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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拾婴记(2)

那阿姨对着李六奶奶苦笑起来,说,跟你是说不清楚了,李六奶奶,我们是日托,下午各家父母都要接回家的,我现在要是把她抱回来了,下午把她交给谁去?你不是看不出来,这孩子没父母呀!没父母的孩子才可怜!李六奶奶蹲到地上,手先探进向日葵棉袄里摸索了一下,又抽出来,在女婴的额头上摸了摸,说,不像是个病孩呀,眉眼也秀气,好好的一个女孩子,怎么丢在这里没人管呢?李六奶奶又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羊的气味,她吸着鼻子,判断出那气味就是羊的气味,但她对窗台上的两个阿姨报告的是另一个消息,她向她们招手说,你们快来闻闻,这女孩子身上香呢,像奶油饼干的香味。

两个阿姨聪明地拒绝了李六奶奶的邀请,说,孩子身上的味道,我们闻多了,不爱闻。李六奶奶绝望地瞪着窗台,突然冷笑一声,说,谁说人心都是肉长的?有的人的人心呀,是冰棱子长的。年轻的阿姨对李六奶奶终于忍无可忍了,你心好,你自己抱回家去!丢下这句话,她向幼儿园的窗子“砰”地关上了。他们看见李六奶奶拖着小木轮车在街上瞒跚地走有人跟她打招呼,六奶奶,去买煤呀?李六奶奶摇头,说,不买煤,买什么煤,看见煤就想起他们的人心,现在的人心比煤还黑呀。

她苍老的脸上残存着委屈而义愤的表情,看上去愈发苍老了。中午时分花坊镇上的人都行色匆匆,很少有人注意到小木轮车驮着的柳条筐里,装的是一个婴儿,大多数人以为是李六奶奶脱下来的一件棉妖,棉袄上鲜艳的向日葵图案倒是引人注目,他们说,吔,六奶奶老来俏,穿那么一件大花棉袄!李六奶奶的小木轮车停在外甥张胜家门口了,张胜媳妇半敞着毛衣,手里抱个婴儿迎出来,她看见李六奶奶弯着腰,从柳条筐里也抱出一个婴儿来,李六奶奶说,快来快来,快给这孩子喂两口奶吧。

张胜媳妇一边喂奶一边听李六奶奶诉说幼儿园那些阿姨的不是,她关心的是女婴的来历,偏偏李六奶奶说不出个来龙去脉。李六奶奶只是记盯着女婴的嘴和张胜媳妇蓬勃的乳房,说,多喂几口,你奶多,本来也要挤掉的。张胜媳妇说,几口奶是不稀奇的,可六奶奶你怎么随便在街上捡孩子呢,现在外面流行黄疸肝炎,万李六奶奶打断她的话说,哪来这么多万一的,你看看这孩子的脸色,白里透红的,哪里会有什么病?张胜媳妇不时地回头看床上自己的婴儿,似乎在比较两个婴儿的异同,过了一儿她平缓地将乳头从女婴嘴里抽出来了,六奶奶,你闻到这孩子身上有什么味道吗?

她说,怎么有点羊膻味呢?李六奶奶犹豫了一下,笑起来说,什么羊膻味?是香味,我闻着像奶油饼干的味道。张胜媳妇喂好了奶,把女婴放回到柳条筐里,看见筐里那只盐水瓶改制的奶瓶,拿出来晃了晃,说,人家给孩子准备了奶的,你偏要让她喝我的。李六奶奶说,就那么半瓶,得省着喝,等会儿把孩子送政府去,谁知道政府里有没有奶?张胜媳妇去抱自己的孩子,回头问了一句,等会儿你用木轮车把孩子送政府去?这一问把李六奶奶问得不高兴了,沉下脸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共产党白教育你们了?别人丢掉的孩子也是孩子怎么都是一个腔调?

我这把年纪了腿脚又不好,说话干部也听不懂,你们年轻人不送让我去送?张胜媳妇说,没说让你去送,六奶奶你为什么要管这闲事呢?李六奶奶嚷起来,这不是闲事,是个孩子!毕竟是长辈,李六奶奶一嚷张胜媳妇就不吱声了,抱着自己的孩子在屋里走,走了几圈说,反正我也腾不出手来,反正张胜马上要回家吃饭了,要送让张胜去送。

贮场的张胜在中午时分到过政府大楼,他去得不巧,是饭后的午休时间,花坊镇政府的五层楼里寂静无声,信访处、妇联、计划生育领导小组的办公室都关着门,只有五楼的一间办公室弓起了他的注意,那一间的玻璃草草地糊了报纸,里面有人声,张胜便爬到窗台上从气窗向里面张望,看见几个干部正围在一起打扑克,有一个干部的鼻子上粘了两张小纸条,张胜就笑着跳下来了说,他们也打这种牌啊。他敲了很长时间的门,里面安静了一会儿,终于有人问了,是哪位?出来开门的是一个穿橘红色西装的女干部,她侧着身体,在半开的门缝里警惕地看着张胜,说,现在是午休时间,现在不办公。

张胜记得她是妇联的妇联管孩子,他这么叨咕着从地上捧起那只柳条筐来,以一种夸张的姿态献给女干部,你们午休,我可是要赶去上班了。他说,我姑姑在幼儿园夕卜面捡了这孩子,让我交给政府。女千部下意识地闪避着那只柳条筐,嘴里惊声道,孩子是哪儿的?张胜道:丢在街上的!女干部又尖声问:你是哪儿的?张胜把柳条筐放在地上,说,我是贮木场的革命职工,你那么瞪着我干什么?我送来的是孩子,又不是颗炸弹!你快接着,你不接我就放这儿了。屋里的其他几个人也拥出来了,其中有个保卫干事认识张胜,说,怪不得呢,是这个愣头,前几年经常到派出所挂号的!看张胜要跑,一个年轻干部冲上来拽住他,你不能把孩子扔这儿,这不是儿戏,要调査要登记的。

张胜说,调查个鬼呀,路上捡了钱要交给你们,捡了孩子难道不交公吗?少来狡辩,交公也要办公时间来,你把筐子抱起来,下楼等着,两点半到计生组登记!张胜不肯去抱那个柳条筐,身体一直在往楼梯口悄悄移动,其他两个男干部反应快,识破了他的心计,干脆一起过来,把柳条筐强行塞到他怀里,然后他们一边一个,几乎是架着张胜下了五层楼。张胜在楼下的传达室里坐了大约有五分钟,五分钟内他一直骂骂咧咧的,看门的老年费了好大的劲才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他不好多说什么,就给张胜倒了一杯水,还递了支烟给他。

张胜气得厉害,不喝水也不抽烟,就是一心要把柳条筐留给老年。老年说,我一辈子打光棍,没弄过孩子,你把这孩子扔给我,不是为难我吗?张胜愤怒地看着窗外,又看看老年,脸上掠过一种决绝的强硬的表情,我不为难你,他说,我走,我把孩子放到外面去!老年是亲眼看见张胜把柳条度放在楼外花坛边的。张胜走的时候替,委女婴掖了掖棉袄,掖棉袄也没用,老年隔窗监视着张胜,嘴里忍不住骂了一声,混账东西!他后悔给张胜倒了那杯茶,递了那支烟,这张胜不是个东西嘛,上班再要紧,也不能把孩子这么丢在花坛边,那是个孩子,又不是一盆花。

午后的阳光爽朗地照耀着政府大楼外面的花坛,花坛里的菊花半开半靡,对热情的阳光有点爱理不理的样子,倒是那只柳条筐,每一根柳条都接纳了阳光,看上去闪烁着一圈淡金色的光晕。第一个注意到柳条筐的是一只猫,不知道是谁家的猫匆匆地跑过来,绕着柳条筐转了几圈,猫把爪子搭在筐沿上,脑袋探下去很细致地闻了闻婴儿的气味,气味不对胃口,猫转了几圈,最后心灰意懒地走了。紧接着又跑来了一条狗,撒着欢儿往花坛边奔,是食堂的大师傅养的那条黄狗,看见狗也来凑热闹,老年冲出去,把狗撵回去了,老年说,那是个孩子,不是鱼骨头肉骨头,你们畜生来凑什么热闹!老年隔窗守望着柳条筐,他等着筐里传来女婴的哭声,可是始终没等到,女婴出奇地安静让老年疑虑重重,怎么就不哭呢?这么苦命的孩子,偏偏就不哭。老年想,这孩子会不会是个哑巴?如果是个哑巴,谁抱她都是抱一个麻烦回去,也怪不得别人心不善呢。

后来两个跳牛皮筋的小女孩来到了国旗的旗杆下,她们把牛皮筋的一端捆在旗杆上,另一端谁也不肯拿,都要先跳,正吵闹着,一个小女孩先看见了柳条筐,丢下同伴跑到花坛边去了,很快老年就听见了两个小女孩的惊叫声,谁的孩子?谁把孩子扔了?有坏人扔孩子啦!27老年看见两个小女孩拖着牛皮筋向传达室奔跑过来,一下就慌了。老年赶紧把门反锁了,回头一看,可供藏身的只有一张简易床,他急中生智地跑到床边,鞋子一跃,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他钻进被窝时门已经被擂响了,老年装作没听见,他用被头蒙住脸,在被子里面埋怨两个小姑娘,笨丫头笨死了,小宝宝的事情,怎么找老光棍管?我是看门的,不是看孩子的!两个小姑娘离开之后老年仍然躲在被窝里,他没法起来了,不起来也没问题,他看着墙上挂钟的时间呢,他会在两点三十分领导们进楼上班之前起来,那时候柳条筐一定有人接手了。

窗外开始有人声一浪一浪地传进传达室,看来小姑娘尖厉的叫喊声惊动了附近的文化站和卫生院里的人,老年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偷偷地窥望窗外,看见花坛那里的人影子动荡不安,在一片嘈杂中老年突然听见了女婴清脆响亮的啼哭声,那啼哭与别的婴儿相比没有任何异常,但老年的耳朵被震得又痒又疼的,他一边抠着耳朵,不知怎么松了口气,嘀咕道,还是会哭的嘛,不是哑巴!大约下午两点一刻,老年从床上起来了,和衣假寐时间长了,人乍然感到一丝阴冷,他从门后摘下了冬天的棉衣披在身上。外面乱哄哄的声音已经平息了,老年在窗边朝花坛那里张望了一会儿,看见几个人还站在那里,指手画脚地说话,柳条筐不见了。

人一多,果然就有热心肠的来解决问题了,老年说不出来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他披着那棉衣朝夕卜面走,觉得外面的空气中残留着一股淡淡的羊膻味,那气味若有若无的,压倒了花坛里残菊的香气,老年记得那是柳条筐和女婴的气味。

是食堂的几个女师傅还站在花坛边,她们忘情地议论着那只柳条筐的归宿,那个惊人的消息也是几个女师傅告诉老年的,一个女人得简明扼要,是疯女人瑞兰把柳条筐端走了!另一个补充得比较详细,是疯女人瑞兰把柳条筐抢走了,她抢呀,谁也拦不住,她说是她的女儿呀,花坊镇人人知道她女儿在浑水河里淹死了,她偏偏一口咬定,是她的女儿!老年张大了嘴巴,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突然大叫一声,她是疯的,你们也疯了?怎么看着她抢孩子呢,一个疯子怎么能养孩子?女师傅们发现一贯温厚的老年有点莫名其妙的冲动,便开始安慰老年,说,你就别担那个闲心了,瑞兰她领不去的,她哥哥瑞昌也在旁边呢,瑞昌说等她的疯劲过去了,孩子该送哪儿就送哪儿,他负责!老年说,说得轻巧,他负责,神仙也不知道孩子是谁的,他准备把孩子送哪儿去?一个女师傅说,送到河对岸去呀,送枫杨树乡去!老年不明白,为什么认定孩子的父母在枫杨树乡?那女师傅说,这还不明白,乡下人重男轻女嘛,养个女孩就扔掉!

另一个女师傅这时候很不客气地打断了她,说,你刚才又不在,胡说些什么,让对岸的乡下人听见了,拿锄头来砍你!她看来是掌握了足够的信息,一番话让老年信服多了,原来是一个顺藤摸瓜的思路,她说卫生院打针的小陆刚才也来了,是小陆透露了孩子的枫杨树乡的身份背景。小陆认得那筐里的奶瓶呀,那女师傅说,你们看见那个盐水瓶了吗,里面还灌了半瓶奶,枫杨树乡的妇女,最喜欢到卫生院来偷盐水瓶,拿回家做奶瓶!一只柳条筐趁着夜色降落在罗文礼家的羊圈。第二天早晨卢杏仙起来出羊圈,一眼便看见了归来的柳条筐。柳条筐又回来了。

卢杏仙惊叫起来,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家的羊圈已经被谁偷偷地改造成了一个迷宫,迷宫般的羊圈半明半暗,羊藏身在暗处,柳条筐却大胆地沐浴着早晨的阳光。卢杏仙蹑足走过去,发现那件葵花棉袄还在,女婴已经不见了。她壮着胆子摸了摸葵花棉袄,棉袄有点湿漉漉的,有夜露打湿后不易消退的潮气,摸上去有点黏手。卢杏仙嘴里叫起丈夫的名字来,文礼文礼你快来,我们家羊圈闹鬼了!可是勤快的罗文礼已经出门去耕地了,她逃到栅门边,回头望着柳条筐,又大声地唤起儿子来,庆来庆来,快起床,你到底把那孩子送哪儿去了,怎么孩子送走,簠子又回来了呢?回头之间,卢杏仙突然发现羊圈里多了一头小羊,怯懦地站在角落里。

昨天夜里喂草的时候还是三头羊,早晨起来就多了一头羊,过度的惊愕使卢杏仙怀疑自己看花了眼睛,她朝屋里喊,庆来庆来你快起床,我的眼睛怎么啦,我看不清我家有几头羊!庆来穿了个短裤就出来了,他看见柳条筐,心虚地转过头看看母亲,又去看羊,脸色大变。他伸出手指数羊,说,是多了一头,跟夏天时候一样,是四头羊了。庆来走过去要拉那头小羊的羊角,手伸出去又缩回来了,回头对母亲说,妈你别怕,我认识它,是夏天走散的那头羊,它回来了。

卢杏仙说,你还在做梦呢,羊又不是狗,认识回家的路,你给我看清楚了,这是谁家的羊,怎么跑到我家羊圈里来了?庆来蹲下来,向地上吐了口唾沫,开始严厉地审视飞来的小羊,过了一会儿,所有的恐惧和疑惑都消失了,你是羊,我还怕羊吗?他嚷了一句,手毅然向前一扑,抱住了小羊的脑袋,他自己的脑袋也转过来转过去,端详着羊,突然,庆来叫起来,妈快来看,这头羊在哭,羊眼睛是潮的!卢杏仙拿起一根扁担在儿子的屁股上打了一下,我都吓糊涂了,你还吓我?她说,羊怎么会哭,我养了几十年羊,从来没见过羊哭,会哭的是牛!庆来说,妈,我没吓你,这羊的眼睛不一样,你自己来看呀!卢杏仙走过去,按住儿子的肩膀,看那头小羊的眼睛,羊眼睛里似乎是覆盖着一层泪光。

这是谁家的羊呀,怎么还会哭?卢杏仙大声叫起来,菩萨观音苍天在上,我们家对羊有多好,你们是看在眼里的,我们家人吃得半饥不饱,羊肚子从来都吃得鼓鼓的,怎么让我们家的羊圈闹起鬼了呢?庆来没有像他母亲那样慌乱那天早晨幸亏了他的冷静和聪明。庆来瞥了一眼窗洞下的柳条筐,又看了看那头羊,突然一个寒噤,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卢杏仙说,受凉了?你回去穿上衣服再来,把羊牵出去,看看是谁家的羊?庆来迷茫地注视着母亲,说,妈,再别撵它走了,撵不走它的,都怪你,你昨天说错话了!卢杏仙说,我说错什么话了?庆来说,你昨天说那孩子要头羊,你就能养,你说错话了!卢杏仙说,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云里雾里的,一直在说梦话呢?庆来沉默了一会儿,把卢杏仙拉了出去。在羊圈的栅门外面,在第二天早晨初升的太阳下面,少年罗庆来对他母亲透露了枫杨树乡间历史上最大的一个秘密。他说,妈妈,我告诉你你别怕,你别怕,那不是夏天走散的羊,也不是别人家的羊,我告诉你你别怕,是你说错话,那个孩子认准我家的门,又回来了!

原栽《上海文学》2006年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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