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静悄悄的,静得能听到彼此心跳的声音。
突然,有东西从他的脚上迅速爬过,还发出吱吱吱的叫声。秋天吓得大惊失色,手上的动作明显的一滞,身体也僵了一下,包包又滑落到阳小阳的腰间。他回过头来,循声望去,原来刚才是一只小老鼠从他的脚上蹿过,现在正在墙角的垃圾桶里翻找着食物。
老鼠不可怕,秋天害怕的是有人上来。如果有人看到他把她逼在门上做那么亲热的动作,会发生什么样的联想呢?恐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秋天不敢胡思乱想,也不敢放肆地呼吸。虽然努力调整过心态了,但是感觉上还是有点怪怪的。他甩了甩脑袋,定了定神,把精力都集中到她腰间的包包上。一手拿包一手拉拉链,这才把包包打开。
她的包包的东西琳琅满目,有镜子梳子唇膏口香糖手帕纸手机钥匙钱包,没有有些男人口里所说的避孕工具。
她的包包里没有他不愿看到的东西,可是,不知为什么,他竟然有点怅然若失。
人家说做贼心虚,可是,秋天还没有去做贼,心就先虚了。看来他只能规规矩矩做人,踏踏实实做事,别无其它捷径可言。
拿到钥匙,秋天便放下手里的包包,刚刚直起身子扭过头,却感觉到嘴唇像是触碰到什么东西,柔软而温润,好像还带有某种甜味,是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那味道就像是某种魅惑,让他的舌头不由自主地****了一下。这一****却让他触电了一般,浑身颤抖地缩了一下,下一秒,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狂涌着。他愣了愣,这才发觉刚才自己嘴唇****的竟然是阳小阳的樱唇。
阳小阳已经醉得一塌糊涂,唇瓣却意外的香滑,口中的气息也是极其清新的,触感很好,没有令人难闻的酒味,也没有令人讨厌的口红的味道,柔软得如同樱花的花瓣。
秋天迟钝一下,手里的钥匙随着他手指的颤抖脱落而下。咣当一声,钥匙撞击地面震动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宁静,也让他从惊愕中缓过神来,有些不舍地离开她的嘴唇。
声音震耳发聩,震撼人心。
秋天以为阳小阳会惊醒过来,胆战心惊地抬起头看向她。只见她眼睫毛微微颤动了下,并没有睁开眼帘,嘴唇动了动,发出微不可闻的呢喃:“.。。”
声音很轻很轻,秋天根本就没有听清楚她说些什么。
秋天又心虚地看了一下身后,见对面那家人的家门紧闭着,方才放下心来。可是一想到刚才自己慌乱的表情,忍俊不禁,微微浅笑了下,俯身捡起掉在脚边的钥匙。
打开家门,室内一片漆黑。借着门口黯淡的灯光,秋天摸索着找到开关,开启了客厅的灯光。他抱着阳小阳走了进去,顺便用脚跟合上了门。
室内的装饰很普通,也很简洁。餐桌、茶几、沙发好像是十几年前的样式,要是在当时,上个世纪末,应该也算得上是比较时尚的,比上不足比下绰绰有余了。可是经过这么多年,所有的物件就显得陈旧了一些,不过,都摆放得井井有条,都出现在它应该出现的位置,干净而整洁,纤尘不染。所以也显得很温馨。
看着那亮堂堂干净得能照得出人影子的地板,秋天不假思索地脱下皮鞋,垂眸在鞋柜前寻找着合适的鞋子。很遗憾,鞋柜前面只孤零零的摆放了一双漂亮的女士拖鞋。看来正如杨霞所说,她现在是一个人生活了。那双女士拖鞋也太小了,不用试,他也穿不了。
稍作犹豫后,秋天抱着阳小阳赤脚走进客厅。这是两居室,结构也挺简单,两个房间的门口距离不到一米。他不知道那个房间是阳小阳的,完全是凭着感觉就朝其中一间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秋天特意留意了另一间的房门,是紧闭的,而他要进的房门是虚掩的,看来自己的判断没错,这间才是阳小阳的房间。他用脚趾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柔和的灯光下,卧室里的物件尽收眼底。一个简单而实用的衣橱,一张铺着淡青色床单的床,一个堆着各种化妆品的梳妆台,一张书柜和电脑共用的桌子,摆放得漂亮而整洁。
不大的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既陌生而又熟悉的香味,跟阳小阳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一模一样,清淡幽雅。秋天不喜欢那种过于浓郁的香味,最喜欢这种清淡而略带甜味的香味,甜而不腻,醇而不醉。
确信无疑是阳小阳的卧室以后,秋天抱着她走了进去,俯身小心翼翼把她放在床上。他的动作很轻很柔,仿佛她是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一不小心就会弄碎了似的。
秋天替她脱掉鞋子,放在床边,等会走的时候才拿出去。他扶着她躺到床中央,见她的袜子没有脱,就想去帮她脱袜子,手指刚触到她的袜子,就蹙了蹙眉,眸色暗下来,踌躇一会,就显得有点无奈了。
阳小阳穿的是肉色的长筒袜,他不敢确定那双袜子的长度到达了哪里,是大腿中间,还是大腿的根部。
沿着她纤细修长的腿,秋天下意识朝她大腿看去。虽然裙摆把她腿部遮得严严实实,不露半点春光,但是他的脸上瞬间就染上一片绯红。
阳小阳是醉了,睡得跟死猪似的,没有什么知觉,他也不想那么做。毕竟她跟他不是很熟,就算她不介意,他也觉得有点难为情。好在袜子脱与不脱,并不重要,也不会太影响睡眠质量。
怕她翻身滚下床,秋天单膝跪在床上,俯身抱着她往里面挪了挪,然后扯起薄薄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
十月的南方,有太阳的白天还是比较闷热,可是到了晚上特别是下半夜就会带有丝丝凉意了。此刻,窗外夜色正浓,没有了月光,一片漆黑,也很幽静,能听到远处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有风从敞开的窗缝吹进来,撩动着素淡的窗帘,习习凉意便扑面而来。
秋天怕阳小阳受凉,走到窗前,关严了窗户,拉好窗帘,回过头来却发现她脚一蹬,薄薄的被子就滑落到地上。
秋天走过去,捡起地上的被子想帮她盖上,却迟疑了一下,放在床尾,并没有盖在她身上,而是用平静而温和的目光仔细打量着她。
认识这么久以来,前前后后的时间加起来,应该也有两个多小时了。说实话,他还没有机会好好的端详这个与他有过多肌肤相亲的女孩。
阳小阳的衣着装扮不潮而略显保守。她穿着一套精致的白色蕾丝连衣裙,很简单的款式,修身裁剪,典雅的蕾丝元素,把她凸凹有致的身材完美的呈现出来,显得温婉清新。
白色,纯洁的颜色,浪漫怡人,唯美而让人心动。
秋天眼眸不禁沉了沉,看向她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
柔和的灯光下,她的美尽收眼底:优美浑圆的修长玉腿,娇嫩温润的冰肌玉肤,特别是那骨窝深浅适度线条清晰圆润的锁骨,更让人目不转睛。
有人说,女人的锁骨是女人的魂。刚开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秋天认为那人是在胡说八道;因为他一直认为,女人的美首先在脸蛋,然后才是身材。如果那人五官长得不好,身材再好也不会有太多的回头率。后来,他尝试欣赏女人的美从锁骨开始,却达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渐渐地就认同了他们的观点。
锁骨让女人的美从身体的上位开始,锁定了整体的气质,看似漫不经心,看似轻描淡写,却把女人的万种风情恰到好处彰显出来。
阳小阳的肌肤细腻白皙,又如凝脂般光洁、润滑,在这样尽善尽美的肤质衬托下,其玲珑有致的锁骨别具一种与众不同的矜持之美。
秋天几乎是看呆了,眼里的目光不再平静不再温和,而变得炙手可热钻木取火了。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某些部位发生了某些变化,不知是化学反应还是物理反应,总体来说,热血沸腾,心跳加速了。
秋天不敢再欣赏她,急忙扯着被子盖在她身上,手却无意间碰触到她高挺而富有弹性的胸部,像是被电击了一般,大脑有那么几秒钟停止了思维。
待他意识渐渐恢复后,映入眼眶的是一脸安逸睡容的阳小阳。她脸颊绯红,不是害羞,而是被酒精烧的,像熟透了的红苹果,让人垂涎欲滴。
房间里寂静无声,秋天听到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声音虽不大,却让他惊慌失措。他做贼心虚地扫了一眼四周,见是在阳小阳的房间,稍稍收敛了一下惊慌的神色,这才将目光落在阳小阳的脸上。
阳小阳睡得很沉很香,眼睫毛都没有动一下。
静下心来,秋天用手理了理她散落在额上的碎发,仔细地端详着她,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她那张樱桃小嘴上。秋天最喜欢樱桃小嘴了,两片薄薄的嘴唇,加上灵巧柔软的香舌,他觉得那样的唇才性感,才是他的最爱。
柔和的灯光洒落在她晶莹的香唇上,熠熠生辉,如晨曦中含着露珠的含苞欲放的桃花,泛着诱人的光泽。秋天有点意乱情迷,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唇角处还依稀残留着他刚才无意中碰触到她嘴唇的香味。
秋天的身子莫名地一紧,无意中的触碰都让他回味无穷,那么认真的亲吻她,那又会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
秋天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俯身气息不稳地凑近她的粉唇。
每一个喝醉酒的人的气息都会有浓浓的酒味,对此秋天非常敏感,也十分的讨厌,可是,面对眼前的这个喝醉了的女人喷出来的气息,他却并不讨厌,而是一种由衷的喜欢。
那是一种淡淡的馨香,是他喜欢的那种香味。
那种香味刺激着他大脑的神经,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吮吸她口中的甜美..
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一直有一个声音,竭尽全力地阻止他,让他不要做出那些连禽兽不如的举动。因此,他很纠结,一张俊朗的脸因为纠结而扭曲了,唇角的右上方由于激动而微微的颤动着..
就在他的唇就要压在她的唇上的时候,秋天终于克制住了自己体内那股原始的冲动,让自己的嘴唇痛苦地离开了她的唇。
秋天敛去眼底的那抹异样,站起身来,看着窗外,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油然而生。他有些懊恼刚才自己下意识的举动。如果他吻下去,也不知道感情会不会像决堤的洪水倾泻而下。那样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自己的一世英名恐怕要毁在她手上。
虽说他对她有好感,可是她好像对他有某种敌意。假如他吻了她的话,他不敢确定接下来还会对她怎么样,值得庆幸的是,他克制住了,她也没有醒来,也不知道他刚才猥琐的行为。
秋天不敢再停留,转身离开了房间。回到客厅,看到那个饮水机,马上就想到了,喝醉酒的人半夜醒来都会口干舌燥,于是,取出一个纸杯盛了大半杯的清水走回了房间,放置在她顺手可以抅的着的地方。
秋天不敢再看她,想快速离开她的房间,谁知道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定睛一看,原来是阳小阳的鞋子。他急忙捡起鞋子,忐忑不安地看了一眼床上的阳小阳,不知她呢喃了一句什么,翻了一个身,又沉沉睡去。
秋天向她做了一个鬼脸,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却发现她脚一蹬,被子被踢开了。他只好又走回来,垂眸看着她,她的眼睛依旧紧闭着,脸颊有些红,是那种不太自然的红。
该不会是发烧了吧?秋天的脸色暗了下来,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体温很正常,稍微有点偏高,可能是喝醉酒的原因。这个时候盖着被子是有点热,可是就快半夜了,有风从窗户的缝隙间吹进来,空气中夹杂着丝丝凉意,怕她着凉,秋天扯起被子又替她盖好。
别看阳小阳平时举止挺斯文挺文静的,睡姿却不太雅观,总喜欢把她的小脚丫伸到外面。刚刚把它放进被子里,一会儿又伸出来了,要不就把被子踢到一边。
如此折返了几次,秋天显得有点无奈。看着她的时候,她没有把脚丫伸出来,也没有踢被子的动作,可是,当他转过身或者想离开的时候,她就会踢被子了,好像是故意跟他玩似的。
看她的表情,应该还在沉醉之中,那些伸脚丫蹬被子的举动完全是无意识的动作。秋天拿她也没有办法,只能一而再再而三替她把被子盖好。每次离开的时候都在心里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可是每次走到门口看到她把被子踢开了,他就不由自主的折返回来,替她盖好被子。
有时他也扪心自问:她是你的什么人,值得你如此上心?
秋天不厌其烦替她盖好被子,并把被边塞进垫褥。效果可能不大,至少不能让她轻易地踢开了。
最后一次了,秋天狠下心来,边走边想,如果你还把被子踢开,我就不管你了。
没想到这招真管用,阳小阳好像对他有心灵感应似的,即使他已经走到门口了,她依然纹丝不动地躺着,呼吸平稳而绵长。
不知怎么了,走到门口的秋天回过头来,见她依然一动不动地躺着,脸上闪过一丝落寞,触及开关的手指停顿了下,有点恋恋不舍地关了灯,掩好房门,提着她的鞋子,穿过客厅,摆放在鞋柜里。
咣当,在听到关门声,秋天的意识才完全清醒过来。他疲软无力地靠在门外,想起刚才自己想亲她的举动,真想狠狠地抽自己一记耳光。
楼梯间一片漆黑,夜又慢慢地恢复了原有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