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响起被挂断的‘嘟嘟’声,蝉汐翻了个身,语气酸酸的,“你想去也行,把我哄睡着了你就可以去了。”
“那你什么时候才睡得着啊?”在旭看着精神抖擞的蝉汐反问道。
蝉汐转过身,将脸埋在在旭的胸膛里,沉醉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说:“你给我讲个笑话,我就很快睡着啦。”
“笑话?”在旭绞尽脑汁地想着自己所听到过的所有笑话,仅三秒钟后他就兴致勃勃的说道:“那给你讲个打豆豆吧?”
蝉汐摸着他说起话来一动一动的喉结问道:“什么是打豆豆啊?”能如此近距离的看着眉眼俊秀的在旭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从前啊,有位科学家到南极考察,碰到一群企鹅。他问其中一个:‘你每天都干什么呀?’企鹅回答说:‘吃饭睡觉打豆豆。’他又问……”
在旭将笑话讲完后,看着怀里哈哈大笑的蝉汐,也被她的笑感染着。她笑累了安静下来时,房间里只能听到她轻柔的鼻息,他捏着她的鼻子柔声说:“睡着了?”
蝉汐像是处于梦与现实的混沌之间,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转过身去不再声响。
在旭看着她落寞又性感的后背,紧紧将她拥入怀中,温柔的声音里夹杂着些许愧疚,“游戏哪有你重要,我不去了。”
刚才还装睡的蝉汐猛地睁开眼睛,皱着眉头却满心欢喜地说道:“你不用陪我,把灯都打开我就不怕了。”听到他说游戏没有她重要时,她心里一阵窃喜,可是她也要体谅他,于是蝉汐不停地将在旭往被窝外面推,“你快去吧,你不去的话我就跳楼啦,我刚才可是踩好点了哦。”
在旭深深地吻了她的唇,深的蝉汐觉得自己快窒息了,“行,听你的。”他无奈又欣慰的笑着起身穿衣服,看着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蝉汐,打趣道:“胆儿肥了,还敢去跳楼,是不是要从八楼跳到七楼半啊?”
蝉汐被他的一句‘从八楼跳到七楼’半逗乐了,她将被子拉过肩,只露出脑袋和两只抓着被子的手,笑笑说道:“我才没那么傻呢,记得早点回来。”
“好的,有事打电话。”在旭摇了摇手里的电话,拉门欲走。
“嗯,等你回来一起睡。”直到目送他离开,听到门重重锁上的声音她才如释重负,一把将被子拉过头顶。
顿时,房间里因少了一个人显得空荡起来,蝉汐穿上睡衣,贴着窗户看在旭打着电话朝他们大学旁边的网吧走去,她嘴里不停地重复着,“因为我就是豆豆啊。”
蝉汐瘫坐在沙发上,满目颓然,在这场爱情里她卑微的如一粒尘埃,可她还是舍不得离开,毕竟他是自己追了五年,爱了五年的男人,毕竟她太依赖他了。
手机屏幕的幽暗灯光打在她的脸上时,失望、孤寂、落寞,这些情绪终是在她一个人的时候暴露无遗。手机上显示的是凌晨一点二十一分,他还是没有回来。
蝉汐穿上衣服,带上房卡和背包就出了酒店,饥饿感和孤独感让她决定去酒店旁边的麦当劳吃点东西。已经一整天没好好吃饭的她,才不管在晚上暴饮暴食高热量的食物会不会长胖呢,她现在只想满足口腹之欲,不是有句话说吗,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
深夜的麦当劳里仅寥寥数人,散坐在不同的位置上,似乎谁都不想说话,谁都不想离谁更近一些,整个城市的陌生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使得每个人的孤独感愈加清晰,愈加不可逃离。
她要完鸡腿堡套餐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一是为了看看这个她向往的这个城市的夜景,二是为了留意在旭会不会突然回酒店。她环顾店内,看到还有人在心里舒畅了许多,和酒店里空寂的房间相比,她宁愿待在这里,至少这里还有人作伴,即使他们于她来说只是陌生人。
雪花如同精灵一般翩然而落时,蝉汐整个心情都美丽起来,这场不期而至的大雪是她来北京之前没想到的,蝉汐握着暖暖的杯子,慢慢的吮吸着加了牛奶和白砂糖的咖啡,却如何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喜悦,毕竟这也算得上是老天爷给她的一个浪漫的惊喜。
雪越下越大,不过片刻就白了整个城市。
蝉汐深情地望了一眼店外的大雪,跑到柜台又续了一杯咖啡,她也就刚下起的雪跟店员闲扯了几句,待她端起香浓的咖啡欲走时,却被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吓了一跳,随着她“啊!”的一声尖叫,咖啡摔落在地,溅到了两人的鞋子上。
此时店里所有人的眼睛都集中在他们两人的身上,似乎正饶有兴致的等待着争吵的爆发。
蝉汐看着面前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明亮的灯光下他的一切都那么精致高贵,她不敢抬头去看他的面容和表情,但她想他一定气愤极了,于是她满脸歉疚的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无碍。”他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时,蝉汐脑海里无数个英俊的面孔闪过,能有这样摄人心魄的声音,也应该有着无与伦比的帅气外表吧,蝉汐觉得自己那颗花痴的心要飞出去了。
男子伸出手去接店员递给他们的纸巾,刚才还一脸怀春的蝉汐在看到他虎口处的烟疤时,突然像听到中考物理考了九分的噩耗似的,脸色苍白全身颤抖起来,物理考九分一直是她心口抹不去的伤痛,烟疤也是。
男人将右手里的电脑包放在地上,温柔地擦拭着她鞋子上的咖啡,他指尖的力量通过鞋子传到她的脚上时,蝉汐像僵住了一般,她觉得她自己没有力气再走一步了,面前这个优雅的绅士真的是他吗?
他清澈明亮的眼眸里倒映着蝉汐惊慌失措的脸庞,看到蝉汐的那一瞬间他整个人都怔住了,同时怔住的还有蝉汐和站在店门口拖着拉杆箱的女人。
为什么会是他—李崚岳,蝉汐的脸色有些发白,两人对视良久却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缄默不语,气氛在沉默中陡然尴尬起来。蝉汐紧张地攥着拳头,几番欲言又止,该跟他说什么呢?等她终于鼓足勇气镇静下来时,却连声音都是颤抖的,“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真的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