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翻看着那几个本子,他没有细看:“你确定这里记着一些重要的东西?”
“恩,里面有一些地方,说他当时的一些事,虽然不明确。但那个恩人的儿子应该就是黄书良,或者是他弟弟黄书勤,应该是黄书良——要么他一直问我日记的事。他当了大官,飞黄腾达了,而他弟弟做大生意,只能算发达了……
他们怕东窗事发,我也怕他们以后使坏,对我们家或者是对我林爸爸不利……这都是猜的,从日记里和今天他的反应猜的。他还糊弄我,说什么我爸怕我没学费托他来看我,我估计我林爸都不知道这回事。
爹,娘,都记好了,这些本子乱七八糟的,在我很小的时候都被你引火烧了,谁也没看到过。”林琳征询似得又重复了一遍。
“是,我烧了,烧了。”娘支吾着,掩饰着内心的不安,她忐忑的说道:“可是林琳,咱还得去洛阳上学呢,那可是他们家门口啊,不会有什么事吧?”
林琳抿嘴笑了:“不会,既然我爸爸都还好好的上着班,我猜他他不会、也不敢乱来。再说,我也告诉他了,早烧了的,要么现在就烧了它,重要的事我都记在脑子里了。”
几个人都沉默了,好久,好久,爹爹王大可不停的摇头:
“真烧了不妥……不妥,害人之心不可有,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伍子胥过河还逼船夫自杀灭口呢!他要是知道林琳这里还有这些东西,什么事都可能做哦……林琳,你可不能透漏任何苗头,让他猜到你知道什么。
反正你那时侯小,咱们家都不认识什么字、都不知道,一问三不知,不恼、不怕、不掺和,他也没有办法。不管你林爸爸是不是心甘情愿替他顶罪,现在他出来了,自由了,那是万幸,那是他自己的事。
你千万不要搀和进去……要么害了你和咱家,说不定也害了你林爸爸。这世道呢,胳膊什么时候都别不过大腿。至于这个么,不能烧。为防万一,咱不敲诈,咱们还得留好,以防万一被反咬,这是证据。爹想啊,爹把它藏严实了,除了咱四个,谁都找不到,谁都不能说——永力,这事、还有局长点烟什么的你可不能对任何人说,包括孩子、老婆!”
“咳,跟她说这些作什么,净添乱。”永立应道。
当天晚上,林琳把那些有嫌疑的书和日记本整好,林琳娘把它包裹在塑料布袋里,一层一层包裹严实,最后又拿个小瓷罐子,塞在里面,大哥把两根蜡烛融化把罐口封好。
趁天黑他们两个和爹爹一起到他们新院子的红薯窖里藏起来,顺便清出来那些烂掉的红薯渣滓。爹爹好生嘱咐安慰着林琳,娘等他们都回来,才算放心。
林琳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整理好那些书籍,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她翻开自己的日记本,想写当天的日记,她觉得有些东西是不能记在日记里的,免得成为某些人的证据。
于是思索半天,只写下:‘公安局办手续,一切顺利。’可是还是寓意未尽,又翻开日记本,在其后疾笔写到:
(一)伍员帅才唯兴兵,哀鸿遍野鞭尸中;倘释昔日家破恨,城头或无长叹声。
(二)往日恩怨谁了明,爱恨交织理不能;莫怪檐倾覆雀巢,昨夜乌云摧北风。
(三)渭水谁曾笑钓翁,隆中对出三分鼎;时人莫小池中水,浅处何妨暂卧龙!”
(四)故土多难民多灾,无良北风欺孤哀;谁抑天灾祛人祸,不叫卷土再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