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这个喜鹊捎眉可是极好。”柳月帮着选好了首饰,戴上了玉耳环。再看着璧婳秀眉微扬,点头放下了手中的眉笔“显得主子精神,这才看着年青。”
璧婳笑了笑,却是有些不习惯“这样子,不会显得有些太过了吧?”?
“哪里”柳月摇头,否决了璧婳的意思“主子可是正经的嫔妃主子,这喜鹊捎眉正好合适。皇上既然对主子您用心,就要摆出自个的模样来。宫里的人都是人精,这可不是什么,低调就能熄事的。”
柳月柳如两姐妹都是佟佳家的家生子,柳月打小进了宫,那都是为了方便哈丰阿这个总管的。自从知道了璧婳要进宫,便是从中打点了柳月和廖嬷嬷等人,只盼璧婳身边有人护着,在宫中也不算寸步难行。
柳月的话,璧婳明白定有道理。廖嬷嬷在旁,也是低头弄着衣服,看来也是赞成的。璧婳也不是怕事要低调,只是这些年,都不爱特意上妆。再说她今日初见宫中各人,自然要装扮正式一些,便更是不惯了。不过璧婳也没多说,也是点了点头的道“妆淡点吧,看着忒不惯了。”?
“是。”柳月看璧婳年青,也知道不好太过浓妆,不然反是看着老成不好看了。
璧婳看了一下,由柳月帮着穿上准备好的丝绣朵朵卿菊的缠枝满服。等手上戴上了景泰蓝的护甲才看了看,满意的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才道“时辰不早了,走吧。”
廖嬷嬷应道“是,福公公已经唤了人,在门外候着呢。”
璧婳闻之满意的点了点头“倒是你们细心。”
“合该是奴才们做的,说不得什么。”廖嬷嬷却是恭谨着一张老脸,对于璧婳的话,也没有表示出一点的欢喜,反是更加的恭敬有度。
廖嬷嬷可是贴身的人,在旁人眼里那是璧婳的心腹。廖嬷嬷表现的规矩,倒是有些代表意思,璧婳对此也很是满意。却也没有说什么,搭着廖嬷嬷的手出了宫门,坐上了轿撵。
即便是大早上,可夏季天气的乏闷,闹得璧婳眉色微暗,有些提不起神来的感觉。不禁揉了揉额角,暗想宫中局势,方是精神了来。
由于皇后大早上就去了慈宁宫,倒是少了多一趟路。只要径直去给皇太后请安,就可以了。远远看见了慈宁宫,璧婳按住心中的起伏,缓缓呼了一口浊气,笑着等到了门口停了轿撵。“元妃娘娘吉祥。这边请。?在门口呆着的年轻宫女看见了生面孔的璧婳,再看那排场,心知肚明的笑着赶来请安道。并言辞很快的侧身领路,浑身透着一股的利索爽快。
想到了闻听皇太后对嫔妃的态度,能带路的伶俐宫女比其他的打扮好些,多半就是皇太后的人了。心知这般,多半就是皇太后的意思,若是出口显得讨好反而不好,便是点了点头跟着进正殿。
“元妃娘娘到。”
“奴才给皇太后请安,皇太后万福金安。”璧婳脚步轻慢,端庄素裹的满服衣角蔓起朵朵卿菊,施施然的进去,低身行礼。
“嗯,起吧。”
人的不一样,行事上也能看得出来。蒙古嫔妃行礼都是爽利迅速,透着一股浮躁。而恪妃却是柔柔弱弱,行礼间宛若三月江南女子一般柔情似水。更是因此,那般的模样,男人看了都难免会心软念叨。在宫中的日子,可晓得恩宠日渐浅薄的恪妃更是寸步难行。
而今日的元妃,听闻甚少,了解不多。但皇上硬是封妃给了封号,才进宫就干巴巴的守了一日。若非皇太后不允,加之皇上越发强硬的态度,只怕昨日翊坤宫就热闹得很。
璧婳很是规矩的着着满服,玉镶的喜鹊旗头很是喜庆。钗着六尾鸾凤,妆容不比蒙妃娇媚,亦不比满妃端庄,汉妃柔怜,却是别有一番滋味。行礼起身更是一派自然风流,这样的规矩行事,全无勉强奇怪。
布木布泰细细看着璧婳,虽还算满意,但想到昨日皇帝一派自己。知道璧婳可是汉学教养,那可都是处处的小心思,恐怕是心有别意的。脸上不明显,好似只把她看做平常嫔妃看待,但其实心里已是翻滚汹涌。
璧婳依着向布木布泰身边的女子行礼“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金安。”
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孟古青,头戴九尾凤凰金钗,一身的大红。眼角高挑,娇媚的大眼高高在上的斜睨了璧婳一眼,嘴角勾起讽刺一笑“呦,瞧瞧这是谁?”
璧婳只睨了一眼,心中为这样的女子赞一声。但两人的身份,很难让孟古青释怀,满殿的莺莺燕燕,哪一个她都看不起。更不要说,她这会地位越发的不稳,璧婳作为高级的嫔妃出现,孟古青心中也是难以平复。
“这可是皇上心爱,才进宫的元妃,皇后娘娘竟会不知?”众多嗤笑之间,恭靖妃忍不住的出言回道。
“哦?本宫果真是愚蠢,许久不出宫。还以为皇上的心爱,是恭靖妃你呢,倒是本宫的不对了。”端顺妃恨铁不成钢的看了恭靖妃一眼,果真皇后马上就回话讥讽。
瞬间恭靖妃面色一变,妩媚的脸儿变得有些扭曲一般,却还要强自起身的道“奴才无状,还请皇后娘娘饶恕。”
“知道本宫跟谁说话,就不要多嘴。失宠是自己的不够能耐,什么腌臜小事都要闹得宫里皆知。要是受不了,本宫看各位太妃日日乏闷,倒不如进去一同过日子简单的好。”对着恭靖妃,孟古青可没有好脾气。
她是如今地位不保,可姑姑找了这么一个没有脑子的货。想到昨日宫女又没了一个的消息,不要说盯了她的恩宠,只求不要惹得皇上不要越发恨上蒙古就是好的了。
皇太后布木布泰看着心里摇头,蒙女里除了皇后卓越之姿,能有些颜色的就是恭靖妃了。皇上贪鲜,宠了几日,不想倒是把这性子给宠了出来。看着真真是个没出息的。
悼妃和端顺妃有些能耐,可惜却是一个不得意,一个姿色也确实平凡了。皇上哪里会呆得住?
“这元妃生的可是好,猛一看见了就像仙女一样,亮的本宫眼都花了。”孟古青摸着手上的护甲,慢条斯理的说道。
璧婳脸色不变,反是笑道“皇后娘娘妙赞了。早听闻皇后娘娘天人之姿,可是科尔沁最好看的其其格。奴才不过是居在家中,井底之蛙。便是没见过眼界的人,看了奴才怕也就是看个路人凡子,值不得好。”
“元妃倒是一张巧嘴,皇上能疼爱必定颜色好,可不要平白把自个说的太差了。”孟古青对璧婳却是奇怪,没有对待其他嫔妃一样,没有一点的耐心和态度。反而多了些心思,皇太后也不由的瞥了一眼。
“皇上乃明君,自然是露水均沾,奴才说不得疼爱。再说娘娘更是长得好,奴才看着,自然不敢比拟。”孟古青长相不俗,也真的有点像璧婳说的那样,多少女人都不愿相比。到也说不上什么拍马屁谦虚,不过是两人皆是不同类型的美人。气焰太盛的美人,男人总感觉有些压力和距离。
以前她不懂,到了今日,孟古青也是明白这个理。只是浅浅的道“元妃知书达理,行礼如仪,想来是好教养的。元妃初进宫,我便再说一次。我这个皇后没什么能耐,只望各位都要知规懂矩的。不要想着本宫不理说,就把那些妖妖娆娆,没脸没皮的下贱都弄到宫里来。让本宫瞧见了,便扒了你们的皮。”
在蒙古,只要不是福晋,那就是奴才。要你死,你就死,说不得理由推脱。宛若畜生的地位,那就是蒙古奴才的处境。而到了京城,一切都不一样。有时候一个小小的宫女,那都是底下的包衣世家的爱女,说不定就要惹人心中恨意。不过这样的理由,在恭靖妃等人看来不管用。而孟古青作为皇后,却是向来如此,知道错中盘结的理由。但果真惹着她了,连皇上都不怕的孟古青,可想这句话的含金量了。
要做的都做了,孟古青笑着回头对皇太后道“借着姑姑,要见的人见了,要说的也说了,这威风也耍完了。孟古青便先告退了。”
皇后因为废后一事,可说是闹得满朝动荡。皇后不愿见着这些不安好心的嫔妃,便是直接称病,只要不是皇太后,便是皇上也是推说不见。这回出来,布木布泰倒是给足了面子,任由皇后说了个够。孟古青很是明理的先告退了。
“身子不好,没什么事,便不要出来了。闹得哀家倒是心里不放心,快回去吧。”布木布泰对于孟古青虽然生气,但也愧疚,便是纵着。
对皇上都没有的耐心和宽容,嫔妃看着咂舌不语。孟古青却是吝啬的轻笑一下,回转一副冷脸的抬高下巴起身走了。
这副从容,看得璧婳百思不得其解。有性格有能耐,更是有模样,听闻还和皇上有过一段好的日子。帮着打理**,可说是让人事事无忧,难得的有内有外的美人,皇上怎么就突然不喜欢呢?就算说是疼爱的保护,可闹到满城风雨的废后,那可不是闹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