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贵奢华的真皮沙发上,英气逼人的少年斜倚着,脸上挂着冷冰冰的表情,漫不经心玩耍着一瓶红酒,白皙的指尖衬着红色的酒瓶煞是好看。
穿着可爱女佣装的少女双手捧心,胆颤心惊地盯着少年白皙的手指,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满的紧张,“大少年,求求您,那是表小姐最喜欢的红酒。夫人已经答应要送给表小姐做生日礼物的!”
酒瓶从左滚到右,又从右滚到左,少女只是盯着酒瓶。少年见少女眼里心里只有那瓶莫名其妙的红酒,心头窜出一股无名火,手一松,啪,酒瓶从指尖掉落,落地开花。
“啊!”少女双眼呆滞,不敢相一信那么昂贵的拉菲就这么去见阎王了。
少年掐住少女的下巴,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你是我的!你最好永远别忘记这一点!旁的什么小猫小狗都给我统统从你心里赶出去!”
少女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气得脸色通红,浑身打颤,水润的粉唇张合半响却是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表小姐可是威胁过她,只要这瓶酒出一点点问题都要算到她的头上。她这下倒大霉了!
被少女甜美的气息蛊惑,少年的思绪开始游离,慢慢低下头,碰触那一抹柔软。
“你们在干什么?”
这声暴喝冰冷又震怒,像地震般惊醒沉醉的少年少女,也惊醒陷入回忆的段示乾。
段示乾的心中窒闷又苦涩,说不许忘记的忘记了,誓言保护的却无力阻止,是老天在惩罚他当初的任性妄为吗?
他既希望顾青秧记起以前的情意,又矛盾的不想她想起过去的痛苦经历,他没信心当顾青秧知道一切后还能拥有她。
不知想到什么,段示乾的眸色变得十分晦暗,胡澜渊,你最好不要做什么多余的事。
下课了,顾青秧沉默看一眼手心的名片,心事重重收起来。那是胡澜渊的名片,已经变得皱巴巴,她今天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打电话。
死党温伊以为她在介意被自家姐妹暗算的事,安慰道:“那种家人不要也罢,没得降低你的格调。总算你爸爸还有点良心,没有继续昏庸下去,不然你还不如住到我家去。”
顾青秧勉强笑笑,张了张嘴,还是不敢告诉死党自家已经结婚的事。
温伊犹豫了一会儿,说:“听说沈子昂回来上课了。”
顾青秧骇了一跳:“伤筋动骨一百天,他一个半残不好好养伤出来晃悠什么?”
说完才明白温伊的用意,大约是想要她劝他吧,顾青秧心里沉甸甸,只觉得最近诸事不顺。温伊还有社团活动要参加,两人在教学楼下分道扬镳。
“你好像挺满意现在的生活嘛!”胡澜渊在大门口堵住顾青秧,嘲讽道。
顾青秧被吓了一跳,心里叫道,真是见鬼了,说曹操曹操到,这人真是不经念。事到临头,顾青秧反倒镇定了。
她不是傻瓜,看得出来胡澜渊不坏好意,这种人嘴里的话谁知道掺了多少水份,说不定没一句是真的。想知道过去的事,问胡澜渊还不如直接问段示乾,或者拜托私家侦探调查。
心里有了主意,顾青秧非常有底气,淡然说:“如你所见,我现在过的不错。”
胡澜渊画着精致妆容的脸,瞬间扭曲了一会儿,顾青秧插肩而过的瞬间,她突然说:“没想到我居然看走眼了,以前还觉得你挺孝顺的,没想到如今你连母亲的死仇都可以不在乎。”
顾青秧瞬间止步,心中暗恨胡澜渊狡猾,又恨自己的心蠢蠢动摇不争气,她闭闭眼,竭力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在意,侧身直视胡澜渊。
“我突然有些好奇,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上门,到底想要干些什么?”
顾青秧的眼眸水汪汪的清澈透亮,胡澜渊被逼视地心头一震,觉得心里见不得的光的隐私念头似乎都被顾青秧看透,甚至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好肮脏。
胡澜渊气得直打哆嗦,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她居然被一个女佣出身的低贱女人给小瞧了,绝对不可原谅!
“好好好,顾青秧,我倒要看看,知道事实后,你还怎么得意!上车!”
胡澜渊即便生气,也依然是女王脾气,绝对不肯降低自己的生活质量。谈话什么的,当然要选私人沙龙,最不忌也得是高档咖啡厅。
顾青秧知道来者不善,哪里肯上胡澜渊的车,警惕道:“有什么话直说,我事无不可对人言。”
明摆着某些人鬼鬼祟祟。
胡澜渊掐破手心,噼啪,精致装饰的尾指出现一丝裂痕,冷声道:“贱人就是贱人,跟你母亲一样只会勾搭人,读了书也上不了台面,站在街边谈话?你不嫌丢人,我丢不起这个脸!”
原来她以前真做过女佣!
顾青秧很生气,这人不会说人话么,简直没有一点教养!她伶牙俐齿的回敬:“街边谈事?我真为你的智商捉急,那边不是有咖啡店么?彼岸,对得起你的身份吧!如果眼睛不好使,就拜托你去看医生,免得哪天害死人命。你自己缺胳膊断腿毁容不要紧,不要连累别人!”
彼岸咖啡,全国只此一家别无分店,据说背景强大,本市敢挑衅它存在的人五根手指都数得清。顾青秧相信,胡澜渊没那个胆子敢在大庭广众下诋毁人家。
啪,胡澜渊的尾指甲断裂,转身咚咚走在前头,双手紧握,接连又裂开好几个指甲,一脸的狰狞,让路人避之不及。一定要不择手段拆散顾青秧和段示乾,等顾青秧没了段示乾这座大靠山,到时随她怎么都可以!
好嘛,又多一个仇家。顾青秧耸耸肩,轻松跟上。
顾青秧其实是只纸老虎,心里非常紧张,但为了不被胡澜渊看出来,只好故作镇定,跟侍应生点了杯卡布奇诺,接着挑衅胡澜渊。
“你这么财大气粗,不介意请我一杯卡布奇诺吧?当然,你要是囊中羞涩,我请你一杯卡布奇诺也是可以的。”
胡澜渊越紧张,顾青秧心里就越踏实。
胡澜渊冷笑,随意点了一杯最贵最有档次的,冷冷看着顾青秧不说话。
顾青秧眼中闪过一焦虑,故作镇定说:“怎么不说话,三番两次找我,就为了请我喝咖啡?”
“你的母亲是段示乾害死的!”胡澜渊扔出重磅炸弹。
顾青秧身体僵硬,双眼呆滞,虚假的笑容定格在脸上。
胡澜渊心中觉得痛快极了,欣赏着顾青秧的脸色,有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无所不能的痛快感。
顾青秧的呼吸几乎停滞,好一会儿才找回说话的力气,脸色苍白的反驳:“证据,空口无凭。凭你一张嘴,还不是随你说!”
胡澜渊嘴角一翘,抱着胳膊靠在沙发上,享受着玩弄人心的快感,“你小的时候,跟你妈妈一起在段家老宅做女佣,结果因为手脚不干净而被逐出段家老宅……”
“你胡说!我没有!”
顾青秧脸色惨白,双手抱住疼得要炸开的脑袋,一到白光闪过,那个冰冷可怕的噩梦再次浮现,那一声声的“永不录用”,心被瞬间撕裂得鲜血淋淋。
胡澜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啊呀,你不会是想起来了吧,信不信由你,骗你我能得到好处?总之,据我所知,你和你妈确实是因为手脚不干净被赶出段家老宅的,可怜你妈妈一把年纪,发着高烧被赶出门,又气又怒又病,活活气得吐血而亡。”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你闭嘴,闭嘴……”顾青秧抱着脑袋连连摇头,心中又悲又痛,她心口好痛,脑袋好难受,喘不过气,好像要快要死掉。
胡澜渊看戏看得正痛快,岂会如顾青秧所愿。她强硬掰开顾青秧痛到无力的双臂,凑近她,一字一句,残忍地说:“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吗?是因为你心爱的男人段示乾!”
“不是的!你说谎,他不会这么对我的!”
顾青秧不是白痴,她自己有眼睛有心,会自己去看去分辨真心假意,她的心告诉自己,段示乾一定是喜欢她的,虽然不知道有多深,就算她真的在他家做过女佣,她不是会偷东西的人,他也不是会赶她走的人。
胡澜渊惬意地坐回去,并不因为顾青秧的振作而失望,反而更加兴奋,她摇摇头,啧啧有声说出更加残忍地话:“你知道吗?顾青秧,你是我见过最笨最没脑子的女人,竟然两次栽在同一个男人手里,失忆前爱他,失忆后还是选择他,你以为段示乾是真的喜欢你?你何德何能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自信?他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如果不是你有那么一点利用价值,你以为他会多看你一眼?别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