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他是在训斥前台,还是拐着弯儿讽刺胡澜渊。
胡澜渊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青,气得够呛,暗骂石成耀是个脓包,只要一张皮囊中看,把前台那个鱼目当珍珠护着,却她这个货真价实的珍珠当做鱼目践踏。
石成耀松松衣领,习惯性解开两颗扣子,露出性感的锁骨和胸膛,不闲不淡打量胡澜渊,他还真不把这个表小姐放在眼里。
“胡小姐,我可以证实,段总确实不在,你可以下次再来。段总事多人忙,如果方便的话,下次来之前,还请先联系一下段总。”
胡澜渊的脸色好看极了,简直五彩缤纷,心里暗恨石成耀跟她那个表哥都是一路货色,不知想到什么,她眼中杀过一丝不择手段的毒辣,突然恢复女王风度。
“我找段总有很重要的事要谈。”
很明显她是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见到人。
石成耀若有所思,目露一丝审视的神色,点点头,右手一引,示意胡澜渊跟自己走。
叮,电梯到了,沿着长长的走廊,石成耀把人领到小会客室,办公室都不让胡澜渊沾边。
梁小仙抱着资料夹推门走出来,“阿耀,你看看,这是……一会儿你来我办公室。”
瞧见胡澜渊她立马改口,瞬间变身OL白骨精,又正经又严肃。
把胡澜渊安置妥当后,石成耀来到办公室,他的好伙伴们正炯炯有神的等着他的八卦。
阿穷这个傻缺,没人陷害,自己蹦出来,“阿耀你居然找了个假仙的白骨精做老婆!”
梁小仙忍无可忍狠狠削下去:“不许侮辱白骨精!说过多少次,白骨精是姐姐的专用词,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
阿穷摸着脑袋,眼泪汪汪,被削过那么多次,就数这次最疼,“忘了。”
梁小仙扶额,凶神恶煞地瞪他:“又忘又忘,你又忘!忘什么忘!”又连削好几下。
阿穷可怜巴巴:“就是忘了嘛。”
梁小仙凶巴巴的不坏好意道:“真忘?”
阿穷被吓得小心肝乱颤,连忙捂住头:“忘。”
梁小仙拖着腮,笑得妖媚:“连说十遍,姐姐就原谅你这次。”
缺根筋的阿穷第N次照做,众人悲悯摇头,这娃傻缺到没救了。他果然连说十遍:“忘忘忘忘忘忘……”
梁小仙笑眯眯摸摸阿穷的脑袋:“真乖。”
方纪参无奈地摇头,不解地问石成耀:“怎么把她给带上来了?”
石成耀冷着脸:“不带上来,任她在下面像狗一样逮人就咬么?”
梁小仙推囊阿穷:“上门是客,快去,给狗狗上杯茶,别让人说咱们段氏没格调。”她敢打包票,石成耀绝对没有吩咐秘书给人家上茶。别看那家伙一副成熟绅士的模样,又冷毅又性感,对不屑理会的女人,他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阿穷跳起来,大叫:“我才不要给那个白骨精泡咖啡!”
“欠抽,你把姐姐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居然又侮辱白骨精……”
调教狗狗的战斗又开始了。
方纪参无奈的笑着摇头,独自离开,倒茶这种细微的小事,自然有助理秘书去做,倒是用不着他,只是……方纪参温和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到底不能让一个外人在段氏乱来呢。
胡澜渊差点把鼻子都气歪了,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一个人仍在冷清清的寒酸小会议室,没有咖啡,没有点心,没有杂志。
她眼睛一转,挎着包包,踩着摩登步,闯进总裁办公室,不待助理拦人,她先发制人,咄咄逼人道:“怎么回事?我不过一年没回段氏,员工居然就懒散到把客人丢到一边就不管了?这是什么工作态度!”
小助理摸不着头脑,小心翼翼问:“请问,您是……”
胡澜渊下巴一扬:“我姓胡,是你们段总的嫡亲表妹!”
还别说,胡澜渊人长得漂亮,气势又够女王,普通人还真经不住她吓。小助理成功被蒙住,但到底记得自己的职责所在,没敢把胡澜渊放进总裁办公室,把她安置在外间配套的候客小茶厅,然后趁着倒咖啡的空档去搬救兵。
成功打发走小助理,胡澜渊偷偷摸进总裁办公室,急急忙忙翻看资料,电脑上锁,抽屉上锁,重要的资料全部没有,只有一些无关紧要的合作意向摆在桌上。
这个段示乾真是小心谨慎!
胡澜渊很生气,精致修饰的长指甲差点划破手心。她的视线不甘地在办公室内巡视,突然落在沙发边的黑色石英小几上,上面放着薄薄的一叠纸。
看见标题,胡澜渊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华莲财阀,他居然跟华莲财阀搭上线了!”
她神色数变,匆忙把废稿卷起来,想塞入包包,可她的包包太小太精致,导致这一鬼祟的举动十分有难度。
“未经主人就乱翻主人家的东西,这就是胡家的教养么?”
方纪参抓住胡澜渊的手腕,夺走那份资料,那******不变的温和脸庞,此刻布满严厉。
被人当场抓包,饶是胡澜渊心狠手辣又厚脸皮,也心虚起来,眼神躲躲闪闪,强词夺理道:“我只是等表哥等的无聊,所以随便找点东西打发时间,如果是那么重要的资料,就不要随便丢在沙发茶几上啊!”
胡澜渊反咬一口,说完反倒觉得自己十分没错。
方纪参怒极反笑:“这些话还请你对段总说,现在请你出去!”
“胡澜渊,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让你担心到放着沙龙不去泡,反倒钻进我的办公室。”
段示乾刚回来,就被告知自己的好表妹意欲弄翻自己的老巢,他的脸色十分好看,冰冷得跟三九里的寒冬有一拼,比空调还制冷,室内温度神奇的骤降四五度。
他身后跟着小助理和石成耀,小助理气喘吁吁一脸大祸临头的悲惨像,石成耀的一张俊脸变成黑包公,他气得够呛。
胡澜渊的脸一白,眼中的惧怕隐约可见,她害怕段示乾,从小就怕,大人们只当她跟段示乾兄妹感情好的很,只有她心里很清楚,自己这点分量,都不够那个女人一根毫毛。
“表哥,你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你可真是大忙人。”
胡澜渊就是胡澜渊,有手段有心计更有胆量,脸皮够厚,心理素质过硬,即便被抓包,也很快想出脱身的办法,镇定地跟段示乾哈拉。
段示乾冷冷一笑:“再忙也比过你。”
胡澜渊恶人先告状,知道方纪参深得信任,于是把黑锅砸到小助理头上。轻描淡写道:“表哥就爱说笑,我不过是消遣,哪里及得上表哥正经做事的。刚刚发生了一点小误会,我等得无聊,就随便捡起茶几上的东西来看,结果方先生还以为我图谋不轨。表哥,不是我说,你的助理也太尽责了,重要的资料可不能随便乱放,这次是我也就罢了,要是换成别人可就不一定了。”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胡澜渊颠倒黑白的本事,段示乾深有了解,压根不接胡澜渊的话,直接打断她的步调,夺回主动权。
“我想你找我不是为了谈论我的助理是否尽责这种小事,你所谓的十分重要的事请,是什么。”
涉及到段家私事,方纪参和石成耀十分有眼色的退出来,小助理早就悄悄退散。
石成耀接过方纪参手中的资料,看了一眼,眉头稍稍松开,追问方纪参道:“她看到了多少?”
两人都知道,问的不是手中的这份资料,而是真正重要的东西。
方纪参脸上仍然带着一丝不愉,说道:“我也不知道她在里面翻了多久,不过,阿乾一向谨慎,重要的东西从不放外面,应该没有什么。”
他安慰的拍拍石成耀的肩膀,知道石成耀非常自责。
石成耀沉默不语,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把玩着打火机,却没有点火。
“哐!”
门突然被推开,胡澜渊怒气冲冲走出来,约莫是气不过,又回身狠戾道:“段示乾,我好话说尽,是你自己给脸不要脸,我们走着瞧!”说完蹬着高跟鞋离开,临走还恨恨剜了石成耀和方纪参一眼。
胡澜渊的这翻响动惊动了不少人,几个全部聚到总裁办公室。
阿穷最是没心没肺的傻缺,紧张兮兮地问段示乾:“那个白骨精没欺负你吧。”
梁小仙气急败坏地给了阿穷一个爆栗,追着阿穷削个不停,“不许侮辱白骨精!不许侮辱白骨精!不许侮辱白骨精……那女人哪里比得上我!你睁开狗眼看清楚!”
石成耀沉默不语,捻着鱼食投食。
方纪参关切地问:“她到底来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老生常谈。”段示乾一点也不在意胡澜渊。
看见众人或耍宝、或温润、或沉默的不同关切方式,段示乾心中一暖,他不是一个在战斗。
“不用理会胡澜渊,打蛇打七寸,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一直沉默的石成耀扔掉鱼食,拍掉手上的鱼食屑,说:“不要小看女人。”
这是他的经验之谈。
段示乾蹙起眉头,眸色深沉陷入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