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了过来,头感到剧烈的疼痛,一切都让他觉得万念俱灰。楚天望依然是去打了一盆水,然后把自己的脸浸在里面,今天他浸在水里的时间比昨天要长很多,刚才的梦搅乱了他的内心,他也朦胧地意识到自己好像不仅仅是楚天望一个人,楚天望并不完完全全属于他,而是被瓜分成好多份,每一份都被撕的支离破碎。浸在水里的他忘了时间,张明忠醒来了,他看到楚天望把脸埋在水里,一动不动地站着,就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背,问他,你不舒服吗?楚天望动了动,他抬起了头,睁开眼,可是顷刻间他看见水里出现了他的妈妈,紧接着他的爸爸也出现了,楚天望害怕极了,他拉住张明忠的手,说:“快,快赶走他们。”张明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说:“什么,赶走什么?”“ 在水里,在水里。”张明忠看了看水,他当然是什么也没有看见,说:“有什么东西啊。”“有,有,你快倒掉他们。”张明忠倒掉了水,他觉得莫名其妙,他问楚天望:“你没事吧。”“你刚真的在水里什么也没有看见?”楚天望反问他。“就是一盆水,什么也没有。”张明忠回答。“我刚才可能出现幻觉了。”
楚天望一个人走到屋外去,他来到篮球场,疯狂地砸篮筐,投篮。不一会儿,他就满头大汗,他累了,坐在地上,这时候他看见刘国庆站在远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站的,不过看的出来他在看他打篮球。楚天望走过去,把他拉到篮筐下,不断地做投篮的姿势给他看,然后把球扔给刘国庆,刘国庆拿着球一动不动,楚天望跳了起来,手上做出投篮的动作,说:“把球扔进去,这样,把球扔进去。”刘国庆凭着1米9多的身高,他轻轻一跳,等于是把球放进了篮筐。楚天望高兴地拍起手来,说:“对,就是这样,再来一个。”他又把球传给了刘国庆。刘国庆轻松地再次把球放进了篮筐。如果说一个人打球是寂寞的,那么两个人打球便可以狂欢。楚天望和刘国庆在篮球场上打得不亦乐乎,一直到早上上课的时间,楚天望被护士叫进去。
护士说的依然是凌青云的那个话题,然后他让大家发表意见。张明忠举起了手,他说:“护士小姐,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说。”张明忠继续:“是这样的,这个话题我们已经说了两天了,如果大家都不想说,我们就不能换个新的话题吗?”护士小姐回答他:“这个会谈的目的是治疗,任何话题都为这个目的服务,所以他们的本质都 是一样的。”张明忠犹豫了一会儿说:“其实我不太懂这个,我想说楚天望说的NBA比赛,昨天我们一起打球我觉 得很快乐,身体就好像注入了新的血液,让我觉得很舒服。所以我很想看NBA比赛,那会是一个很好的治疗。”护 士小姐听完他的话,很不高兴地说:“这个我们昨天不是已经投票决定过了。”张明忠回应他说:“护士小姐,我想不是这样的,虽然昨天决定了,但是……但是今天有新的比赛,是不是,天望?”楚天望接过他的话,说:“对,所以我们今天要重新投票。”“楚天望,如果再投一次票,你会觉得满足吗?”护士小姐说。“对,我会满足。”楚天望回答她。“同意改变时间表的请举手。”再一次投票开始,除了昨天的三票,孙正义举起了手,然后是凌青云、李德生,陆陆续续上课的人都举起了手,楚天望很得意地看着护士小姐,护士小姐则说:“我只看到9张票。”楚天望笑了起来,说:“你只看到9张票,总共也只有9张票。”大家都笑了起来,护士小姐则不紧不慢地说:“我们这里总共有19个病人。”“你是说他们也算。”楚天望指着外面说。“对。”护士说。“可是,他们并不上课,改变这段时间跟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楚天望辩解道。“他们也是医院的一份子,只要关于医院的决定,他们就有投票的权利。”“好,那你等一下,就一票是吧。”楚天望走到一个坐在轮椅上上的老人说:“老兄,想要看NBA吗,举起你的手,举起你的手。”这个人没有一点反应,楚天望走到另一个人旁边,说:“看篮球比赛,他可以让你振奋,振奋懂不懂,你可以不用再像个死人一样坐在这里。”这个人依然没有任何的反应。
楚天望看了看护士说:“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这也算吗?”护士小姐只是看着他,但是没有回答他。楚天望继续说服屋子里的其他人,但是不上课的都是严重的精神病患者,他们根本就无法感知。护士小姐站了起来,说:“今天的时间到了。”“给我一分钟,就一分钟。”楚天望说。“你可以明天再提出来。”护士说。“就一分钟。”屋子里就剩下刘国庆楚天望还没有跟他说,他把最后的希望放在刘国庆身上,他做了个举起手的手势,说:“举起来,举起你的手。”看刘国庆没有多大反应,他又做了个投篮的姿势,说:“举起手来,像投篮一样,举起你的手。”刘国庆很缓慢地举起了手,“对,对就是这样。”顿时间大家都欢呼起来,楚天望也高兴地喊着:“ 10票,10票,护士小姐。你可以去打开电视了,你可以去打开电视了。”护士小姐看着他,冷冷地回应,说:“楚天望同志,会议结束的时候是9票对10票,没有过半数。”楚天望指着刘国庆激动地说:“你看,他举起手了,是10票对票9,过了半数,你应该去打开电视让我们看了。”护士小姐说:“他的票不能算,刚才时间就已经到了。”楚天望被护士的话惹怒了,他大声地说:“你不能这么耍无赖,我现在就要看电视,我现在就要去看电视。”
其他人都已经被工作人员叫了出去,楚天望一个人愤怒地坐在电视前,但是电源已经被护士关了。电视屏幕清晰地映着他,他看了看屏幕中的自己,突然兴奋地大叫起来:“现在科比带球进攻,诺维斯基突然一个飞步上前,抢断了科比的球,诺维斯基快攻,他以箭一样的速度到了篮下,诺维斯基跳了起来,一个暴扣,74比72,平了,这是小牛本场比赛第一次领先。”楚天望显得特别兴奋,其他人听了他的喊声,也都回来了,看着他的激情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