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Lucas寻着机会就到她那里蹭吃的。作为回报,他说要替鹿弥找一个室友。
鹿弥那时正寻思找个室友合租,省下一点银子。她已经搜了几个网站,打算有空就放租房信息上去。至于Lucas说的帮忙,她就一笑而过了。
又一个周日,鹿弥还在梦乡中,外面又响起了拍门声。声音有点悠远,鹿弥似乎做梦梦见有人在拍门,又安心地睡过去了。不对,拍门的声音越来越大了。鹿弥不耐烦地捂住耳朵,把自己更深地埋进被窝里。她好久好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谁那么可恶在梦里都不让她安生!
拍门声不屈不挠地响着,鹿弥终于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了。她不情愿地爬起来,随意披上件外套,汲着拖鞋出去开门。
门外,向明道一身休闲运动服,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衣服湿透,一滴滴汗珠在他脸上汇聚,最后沿着他下巴顺着脖子流下去。鹿弥揉了揉眼睛,啪地就要把门关上,向明道赶紧用手顶住门:“江湖救急,借我进去一下。”
鹿弥这才正眼看他:“我以为我还在做梦。”边说边欠身让他进去。“大清早的,干嘛呀?”
向明道:“我晨练,刚从1楼跑上来。Lucas那死小子,没心没肺,居然锁了门跑去香港了。我不能这样子出去外面。”
鹿弥剩下些许不多的睡意一下子吓跑了,跑楼梯,22楼!他简直就是一个外星人!
鹿弥:“他跟你什么仇啊?这么恨你?”
向明道:“他以为我带钥匙了。”
鹿弥:“你去问物业处借钥匙啊。”
向明道:“没证件,我就带了手机。”
鹿弥:“你在我这儿能解决什么问题呀?难道让我帮你买衣服?”
向明道噗地笑了:“啊,我倒不介意你帮我买。”
鹿弥吓了一跳,紧张地望着他。
向明道慢条斯理道:“别紧张,我已经叫人帮我送过来了。就借你这地方等等。”
鹿弥送了一口气:“哦,你自便。”
向明道:“如果你能给我做顿早餐,那就感激不尽了。”
鹿弥啐道:“别得寸进尺。”
向明道:“我有胃病,过了饭点没得吃,容易犯疼。”
鹿弥没再说什么,抓了把米放进锅里熬起来。被这么一折腾,她也没了睡回笼觉的欲望,开始梳洗起来。在卫生间照完镜子吓了一大跳,她就顶着一头鸟窝似的乱糟糟的头发,两只迷蒙蒙的熊猫眼,一身皱巴巴的大嘴猴睡衣,跟向明道说了那么久话。她回头望了一下客厅里的向明道,他正坐在沙发上专心地看手机新闻。
吃完香浓的白粥配咸菜,向明道满足地喟叹:“小鹿,要不你以后给我做饭吧?”
正在收拾碗筷的鹿弥抖了一下,对于虽然作为同事,虽然见面无数次,实则相互仍不那么熟悉的男人,突然这么亲密地称呼她,她怎么听怎么别扭。
鹿弥:“我觉得,你还是叫我鹿弥比较好。”
向明道:“为什么?”
鹿弥:“只有陈芷馨她们才叫我小鹿。”
向明道:“我叫就不行吗?”
鹿弥:“呵呵,好像不太好。”
向明道:“有什么不好?”
鹿弥无奈:“你看,我们虽然经常见面的,哦,你去出差除外,实际上我们挺不熟的。你就这么叫我真的不习惯。”
向明道:“哦,没事,我多叫叫你就习惯了。”
鹿弥:“……那你在公司千万别这样叫我。”
向明道继续追问:“哦,那要怎么叫?”
鹿弥:“鹿弥呀!”
向明道大笑,鹿弥恍悟,狠狠瞪了他一眼,洗碗去。
鹿弥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向明道又在看手机新闻了。
她回卧室搬出电脑,又用手机跑到各个角落拍了些照片。向明道把手机放一边,看她前后左右地忙活。她打开电脑,上传刚刚拍下的照片。
向明道:“你在干嘛?”
鹿弥:“上传照片呀。”
向明道:“我就问你弄这个干嘛。”
鹿弥:“我征人跟我一起租房子。”
向明道:“你要找人一起住?”
鹿弥:“嗯,一个人住地方有点大,有个人可以一起作伴,还可以一起分摊房租。这房子虽然有员工优惠,但每个月的租金还是要花我大把大把的银子,穷人伤不起呀。”
向明道抢过她的电脑,直接把网页关掉。鹿弥气恼不解地瞪大眼睛:“你干嘛?”
向明道:“上什么网,我帮你找。”
鹿弥无语:“其实,以我们之间的关系,大可不必麻烦你。我上网找很快就能找到啦。”
向明道:“你知道网上的人有多乱七八糟吗?啊,我这是报你一饭之恩,你只需要一个跟你合租的能和平共处的人,对吧?”
鹿弥:“呃,大体上这么说也没错。”
向明道:“OK。”然后他走到窗边打了个电话,具体说了些什么鹿弥也没能听清。她也不关心,她不至于宽心到真把租房找室友这样的大事拜托给一个认识不久的男人,尽管和他是同事。她继续在网上捣鼓出租的事,刚写完简介,门被拍响。鹿弥瞄了瞄还在讲电话的向明道,肯定是他的衣服到了吧。她起身开门,外面站着个穿制服的年轻女子,递过来一个精致的紫色小礼盒,交待她转给向先生。向明道刚好讲完电话,走过来,看见她点点头。女子谦恭地道别,离开了。
鹿弥觉得很神奇,他才在她屋里待了一个早上不到,怎么好像人人都知道到她这里找向先生似的。
她关上门,把盒子递给向明道,又去捣鼓她的出租事宜了。
向明道拆开礼盒,里面是一个精致华贵的首饰盒,他打开盒子,取出一枚戒指。鹿弥刚好把所有信息弄完,并发布成功了,于是她边等边饶有兴趣地看着向明道。向明道把戒指在左手中指套了套,不合适,又换无名指试了试,只套到了第二根指节,换成小指,很顺溜地戴进去了。原来是枚尾戒。他把戒指来回旋转了几下,又取出来,向鹿弥招手道:“你过来。”
鹿弥不动:“干嘛?”
向明道:“你过来先。”
鹿弥:“才不。”
向明道自己走过去沙发,抓过鹿弥的右手握得死死的,把戒指往她中指上套,也不知道弄了什么,旋转了几下。
鹿弥惊恐地瞪着手指上的戒指,突然伸手要拔掉它。但是戒指戴的很牢,简直像是跟她的皮肉长在了一起一样,她用力拔了几次,纹丝不动。
向明道坐在一旁,兴致勃勃地看着。
鹿弥气愤地踢了他一脚:“你干嘛?赶紧帮我取下来!”
向明道:“验证。我妹妹说这是她的最新设计,一副得意样子,还取了个什么“套牢”的名字。她说戴上了就取不下来,我刚刚试了试,能取下来啊。”
鹿弥:“你干嘛找我做实验?”
向明道:“这除了我就是你,不找你找谁?”
鹿弥:“管你什么实验!你赶紧帮我取下来。”
向明道:“好。”
他也试着用力拔了下戒指,鹿弥痛得眼泪都掉了,戒指还是纹丝不动。向明道似乎很吃惊地说:“怎么办?好像真的取不下来。”
鹿弥恨不得再给他狠狠一脚,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然后跑进厨房找了肥皂,搽在手指上继续努力。听说这一向灵验的方法也失灵了,鹿弥看着弄得通红的手指,欲哭无泪。
这时,门外又响起了很礼貌的拍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