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只有美德和善行才是真正的智慧

这些道理哲人都懂，虽然并没有超然的幸福降临到他身上。正直的人也懂，虽然他没有哲人那么多智慧，不像哲人那么有敏锐的感悟力；因为出于难以言喻的意识而施行一次小小的善举或主持正义与公平，往往比深思熟虑后的行为更加有影响力，可以表现更坚定的信念和更多的爱意。这种性质的行为尤其可以给人独特的幸福体验。不管我们怎样尽心尽力，自己崇高的理想总是犹豫彷徨，而且往往容易动摇和改变；但是一件善举的光芒持久而稳定地投在我们心里，久久不会消失。有的时候深刻的思想仅仅是一些虚幻不实的意识；但是慈善的举动和做法，已经成就的英雄业绩——这是真实的成型的意识；换句话说，幸福存在于行动之中。马可·奥勒留宽恕了别人对他的致命的侮辱；因为担心自己的光荣和胜利会引导人民偏离正道走上歧路，华盛顿放弃了自己的权力——这些人的幸福与那些恶毒刻薄的人的幸福截然不同，因为这些人只是（如果可以这样猜测的话）通过偶然的机缘发现了一些异乎寻常的自然法则。从志得意满沾沾自喜的头脑到平静温和宽容宏厚的心地之间，差距非常遥远，只有这样的快乐才会散播开来，就像对抗冬天严寒和风雪的屏障一样。幸福是一株植物，它在道德的土壤里比在理智的土壤里长得更为茁壮高大。意识——最重要的是，幸福的意识——不会选择知识作为自己珍藏昂贵珠宝的地方。很多时候看起来似乎是，知识里面最崇高的、使人感到舒适愉悦的东西，只有当它转化成一种美德和善行的时候才是真正的智慧。在这个世界上发现了新的真理、事实或思想还不够。对我们而言，只有当真理改善、净化了我们灵魂里的某种东西，使之更加甜美的时候才是有生命力的、鲜活的。意识到自己道德方面的改善和升华是意识的核心所在。有的人智慧超群聪明绝顶，但是从来不曾用自己的智慧来省察自己哪些方面存在不足，哪些方面还有缺陷，或者用自己的智慧来培养善良仁慈的心地。这种情况往往发生在女人身上。假设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有旗鼓相当的聪明才智，女人往往很少把自己的聪慧用于寻求自我的道德完善。而如果有知识的人没有把道德的意识作为自己智慧的目标的话，那么他就像在真空中扇动翅膀一样，永远无法在高空翱翔。如果我们头脑的智慧不能与心灵最纯洁高尚的美德合二为一的话，继之而来的必定是迷失和腐败。这样一个没有头脑的人永远不会懂得什么是幸福，他只会为自己招来无尽的烦恼和不幸。因为一个人也许会知识广博、智慧超群，并且因此而具有强大的力量，但是永远都不会感到真正的快乐；但是对一颗纯洁、善良、温和、平静的灵魂来说，悲伤永远不会造访他。即使知识与善良的意识之间的分界并不像我们在这里假设的一样界限分明，美好的想法往往本身也是善良的想法——然而，如果美好的想法不是为了成就高尚的业绩，它们也不会给我们增加片刻的欢娱；而一件善事，虽然先前并没有经过深思熟虑，也会像绵绵细雨一样轻柔地洒落在我们幸福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