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以灵魂拥抱欢乐

因此，如果说我们使得某个人现在和过去相比对邪恶的爱好减少了一些，或者是不再像过去那样沉溺于堕落，那么我们就是在真正地拯救他了；因为我们在帮助他重建自己的心灵，在他的灵魂深处，面目狰狞的命运在徒劳地挥舞着她的武器，而我们在帮助他建设牢固的壁垒。这一壁垒是意识的纪念碑。或者，也可以说是爱的纪念碑；因为爱说到底也就是一种意识，是一种仍在模糊地寻找着自我的意识；而真正的意识也就是最终从阴影的笼罩中浮现出来的爱。正是在这一壁垒的最幽深的隐蔽处，灵魂点燃了自身欢乐的最奇妙的火花。一切都忘了：那凄恻的往事，那压抑的痛苦，那艰涩的等待，那焦灼的渴盼，那雷电交加的夜晚，刺眼的阳光，以及灵魂难耐的孤寂……灵魂的这种欢乐不像其他的任何欢乐；正如物质之火可以将致命的疾病驱逐出这个星球一样，灵魂中所洋溢的欢乐之火也可以驱散恶毒的命运所带来的悲伤。这种欢乐不是来自于外部的幸福；同样地，它也不是来自于获得满足的自爱；因为从自爱中获得的快乐会随着灵魂变得愈来愈高贵而日趋减少，而由纯净圣洁的爱所带来的快乐则随着我们的灵魂越来越高尚而日趋增加。此外，这种欢乐也不是诞生于骄傲或自豪；因为能够微笑着赞赏它的美丽并不足以把欢乐带进灵魂。已经仔细地搜寻了自身的灵魂有权认识它的美丽；但是，如果它过多地耽于对这种美丽的沉思，如果它对此过于敏感，那么，很可能会在某种程度上减损对它的无意识的爱。我所说的这种欢乐不是来自于附着在意识之上的爱，因为在这种欢乐之中，也仅仅是在这种欢乐之中，意识和爱合为一体，彼此滋养浇灌着对方，彼此从对方身上获取养分。抗争的智力或许完全知道存在着那种单纯由肉体的满足无法达到的快乐；但越来越高贵的灵魂常常拥有抗争的智力所无法企及的欢乐。这两者在构建内心的精神家园时，经常联合到一起，共同努力。但是，仍旧不能排除这种情况的发生，那就是它们各自分工，彼此分离，并且，各自所建造的作品风格迥异、差别很大。如果的确是这样子的话，那么，当我在世上所最热爱的人跑来找我并问我他应该选择什么时——也就是说，哪道壁垒是最坚不可摧的、最甜美温柔的、最意义深远的——毫无疑问，我必定会建议他把自己的命运庇护在越来越高贵的灵魂的壁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