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妃和佟妃进宫,连着新旧嫔妃一同正式的册封了一下。
在外人眼里,元妃不怎么与人交深,而佟妃是会做人的,都求要玲珑八面,能得人喜欢。不过,元妃得宠,自然不用低头讨好。倒是佟妃不多得皇上喜欢就算了,结果还往慈宁宫跑,讨皇太后的喜欢。
不过也因此,在皇太后那儿,见多了皇上。有了几次和皇上见面,并被翻牌。众人恍然大悟,又是吃惊。竟然把皇太后拿来做跳板,由此夺宠,这胆子可是大啊。
也因此,柳仪在旁叽叽喳喳的,对此抱怨。
“佟妃当真是的,竟然这样厚脸皮。不过不论如何,皇上宠爱的还是主子,不管她怎么蹦跶,可不见得皇上有一点的主动。”柳仪嘟着嘴,眉梢高挑。
璧婳听着却是不语。
想到许久以前,她和佟妃都是京城贵女,自然是相识的。两人说不上什么绝好,但也是把言欢的好友。直到后来有次莫名的接触,知道了些奇怪的事。再看佟妃越来越大,那样魔怔的行事,才渐渐的疏远了。直到后来,佟妃去了王爷那儿,隔了好几年不见面,璧婳又是避之不见,到后来选秀前,才会那样装作不认识没看见。也因此,才会注意到了那个董鄂氏。
如今佟妃虽然还不算得宠,却依旧很努力的使劲。这般用心,璧婳不禁有些难安。又感觉有些事情,一些重要的事情,就这样要随风而去。怎么想,都是想不起,抓不住。
“好了,佟妃是主子,你是奴才。就算是翊坤宫里,也要收敛。被人听了,还说是我管教无方不说。且忌妒心重,心思狭隘,容不下人。”璧婳抿唇,不耐的打断了柳仪的喋喋不休。
廖嬷嬷这会和柳月进来,看见璧婳这副模样,连忙打发了柳仪下去。
“柳仪这丫头,嘴巴利索。年纪轻,多少事都不大经脑子,惹了主子,也不要恼怒。奴才后头,必定好好管教,不再这样不知所谓。”廖嬷嬷笑着道。
柳月也跟着道“是啊,嬷嬷管教最是厉害了。主子放心,这柳仪必定吃足苦头。再不让主子有恼她的机会了。”
璧婳眨了眨眼,想到廖嬷嬷可是爹爹手下出来,心生几分不忍“我也没什么好恼不恼的。规矩教一下就是了,一个十余小丫头,都是一个年纪的。什么性子,我自然了解,可不得太过了。”
“是。”廖嬷嬷连连应下“主子慈爱,奴才自然尊主子意思办。
“今儿天还不错。”璧婳感觉没有平日那样的集汗,身上也要舒爽许多,不由得道“这会出去转转,可如何?”
“主子可是好主意。这天带风,估计过两日就要下雨了。天有些阴凉的,出去转悠,还不怕被晒着。主子总呆在屋里头,虽没什么,可人多走动走动,可要精神许多。”柳月点头,嘴上利索的讨好。
璧婳笑了笑,就着着随意的打扮,在翊坤宫外的垣廊走动。
才不远,就见湖边站着的女人,不由得脚下一顿。
“主子。”柳月看着璧婳怔愣的看过去。
璧婳向着湖过去,那些个的奴才看着了,一路的行礼。
但那背影却依旧,女人还是不肯扭过头来搭理。璧婳勾起唇角,往前两步道“娘娘好雅兴,不知,可能一起?”
“哼。”静妃冷哼一声,不情愿的扭头看着璧婳,面色清冷“元妃可是大红之人,我这样的脏污样的人,还是不要沾惹的好。”
璧婳莞尔一笑“娘娘可不是小性子的人,不过是想一起,看看这景罢了。”
静妃转头,看向璧婳,神情似笑非笑的问道“那元妃瞧,这儿的景,是什么样的?直巴巴的,那你给引过来了。”
“丽景烛春余,清阴澄夏首。这湖面清透,粉荷嫩藕,细长根茎矗立窈窕,当真是看得人心里浊气全无,难得的清凉。”璧婳由着静妃指向的小湖,漫不经心的道。
静妃冷笑,却也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点了点头“这夏日烦闷,但好多东西都是绿色葱葱,生机勃勃的。不过,在本宫看来,这些个不过是死物做了次假,也要不了多久,这些东西娇嫩无比,可都要谢了。届时,元妃可不要看着伤心啊。”
“什么样的人,处什么样的环境,看得自然不同。本宫冷宫呆惯了,就爱清冷。元妃说的绿色葱葱,可不是我这样的人能瞧得见的。”静妃看着湖面,双眸丝丝冷意“本宫看,这宫里,就是冰冰冷冷,安静了才好。夏日里太好了,这青蛙都要跑出来闹人,可受不起。”
“静妃想得周全。不过,不管怎么样,看着这样的景,总好过就在院子里呆着,一个人守着冷寂,倒是显得太过冷清了,不是?”璧婳丝毫不被落了面子,依旧和好的说道。
静妃却是不冷不热的道“倒是我这样的人,就该要冷寂好些。”说着,又转身斜睨了璧婳一眼“若不然,元妃可要头疼了。”
“谢静妃关心了,既然静妃这么不爱映红粉嫩的,不若在永和宫栽些梅花,富富贵竹还有秋海棠之类的。还可以添几分生机,有些人气,且那寒风傲骨,可是我一直都喜爱敬仰的。”璧婳顺着孟古青的不屑,不介意的接道,纯纯的笑过。
静妃虽觉得奇怪,但更多的是不耐“本宫伶仃一人,寒风傲骨是自然的。元妃那样的娇花,又不缺皇上的爱护,何必没脸没皮的往本宫身上凑。以为皇上疼爱你,本宫也要对你迁就不成?”
璧婳对于静妃的避开和不耐,也是料想之中。不受影响的莞尔一笑,带着几分为少妇女人的甜美“娘娘过滤了。我是什么样的人,自然清楚。当然不敢让静妃迁就,不过是觉得静妃的爽利性子,想要瞧瞧罢了。”
“不过,”璧婳看着这样的满园春色,又接道“静妃想要静静,孤芳自赏,我也不好打搅了。”
璧婳转身走,想到静妃的作态,再想那个好似随和的皇上,了解了些许的相似。回身往翊坤宫走去,柳月跟紧在后面。
“主子,”柳月回首看着转个弯就要不见人影的静妃,有些心急。
“静妃是性子高傲,虽不是什么坏心眼的。我与她一起,可不图分好。不过是瞧瞧,看看可还好。”璧婳有些自语的喃喃道。
柳月见此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闭嘴,心思留在心里揣着。
等到了夜里,皇上翻了牌子,果真留在了景阳宫佟妃处。
璧婳点了点头,对着报信的焦子拂了拂手。转而对一边矗立的柳仪道“既然没什么事,就下去准备准备。这会子,也该歇息了。”
“是。”柳仪嘴张了张,最后还是应下退开了。
璧婳把桌上的书收了收,起身放在一边的柜子上。
“主子,可要吃点东西?今个晚上,您可一直在书房,都不怎么沾吃食。”柳月跨步进来,对着璧婳道。
“不用了,我也不饿,且都夜了,洗漱后歇息就好了。你就寸步跟着我,连坐都不曾坐,就不要了。”璧婳转身,看着对自己关心的柳月道。柳月刚要张嘴,璧婳急忙开口道“好了,明儿个还要早起呢。若是不休息,起不来了,我可不手软,要打的板子,可都要打。”
柳月笑着,带着几分轻松“既然这样,奴才就是坐着到天明,也不好迟了。”
璧婳摇了摇头,这会子的时间,柳仪带着奴才们一同进来。手里端着盆器等,璧婳就着洗漱好了。便让人都下去,只留了柳仪在外边榻上歇着守夜。
璧婳睡在床上,心里算着这几日,其实皇上已经连连两三天往翊坤宫跑了。冷落了新妃不好,且把原来的嫔妃连连恨上自己,可不好。况且,皇太后更不许。在老人家眼里,时间长了,指不定把她看成了狐媚子。
再说这会根基不稳,且年轻,自然不着急。只要现在把皇上能记住自己,就好了。娘说了,对男人,不能急,要慢慢来。纯粹的谈爱情,什么感情都是没用的。就像皇太后和皇上一样,亲生母子又如何?再亲近的关系,也是要人在岁月里用心,一点一点的相处磨出来的。因此,对于皇上去景阳宫的事,她一点都不急。
佟妃善于琢磨这方面,她并非如此。也不好去乱碰,只要伺候好了皇上,任她如何八面玲珑。只要不多手,那就是进水不犯河水。
而如今璧婳和皇上呆着时间越长,虽然有一点小女儿滋生,但更多的,还是想着许久不曾见的家人。那么多年,都有父母陪伴,如今一朝进宫,还好为妃。只要好好地,娘递个牌子,按嫔妃的身份,还是能每个月见上一面的。
不过可惜之前,左右都忙。再加上皇上废后一事闹腾,谁也不敢说蹙两位祖宗的眉头。
璧婳一边洗漱,一边心里盘算着日子。等下回了,与皇上说说,再与家里人递个信。想来,皇太后也不会怎么阻挠,很快就能和娘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