确实存在在四周的一切。”他停顿了一下,“现在我可以看到你的心,也在燃烧着。但是索纳尔之石一直没有被提及过,那种东西到底存不存在都不知道,或许不存在索纳尔之石。”

“那我的父母守护着的索纳尔之石如果不存在的话,那他们到底是在做什么呢?”我疑惑了。

“索纳尔之石在我洞察的一切中都没有出现过。”从他的眼神中,我可以看出他也很疑惑。

“索纳尔之石一定是存在的,只是我们永远无法觉察到。”我说出我自己的观点,因为我总觉得索纳尔之石的名字很熟悉。

“或许吧。”他点点头。

服务生在我们面前的桌上放下两杯果汁。

“可以告诉我整个事情的经过吗?”我继续追问。

“那也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应该是很早以前,有一天我在梦中梦到很奇怪的事情。像是一块玻璃破碎的声响,但是四周都是光,我无法看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心脏中一直有一种压迫感,还有什么东西在心脏中迅速膨胀着,那种感觉很不舒服。”旻端起果汁,喝了一口,继续说“在那之后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我以为只是一个噩梦而已,就要把它忘记了。但是三年前,那种感觉又出现了,依然是在梦中,心脏在加速跳动。身体感觉在膨胀着,灵魂像是被拉扯,那种感觉像是要被撕裂了。”他语气比较平淡,“从那以后,我的生活就变了,我的记忆里多出了一部分,不属于我的一部分。那些不属于我的记忆在大脑里封存着,但是我始终无法去触碰。那时我就意识到了,我的心脏中涌动着某种物质,那时候我就明白了我是十一个宿主中的一个。”

“为什么我现在才知道自己是宿主?”我感到不可思议。

“那一次差一点就完全苏醒过来了,我看到的宇的心脏,和我一样都在燃烧着。那时候,宇应该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是那些物质自身的记忆。有可能,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所以那些物质自身的记忆就被空缺了。”他说的,我还是不太能理解。

“我感觉你和他们不一样,我也无法解释一切。或许那些封存在大脑中不属于我的记忆可以解释,但是我触及不到。”他放下在手中端了很久的杯子。

我想起一个我更想要了解的。

“你的梦中出现过一个人吗。”我想起了那个在梦中出现过的女生。

“在梦中?”他疑惑地看着我。

“她总是在说一些话,看上去很忧郁。”

“他说一些什么样的话呢?”他也十分好奇。

“在世界醒来之前醒来吧,影。”

“保护好心脏啊。”

“爱丽丝已经不如以前。”

想起这些话,我还想起了那个女生绝望的哭泣声,那冰冷的眼泪,滴落在世间,可以把一切都凝结成冰。

旻沉默了,他的脸上充满着疑惑。

“爱丽丝……”他重复着,想是想起了什么。

“你知道?”我问他。

“爱丽丝……”他又重复了一遍。

“很熟悉……但是我想不起来。”他想了很久。

“你的梦中还存在着那样的人吗?”他换了一个问题。

“但是,我不认她。从来没有在任何地方见到过。但是她却好像知道一切,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那一切。”想起梦境中的一切,还是让人觉得奇怪。

“知道接下来的一切?”旻也不太相信我说的。

“她会不会也是宿主呢?”我大胆地猜测。

“应该不可能吧。”他不赞同我的想法。

“那么,十一个宿主你都确认过了吗?”我又质问他。

他仔细想了想。不愿意放过每一个曾经发生过的细节。

“这么说来,好像还真的没有确认过。”他遗憾地说。

“但是是一个宿主,肯定都在我们学校。”他补充说。

“怎么……怎么会呢?”我疑惑了,他就那么肯定吗?

“我也无法解释,但是我就是感觉得到。”他笑了笑,应该是在为自己的那种能力感到骄傲自豪吧。

“你都没有确认过……”我抱怨他的那种肯定,但是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仁灿中学又会是一个新的迷,仁灿中学到底扮演着什么身份?一切都出现地太突然。但这是选择必须面对的现实。

“明刚才叫我来这里。”我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他说那场战斗他可以帮我。”

“他是在警告你。”旻想都没有想就脱口而出。

“警告?”我疑惑地说,我没有听出那个意思。

“那是在警告你,不要死得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旻解释了刚才他说出的那一句话。

“看来他已经做好准备了。”我低声地说。我应该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吧,应该害怕着,像那个小丑轻易地杀掉我,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曾经的我太脆弱了,但是,那个我已经死掉了。那个想要一直延续幸运的我已经死掉了,现在活着的是另外一个人。曾经没有想到的,可以代替以前的灵魂,这个灵魂是罪恶的。

“那颗心,蕴藏着极大的欲望。那种欲望已经占领了他的灵魂,已经超出了我洞察的范围……”旻脸上有一些惶恐,难道说,他也开始害怕那些快要发生的事情吗?

“那你还有信心可以赢吗?”我问他,如果旻也害怕了,失去信心了,那就算是联合起来也会输掉。如果输掉,那就意味着我再一次被明打倒。

我不甘心再失败一次。

旻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难道他也在担心吗?旻的信心也动摇了吗,现在他的神情有一些痛苦,更多的是担忧害怕。

“输了又会怎么样呢……”旻说出了一句让我吃惊的话。

“怎么……你不怕输?”我疑惑地问。

“输,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反问我。

“那就是被打败,被剥夺一切,任由他摆布地活着,像木偶一样,等到他厌烦了随时可以被丢掉,从此,在世界上,永远地不复存在……”我愤怒了。

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是没有说话。

“为什么这么恨他,想要不顾一切地打倒他。”旻过了很久才开口。

“讨厌一切虚伪,欺骗。”我真的很想亲手杀掉他。

“发生过什么事情吗?”旻问我。

“曾经本来已经活得够狼狈的我,被他嫁祸。从此以后,被鄙视,被排斥,被侮辱着。原本已经支离破碎的心,被他踏碎作灰尘,风一吹就将那些灰尘带走。那一次,第一次彻彻底底地感觉到绝望是什么感觉,那一次的绝望是像死了一般的绝望。”我无法按捺住我内心的怒火,我早已不想提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那些让人狼狈地往事,“不是乞求别人的关注,只是想好好的相处,想模仿着其他人那样,最简单地活着。可是后来,发现那是奢望,那是不切实际的愿望……于是后来,我就只想安静地活着,哪怕一切人忘却我的存在。”

旻变得更加地不安起来。

“你哭过吗?”我问他。

“没有。”旻很干脆地就回答了。

“那泪水,是什么?”

“泪水,是对绝望地表达。或许也是对幸福的表达。”旻笑了笑。

“泪水,不过是廉价的东西。没有温度,不过就是心中无法再装下多于的绝望和挫折从而从身体中溢出来的。想要以这种卑贱的方式求得别人的同情,至少我看来,和欺骗没有什么区别。”我摇了摇头。

“为什么,已经到这种地步了,还要逞强地活着。”我反问自己。

“被剥夺了一切,自由,家人,朋友……外面的世界,几乎是丢在路边都没人捡的东西。外面的世界,每个人都笑着……被囚禁在自己的世界中的灵魂,是罪恶的。被人排斥着……奢求着一切外面的世界的人拥有的。”说到这里,心脏有些隐隐作痛。

“家人,朋友,自由怎么会是丢在路边都没人捡的东西呢。”旻对我的这句话产生了疑义,“外面的世界还有很多人像你一样啊!”

“他们都没人爱着。”旻反驳我。

“那样的人多吗?最终还有信念活下去的,善良地活在这个不公平的世界上的人还多吗?”我问他。

“那你是什么信念支持着你呢?”旻疑惑地看着我。

“仇恨。想要重重地打这个世界一拳。”说这句话的时候,那种绝望感觉又要从心中溢出来,但是,我不会让那种廉价而卑微的泪水流出来。我不想要取得谁的同情。

“你那仇恨都快要撑破你的身体了。”旻此刻是在嘲笑我吗?

外面的天空,还是像泪洗过的蔚蓝。天空中多出一些云,看上去真的像是棉花一样,柔软的。那些云,被风推动着,朝着太阳一点点前行,或许是想要遮蔽太阳吧。那就是云的欲望吧,谁知道,还没有等那朵云遮蔽太阳,就变得粉身碎骨……

“我已经可以感觉到,索纳尔之石在蠢蠢欲动了。”旻突然想起什么。

“那我能做什么?”我问他。

“等索纳尔之石完全燃烧了,我们体内的将会得到充分释放。那些记忆应该也会被唤醒。”旻笑了笑,看上去很希望那场战斗到来。

“就到这里了吧,已经下午一点了。对了,你要去哪里?”旻看了看手表。

“我还有地方可去吗?”我已经没有归宿了。

“那就先回学校吧。”他起身。

他把我送回了学校。回来的路上并没有堵车,所以只要一个小时就到了,我谢过了他后,就像今天上午那样,目送着他直到他坐的黑色轿车完全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现在的我,站在那个巨大的雕塑旁。我脑中感觉空缺了一部分记忆,看着这个侍女的雕塑。我似乎想起了什么,她的眼角滑落下一滴眼泪……那滴眼泪泛着微微的荧绿色……划过她的脸庞,滴落到下面的水池中。

我似乎真的想起什么。

我一直居住在仁灿中学的附近,仁灿中学似乎和我有着某种联系。但是我无法言语出那种联系,但是那必定会是存在的。

那个侍女跪在那里……神情忧郁。那是水瓶座的雕塑。

传说,特洛伊的王子十分俊美,连城中的女子都自叹不如。有一天宙斯看见了俊美的特洛伊王子,十分喜欢他的容貌,于是就变成了一只老鹰抓走了特洛伊王子。宙斯让特洛伊王子在他的身边为他倒酒,天后赫拉嫉妒特洛伊王子,使计陷害他,于是让宙斯误认为特洛伊王子和侍女私奔。宙斯气得想要杀死他,然而,就在射手奇伦射出那致命一箭的刹那,侍女海伦挡在了特洛伊王子的面前,侍女就这样死去了。赫拉眼看自己的计谋没有得逞,于是就将特洛伊王子变成一个水瓶,要他永远为宙斯倒水。然而,瓶中却流出的不是水。而是眼泪,源源不断的眼泪……

这个侍女也感觉到她托举着的水瓶的绝望了吧。她也无法承受这样绝望的感觉,而留下了眼泪……

她的眼泪也是荧绿色的,和那海一样。

那个悲伤哭泣的侍女似乎真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她绝望地抽泣着,哭泣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那个水瓶,似乎也在泛着微微的荧绿色……

难道说,这片海曾经的归宿就是这个水瓶吗?为什么,这个水瓶并不是心脏。那片绝望的海,曾经被盛在这个器盏里吗……这片海曾经的宿主,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特洛伊王子吗?

不会的,那终究只是一个传话,不可能实现。

或许说,那片海的宿主一直都是我,只是我一直被封印着。直到我挣脱了束缚的那一天,海从新回到了我的心中……这么多年,他一直守护着我。

仔细回想,十年前,我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

那天是我的生日,是我期待了很久的日子。就在前一天,我的父母很早就离开了家。一直到晚上都没有回来,我以为,他们只是暂时离开我,很快就会回到我的身边。

那一天,我认识了一个叫威利的女人,她说是我的父母拜托她照顾我的,接下来的很多日子都是她照顾我。

当我问到她,我的父母多久会回来。

她却什么都没有说。

那一次,我再也没有过过生日,一年四季的每一天,都不再去好奇,不再去期待。对我来说,从那一天起,我就失去了一切。

刚开始,我哭着,喊着。但是我的父母却一直没有回到我的身边,随着时间的推延,我越来越相信,他们不会再回来了。甚至我做出了让我可怕不已的猜想,我们永远都不会再见了。就算是害怕地哭着,用力地大声喊着,可是我还是改变不了事实。那个世界,就是送我的最后的生日礼物吧。可是,我不想收下那个生日礼物。但是,很多事情是由不得我的。

没有过多久我就发现那个世界和外面的世界不一样,随我怎样挣扎,怎样去逃跑我都无法到外面的世界去。这个笼子将我牢牢困守……渐渐地,我不去挣扎了,我选择了服从,每天过着折磨自己的生活。但是,比较的安静,安静地让我感觉我不存在……

那一次住进那个世界里,我感觉我的心好痛……像是要裂开的痛,像是一块一块地被肢解……我的心中原有的一切都离我而去了,从那以后,我感觉的心不像以前那样充实的,而是空荡荡的。

或许在那以前,那片海一直在我的心里。我被关押在那个世界里,它就一直守护着我,我被封印在那个世界中,一直沉睡着。

那一次发生的事情,最让人绝望的事情。我选择了狼狈地逃避,那一次,心就像再一次被撕碎了一样。但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快要从梦中醒过来的那种感觉,在沉睡了很久的梦中,快要醒过来。可是,我还是没有醒来……反而,我继续沉睡着,在睡梦中也会那样得不安。

现在,我心中沉睡的那个我,还是没有醒来。虽然我挣脱了束缚,让那片海重新回到了我的心中。那个我,暂时还没有醒过来,但是他沉浸在一场很长的噩梦中。那场噩梦已经让他感到害怕,那种害怕甚至还传导给了我,那场噩梦会有多么让人恐惧。

绝望的宿主。

那个水瓶发出强烈的光,四周一下被照亮了。整个世界,变成一片白茫茫……

是那个梦境……那个梦境在现实中出现了。光,无边际的光。是我的回忆,和这个水瓶共鸣了吗?他的绝望此时在我的心中……他也感受到我的绝望和我的惶恐了。

梦境还是像以前那样安静。

梦境它停止了世界一切的喧嚣,现在的世界一切都消失了……

“你在哪里。”我想起那个曾经因为绝望而哭泣的女生。

身边的光似乎在流动着,带来微微的风声。

她的容颜一点一点清晰起来,就在我的眼前。她就是一直在我梦中的那个素不相识的人。

“你来了。”她的声音还是那样轻柔。

“你是谁。”这个问题在我的心中埋藏了很久。

她转过身,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向前走了几步,白色的袍子微微飘动着。她一直往前走,头也没有回。

我只好跟着她。

“回答我。”我跟在她的身后。

“若是回答了你,你还会在梦中呼唤我吗……你不会感到害怕吗?”她边走边说。

她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知道了她的身份我还会害怕呢?

“我不会害怕,说吧。”我现在迫切想要知道一切隐瞒着的事情。

“在梦中居住着的人。”她转过身,蓝色的眼睛像是要哭泣。

“你真正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我不喜欢别人绕弯子,我想要她直白地说出我不解的问题。

“知道你有过那样的回忆,那样让我都会感觉到绝望和难过的回忆。知道你一直被束缚的感觉,因为我也像这样一直被束缚在梦境中……”她还是没有说出我想要了解的。

“我知道每个人的一切,我可以任意在每个人的梦境中走过。当我想要出现时,我就可以出现在梦境中……虽然是梦境,但是梦中,我可以看清楚一切的欲望,罪恶,善良,美丽,丑陋,我都可以看清……梦境中的一切,才是不加掩饰,最真实的一切……”她看着我,四周的光还在流动着。

“那你也可以看穿我心中的一切?”我问她。

“只是在梦中出现过的一切。”她摇摇头。

对啊,在我的梦中那让人不堪回首的记忆出现过多少次,就像是噩梦一般,让人不安,让人害怕。

“你知道那场战斗吗?”我觉得她可能也和那场战斗有关。

“那场无法预知结局的战斗……”她变得害怕起来。

“那么,你是宿主吗?”我觉得她应该也是那场战斗中的一个战士。

“我只是在梦中存在……”她摇了摇头。

“那你没有存在在现实的世界中?”我觉得不可思议。

“现实的世界……”她仰起头,看着头顶上方,虽然那只是无边无际的光,或许那些天空曾经在她的记忆中,现在她把那些已经过去的美好宝贝起来,时常会去回忆。

“你一直在这梦中吗?”我问她。

她的眼睛闪烁着晶蓝色的光,四周的光流动着,就像是水一样轻轻淌过,耳畔边有着微微的风声,但是这些光丝毫没有触感,像是并不存在的,被虚构出来的。

“一切都不记得了……”她摇摇头,又是上次在梦中的那一句话。

“那这一次,你会告诉我什么呢?”我问她。

“索纳尔之石在蠢蠢欲动……”她说的这句话和旻说的一模一样。

“我想告诉你……可怕的一切。”她的身体一点一点消失了,很快就完全不见了。

四周的光流动地越来越快,但是这一次黑暗没有到来。等到光消散尽了,出现的是一个很熟悉的地方,是学校。

难道说,我又回到仁灿中学了吗?眼前是那个侍女的雕像。

“真的回来了吗?”我伸出手,准备触摸这个世界。

“不,这是我送给你的梦境。”那轻柔的声音似乎从天空的深处传来。

送我的梦境?

四周的一切好真实,好像是在真正的现实世界中一样。但是,梦境始终也是有缺陷的,梦境永远不会有温度。

渐渐地,原本像眼泪洗过的蔚蓝天空变得阴沉下来,看上去像是要下雨了。让人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在梦境中我无法走动,四周的一切都是通过眼睛看到的一切。那一切在不停地变换着……

随即,一道紫色的光冲上天空。伴随着,发出那种惨烈的嘶叫声,灵魂,所有罪恶的灵魂此刻正在冲向天空。那束光似乎要冲破地球的束缚,但是它才刚刚到达天空中,就碰撞了天空。

此时的天空被那束光冲破出一个巨大的洞,天空中不断传出碎裂的声音。阴沉的天空,一下子变得支离破碎,一块一块掉落下来。太阳不在照射着大地,永远地消失了。

大地在涌动……

天空中的裂纹在不断地蔓延着,天空不再是像以前那样完整。此刻,世界不再像以前那样平静。

大地在猛烈地颤动着……

梦境中有着急促地喘息声。

这场梦好真实,那就是那场战争的场景。战争的气息越来越近了,这一切就像是末日一般。天翻地覆,可以用这个词语来形容这个世界。残忍的战争展开了……

人类的始终被迫停止了……他们还来不及害怕。

刚才的喘息声越来越急促,像是因为缺氧而喘息。

梦境越来越模糊,和那喘息声一起结束……

这个梦境,好真实,感觉就是在眼前发生的一切。这些惨烈的景象,让人害怕起来,世界的安宁被打破了。世界的常规也被打破了,接下来,是野心和野心的战斗。只有战斗才能决定谁是赢家。

梦境而已吗?

会不会只是一个特殊的形容词?

“你还没有醒来,影……悲惨的结局我已经无法预知,让人害怕的未来。爱丽丝的欲望在无限地膨胀着……若是失败,即是灭亡。”她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爱丽丝是谁?”我可以感觉到四周的光流动的速度在不断加快,这个梦境也即将要消失了吧。

“罪恶……”她的话说到一半。

“啊——”又是那让人惊恐的灵魂的嘶叫声,悲惨的叫声。

四周的光流动的越来越快,可以依稀看到藏在光明之中的黑暗。那是一个让人无比害怕的深渊。

“快跑,向着光……”她痛苦的声音在梦境的深处消失了,我追逐着那些即将流逝的光,快步地跑着,不顾一切地跑着。

我要逃出这即将到来的黑暗,在这黑暗笼罩我之前,我必须不能被他困守。我不想再一次被那个小丑杀害。

背后传出熟悉的声响。

“咚——咚——”

那声响让我最熟悉不过了,那是那些让人惊悚的腥红的眼睛,他们一闭一合……

不行,我一定要逃出去。四周的光一点点消散,只有前方还有一点点光明的存在,我不顾一切地往那里跑去。

“咚——咚——”那声音越来越密集,微弱的红光。

锁链断掉的声音。

那个小丑又挣脱了罪恶的捆绑,但是从前的那个我已经死去了,或者说被小丑亲自丢进那黑暗的深渊里还在沉睡着,没有清醒过来。被新的灵魂所支配的躯壳,不能再被困守着。

我伸出手,想抓住那最后的一丝光明。

“哈哈哈哈。”那个小丑可以穿刺一切的笑声,我的心好痛。像是快要裂开,我已经累得不行了,但是因为恐惧,我竭力跑着。现在的我,快要到极限了。不能,不能停下。

“踏——”小丑的脚步声在即将充满黑暗的梦境中回荡着,那声响让人毛骨悚然,此时的小丑一定举着一把沾着鲜血的大刀吧。

“你不可能逃跑的。”小丑说话了,他的声音很沙哑,但是很熟悉。

“咚——咚——”我像是被扼住了喉咙,呼吸变得渐渐乏力起来。我快要窒息了,我快要倒下了。

我又要失败了吗?

最后一丝光在我的手指上越来越小……

梦境又要将我困守在里面吗?

光快要消失了,我所有的希望也会随着这个光点消失吗?重新蜕变的灵魂还是轻易地被小丑践踏着吗?

蜕变之后的我,还是会像以前地那样软弱吗。刹那间,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一个光点上。

光明,我以前所崇尚的光明。拯救我吧,救赎我吧,曾经因为受伤而变得罪恶的灵魂乞求你,看在以前的善良上救赎我一次吧。从未被幸运眷顾过的人,正在绝望地呼喊着。

难道,还要再一次体会绝望的感觉。

这个新的灵魂不想再一次失败,不想撑破假装愈合的伤口,现在祈祷着,不虔诚地祈祷着,这个灵魂已经被污染了,已经失去了从前那样对光明的信仰。那是对世界的憎恨积累成的吧……

最后的光消失了……

“咚——咚——”那骇人的声响,那些眼睛现在肯定在背后紧紧地盯着我,在欢呼庆幸着那个小丑的又一次到来。

现在,我的手指闪烁着微微的光,渐渐地向心脏蔓延……

“哈哈哈哈……”那个小丑也在为我的又一次落网感到高兴,他在嘲笑我的无知。

但是我的希望还没有破灭,那个光只是微弱了。

四周的黑暗瞬间消失了,我的身体由透明渐渐地变得清晰起来。我重新回到了外面的世界。

小丑的笑声终于消失了。

那种压迫感终于也消失了。

我两腿发软,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我的心脏在极速跳动着,刚才拼命奔跑,终于还是抓住了最后的希望。

虽然幸运救赎了我,但是我不会报答他。原谅我,我已经堕落了。因为厌恶着世间的丑恶,原本对世界美好的憧憬,原本善良地看着这个世界,可是世界总是一味地伤害着无辜的灵魂。

好累,那种恐惧只有看恐怖片的时候才会有吧,那个小丑为什么要一直缠着我不放过,难道说他杀害我只是为了他无聊的消遣。

那个女生,也会那样得害怕着。

这些物质的诞生就是罪恶,罪恶寄托在这些物质上,所以说,我们都有着负罪感,就要这样活下去,罪恶的我们,就算是逞强也要活下去。不要去奢求别人的同情,只是为了证明,用真实的方式打倒对方。

哪怕是奢求了不该属于我的东西,那又怎么样。

这样的胜利才会有存在感,谁不想要得到。就当是是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更重要的是决定权,这个胜利,决定了谁才是最后存在的。

那么,我,旻,明。还有我不认识的人,我们都会成为对手,去争夺这只有一个的权利。

我们都为了那场战斗,而失去了本性,我们每个人都变得邪恶。每个人的欲望都一点点显露出来。

我梦中的那个人,在警告着我,而且在一直注视着我。她也知道了关于那战斗的一切,她也害怕了。

不管在每个人的眼中,心中是怎么样的世界。在那个时刻,都会停止下来。脆弱的人类,只能沉睡,不知道何时才能醒来。如果他们亲眼见证变化后的世界,会不会害怕地尖叫。

原本每个人都是脆弱的,但是因为一些伤害而变得坚强起来。那坚强就是残忍罢了,现在的我们都很残忍,失去了善良和曾经泛滥的同情心,我们都收起了那廉价的眼泪。

手持着冰冷的武器,进行着所谓的决斗。

眼前的侍女的雕像黯淡了,没有刚才那样的光泽。她手中托举着的水瓶还在不断地涌出水来,水汇集在她身下的水池中。越来越不安起来……是无法适应要发生的改变吗。

还是预言到了失败的不甘。

现在的我也终于感觉到了索纳尔之石的蠢蠢欲动,待到它燃烧,世界的一切都会化为灰烬。

那个女生送给我的梦境,那天翻地覆的世界,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分钟。那也足以让人颤抖着。

用罪恶终结着罪恶。

谁也不知道,下一秒索纳尔之石会不会燃烧。谁也不知道,是否太阳落山后,世界就会陷入永久地沉睡。就是因为它的无法预知,所以才让人觉得害怕,若是没有做好准备,那又只能狼狈地逃跑。那就是在提前认输。

所有的秘密,仁灿中学,明,以及索纳尔之石。在那场战斗后都会一一揭晓,但是我不知道,我能否坚持到那个胜利的黎明。我还能不能一直睁着眼,知道世界醒来的时候。

被仇恨占据了身体的绝望宿主,下一秒,或许会在无情地杀戮着,他的手或许丝毫不会颤抖。

但是梦中的那个人说,

还没有醒来,还是依旧沉睡着。

逃避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

但是,他或许也做了这样的噩梦,这样真实的噩梦。在梦中,为了那个恶魔,为了报仇,也在无情地杀着。

让鲜血,一滴一滴,汇集在他的脚下,曾经纯净的天空,被鲜血的颜色所填充,那时候的他,却觉得很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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