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巴关塔那摩,美国海军基地特别监狱。
“哈里莫上校,就是这位先生要见您!”阿凡中尉一边行礼一边恭敬地说到。
哈里莫回了个标准的军礼,用如白头鹰一般犀利的眼神盯着前方站着的陌生人,那人赶忙走上前来,拿出一塌沓文件递给了他。
“你叫约翰森?”
“是的,长官,证件上有我的信息。”
“FBI要从我这儿提人?”哈里莫上校一边翻看着手上的资料,一边问到。
“情报显示此人与一宗重大的恐怖袭击案有关,”约翰森顿了顿,“我们必须立即对他开展问询和调查……”
哈里莫听这里疑惑地“哦?”了一声。
约翰森似乎没有听见,不慌不忙地问到:“您看我的手续齐全吗?”
上校对着文件落款处的印章和那“卢卡斯·李”的签名看了又看,才勉强点了点头。
“嗯,那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尽快把人带出来吧。”。
“等着。”哈里莫上校面无表情地把文件交还给约翰森,然后对着阿凡中尉交代了几句。
拘押D营3区,身着醒目囚服的犯人们正在艰辛地劳作着,全副武装的军警在一旁森严地戒备着。
阿凡走上前去向着其中的一名警卫耳语了几句,那人大喝一声道:“0267,过来。”
其中一名囚徒闻声迟疑了一下,直起酸痛的腰身,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望,拖着疲累的步伐缓速走了过来。
“快点!”阿凡不高兴地嘟囔了一句,拽着那囚犯的手腕给他戴上了镣铐。
约翰森一边上下打量着囚犯,一边吩咐助手拿好他的衣物。那人则干站在原地眼神空洞浑浊,神情呆滞。
哈里莫上校带着冷漠的语气道:“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约翰森点了点头:“多谢了,上校先生,再见。”
一架C700直升机在监狱外的空地等候着,快速旋转的螺旋桨掀起了阵阵气浪,两名汉子不由分说地把囚犯架上了上去。约翰森也随后登机,他拍了拍西服上的尘土,对着那人客气地一笑:“老兄,欢迎你回家……”
阿什丽顺利地通过了机场安检,向着出站大厅走去。她看着陌生城市的忙碌人流,这里有恋人分别的眼泪,也有家人团聚的笑声,无异于一出人间戏剧,不断上演着形形色色的悲欢离合。
突然间,有人在高喊着她的名字,阿什丽抬头张望,只见一个瘦小精干的男子在向她不停地招手。她走向前去,那人一边抢着为她拿包,一边自我介绍道:“总算把你等到了,哦,我叫泽罗西·凯普·德拉米亚·迪诺尔。哎呀,想必你也记不住,好了,你也可以叫我‘大牙’……”
阿什丽有点反感他说话时的腔调,推辞到:“背包不重,我自己背着就好。对了,你怎么认识我?”
那人干咳了两声,回答道:“我的阿什丽大小姐,组织派我来接机呀!”
阿什丽反问:“你怎么知道是我,你见过我吗?”
大牙掏出一张照片嘿嘿一笑:“呦呵,这张俊俏的小脸儿我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了。”
阿什丽脸颊一阵红晕,岔开了话题:“玛莎迪尔叔叔近来如何?”
“我说大小姐,这里人多口杂,咱们上车再说好吗?”大牙眨了眨眼睛。
阿什丽“嗯”的一声,跟着他走出了大厅。
停车场,大牙勤快地为阿什丽打开车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大牙系好安全带,慢慢打着车子。阿什丽本来想唤他的本名,只是这么长的名字加之他说得又快,无奈想了半天也没记个囫囵。
阿什丽摇了摇头问到:“我们这是去哪里?”
大牙看了看倒车镜的阿什丽道:“你头一次来,我应尽地主之谊,先带你去兜兜风呗。”
阿什丽本想拒绝,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要一睹巴黎别致的美景,就索性答应了下来。
大牙一路哼着小调,一边加快了油门。
平井芳放下茶杯,屏气凝神,挥毫在宣纸上用力写下“尽忠”俩字。他两手抻起纸张,仔细端详了一番,尔后却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流于浮华,不知章法,”平井自言自语到,“失败的作品……”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他收拾不快的情绪,拿起了听筒。
“议员先生,事情办妥了,人目前在一个安全的处所。”
平井芳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和如意的消息,立马振奋了情绪道:“很好,酬金一小时后到账。”
芙兰咖啡馆。
重光用略微得意的语调问到:“如何?这份筹码够分量吗?”
谢哈德和阿里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
前田见状,哈哈一笑:“别把气氛搞得这么紧张么,我们是合作伙伴,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阿里、谢哈德回过神来,后者缓缓道:“这个,这个我要回去请示一下。”
重光点了点头:“明白,请恕我直言,这事儿你也做不了主,是吧。”
阿什丽按下了车窗,感受着微风拂面的舒爽,眼望着凯旋门精美的浮雕;埃菲尔铁塔高耸的尖顶;卢浮宫炫目的琉璃,一时间却感慨万分,心生万念。
大牙减缓了车速:“大小姐,感觉如何?”
“不错。”
“没了?”
“还有谢谢你陪着我。”
“那你怎么报答我?”
“你想怎么个报答?”
“要不赏脸吃个饭?”
“好呀,你怎么知道我正好饿了?”
大牙沉默了三秒钟,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你没听见它也开始抗议了吗?”
阿什丽“噗”地一下笑出了声:“真没出息……”
大牙叹了口气说道:“算了,当我没听见。”
巴黎市郊,一座古旧素朴的老宅子毫无声息地矗立在此,没人知道它在这儿历经了多少个岁月。建筑周围有两两三三走动的安保人员,他们统一着装,各个神情严肃,警惕地盯着四周的风吹草动。这里就是“人民圣战者”组织的巴黎支部。
二楼,谢哈德敲门入内。
“孩子,你回来了?”
“嗯,和日本人见过面了。”
“哦,情况如何?”
“太疯狂了!他们竟要求我们绑架去伊朗检查核设施的国际原子能机构的专家。”
“哈哈,不意外,他们的首相不是也常常语出惊人吗?”玛沙迪尔书记摘下眼镜,放下手中的钢笔,“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哪知道谢哈德话锋一转,低声咕哝了一句:“其实,我觉得我们有合作的空间。”
玛沙迪尔微笑道:“愿闻其详。”
“首先,我们能得到一大笔酬金,而且,我们还能借此离间沙普尔和国际社会。重要的是,”谢哈德放慢了语气,“还可以,还可以换取他的自由……”
“什么?你说谁?”玛沙迪尔不解地盯着谢哈德。
“法赫姆!书记,法赫姆还活着!”
“大小姐,怎么样?饭菜合口吗?”
阿什丽嗔怒到:“别这么叫我,难道我没名字吗?”
“这是尊称,懂吗?支部这里人人都知道你的神勇。”
阿什丽俏脸一红,岔开了话题:“我们这算公款吃喝吗?”
“纯属私人宴请。”
“唉,早知道多点几个高级菜品了!”
“呀呀,我错了还不行?”
“错在哪里?”
“这个……错在……”大牙一时语塞,吞吞吐吐,好不尴尬。
“逗你玩呢,好了,我先失陪一下去下洗手间。”
“悉听尊便。”
阿什丽站起身来向着就近的服务生耳语了几句,那人微笑着向右做了个请的手势。
洗手池前,阿什丽在涓涓细流下搓弄着玉手,她一抬头,猛得从化妆镜里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容。
那人一侧身也正好也从镜子的反光看见了阿什丽,他面带着俊朗的微笑向着阿什丽挥挥手。
“嗨,还记我吗?”
“嗯,你好,米勒。你怎么也在这里?”
“这里有美食、美景、还有,”米勒看着阿什丽俊俏的脸庞,“还有美女作伴,焉有不来的道理。”
阿什丽听出来他戏虐的意味,鼓起勇气反问到:“你这最后一句指的是我吗?”
“哈哈,”米勒没想到眼前的丫头竟然反将了自己一军,“知道还问我啊!”
阿什丽虽然面带羞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美滋滋的。
“对了,你一个人吗?”
阿什丽指了指远处独自坐在椅子上玩手机的大牙,“还有一个。你呢?”
“和法国的朋友小聚一下,但是好像我来得有点早了。”
“哦,这么说你不是法国人啦?”
“没错,我的家乡在美国肯塔基州。听口音你也不是法国人吧。”
“我……”阿什丽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米勒的问题,她灵机一动道:“刚好,你先过去跟我们坐一起吧,反正你也是一个人,怪无聊的。再说这里,”她指了指洗手池,“这里说话是不是有点……”
米勒有点不好意地点了点头:“真抱歉,你看我只顾聊天了,没分清场合……”
“喂!”阿什丽一拍桌子嗔怒一声,惊得大牙打了个冷颤,他赶忙放下手机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你好,我叫萨伦·米勒。”
“你你,我叫叫……”大牙连惊带吓加之突然冒出一个陌生人来,一时间舌头打结,说话也不利索了。
“他叫大牙,我的专职司机兼仆人。”阿什丽得意洋洋地介绍到。
大牙稍稍回过神来,“仆人?我是你的仆人?”
“怎么?你竟然忘记自己的身份?看我不回去让玛沙迪尔叔叔收拾你!”
“呃……好吧,大小姐我错了,我向您道歉。”大牙心里一万个不情愿和无名恼怒,但是碍于身份的保密,无奈之下只得由着阿什丽编排。
米勒在一旁不知个所以然,但是见到此番情景也不由觉得好玩又好笑。
“这是我在法国认识的朋友,他是美国人。来,快给他问好。”
“米勒先生您好,刚才失态了,请您见谅。”
这回轮到米勒不好意思了,他赶忙打圆场:“别这么客气,都是朋友么。”
阿什丽拉出一张椅子让米勒坐下,接着说:“你看你要不先点什么吧。”
米勒连声拒绝:“不用了,一会还有朋友要来的。”
“别跟我客气,随便点,总不能让你空坐在这里吧。”说话间,阿什丽还特意望了望枯坐在一边无所适从的大牙。
“那我就点杯咖啡吧。”米勒招手示意服务生过来。
大牙低头寻思着,“这小妮子从哪里认识的朋友,在这里一来一回地还让我出丑,让我这面子往哪里搁?算了,我还是先闪为妙,给他们留点‘两人空间’,省得一会儿又拿我开涮……”
“大小姐,你们慢慢聊,我去车里等着你。”
“去吧。”阿什丽丝毫没有挽留的意思。
米勒刚想开口,大牙却先说到:“先生,恕不奉陪,祝您愉快。”然后一扭脸先行离开。
米勒看着大牙远离的身影,有些尴尬地问:“我看他有些不高兴是吗?”
“没事,他这人就是这样,过一会儿就好了。对了,你是做什么的……”
人民圣战者组织巴黎支部。
“日本人亲口告诉我说,愿意拿他作为合作的条件,”谢哈德拉高声调,“感谢真主,我们都以为他殉难多时了!”
“法赫姆……法赫姆还活着……”玛沙迪尔痴痴地重复着谢哈德的话,一时间不能自已。
这位年逾50的老书记此刻五味陈杂,那充满血与火的往昔又如影片一般浮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