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皆是熊熊火海,唯有庭院的中间一隅与火无缘,黑衣人站在庭院中间注视着眼前的火海,神情戏谑,嘴角阴冷的笑若隐若现,脑中充斥着莫名地快意。
良久,火将燃尽,黑衣人冷声问道:“都死了?”
“是,邹府上下八十口皆已除去。”另一个黑衣人恭敬答道。
“好。”黑衣人嗜血地看了四周一眼,“撤。”
“是。”
随即,十几个黑衣人一同运功而起,飞向远处,消失在黑暗中。
黑衣人走后,一道人影出现在邹府前。暗一注视着被火烧尽的邹府,眉头轻皱,随即运功而起在邹府四周转了转,良久,飞向远处。
第二日晌午,暗一让信鸽捎回了邹府大火,邹家人下落不明的消息。
水涟漪知道此事后,虽还是神情冷淡,但在心中亦是牵起了不少波澜。铁令出现得蹊跷,顺着线索走查到了邹智,而今邹府大火,邹家人虽是下落不明但只怕是早已葬身火海。
找不到邹智,那么铁令的线索便是要断了,这突然出现的铁令又如先前的暗箭、玉扳指、箭影一般,让人无从下手。这些东西皆牵扯到父亲,但却不能顺着这些线索查到深处,更别谈查清父亲一案了。
先前,连先皇都查不出父亲一事,按理说父亲的案子应当会遗留逐渐被遗忘,然而她与君离殇却总是会十分凑巧地得到一些牵扯到父亲的东西,就像是有人刻意为之一般,让他们皆忘不了父亲一案。
良久,水涟漪回过神来,看着君离殇淡漠问道:“那暗一?”
“暗一还在邹府。”君离殇冷声答道。
“嗯。”
水涟漪不再说话,静默用膳。
君离殇看着水涟漪,她虽是在用膳,但碗中的饭却久久未见减少,她胃口本就不好,刚入宫时每日只能吃下些荷香糕,自他在未央宫用膳后她不好孚了他的面子在用膳时多少也吃一点。而今,怕是因为铁令的事,她本就欠佳的胃口变得更不好了。
“多少也得吃些。”君离殇将一块水豆腐夹到水涟漪碗中。
水涟漪看着碗中的水豆腐,虽泛着油光但看起来却无腻感,水水的似是咬一口下去便能溅出水。
水涟漪没想到君离殇会夹菜给她,微愣了一下,说道:“多谢皇上。”
随即,将碗中的豆腐夹起放入口中,轻咬下去,清甜的汁水打到味蕾上,口齿留香。
“怎样?”君离殇放下筷子注视着水涟漪。
“好吃。”水涟漪淡淡答道。
“嗯。”
待君离殇走后,水涟漪回到厢房中,知画将披风拿入房中。
“知画。”水涟漪唤道。
“娘娘,唤奴婢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知画将披风放下走到水涟漪身边。
“你可听父亲提起过邹智?”
知画想了一下,答道:“奴婢为听老爷提起过此人,只是娘娘为何会如此问道?”
“罢了。”水涟漪轻叹了一口气,“传小安子来。”
“是。”知画转身,离开了厢房。
水涟漪摸着铁令上的花纹,神色微深,她虽未曾听父亲提起过邹智,但怀南铁乡给每位匠师打的铁令上的花纹皆是不一样的,况且她曾在不经意间看到父亲书房的案桌上有过画有此花纹的纸张,如果真是这样,那父亲真与邹智相识,可是父亲为何从未向她们提起?
少顷,小安子来了,水涟漪在殿中,屏退了除了知画以外的其他宫人。
“参见娘娘。”小安子行礼道。
“起来吧。”水涟漪饮了口杯中的茶,“你可认识邹智?”
小安子抬眼看了眼水涟漪,低下头答道:“认识,邹智是京都有名的铸铁大师。”
“这些,本宫亦知。”水涟漪定定地看着小安子。
小安子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答道:“他曾是怀南铁乡的铸铁大师,可是却在不久回了老家。”
“父亲与他可是交好?”水涟漪语气淡漠。
“这个??????奴才不知。”小安子淡淡答道,帽檐遮住了他的脸,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水涟漪不作答,房间一时静默。良久,水涟漪朱唇轻启:“罢了,你回去吧。”
“是,那奴才先回了。”小安子向水涟漪端端正正行了个礼。
待小安子走远后,知画走到水涟漪身前,说道:“娘娘为何还要问他这些?”
“想问便问。”水涟漪面色淡然,不喜不悲。
知画看着淡漠的水涟漪,在心中叹了一口气,道:“奴婢去看厨房看晚膳可准备妥当。”
“嗯。”语罢,水涟漪转过头。
与此同时,御书房中,一道人影闪到君离殇跟前,行了个礼后对君离殇小声说了些什么。
待人影说罢后,君离殇静默,良久道:“罢了,随她。”
“是。”语罢,人影便消失了。
两日后,暗一回到京都,他说了当晚村里人皆称听到了邹府传来惨叫声、打斗声还有大火的‘哔哔’声,胆大的人将头探出窗外确是看到了被火光染红的半边天,但因为惧怕无一人敢到邹府旁探看。
村里人清理被火烧过的邹府时,发现了几十具骸骨,邹府之人估摸都已葬身火海。
君离殇与水涟漪听后皆没说什么,但他们都知道此后要想查到铁令的线索只怕是难上加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