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子仪坐在窗边用手指摆弄着装着蓝色蝴蝶的玻璃瓶。那日小太监似笑非笑的表情一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她叫来了幽兰,说要去看看皇上。
幽兰一听,心中大喜。皇上和皇后之间一直资冷冷淡淡的,今日他们的傻皇后终于开了窍,知道主动出击了。
御书房内,伏祭瑾抓着沙砾的手腕恶狠狠地说:“小傻子,告诉朕,门口的香蕉皮是不是你放的?”
沙砾倒也不怕,她点了点头,趾高气扬地说:“是又怎么样?谁让你昨夜往我的床上放老鼠!”
“真是气死朕了!你就不怕朕杀了你吗?”
“皇上,你难道会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吗?”
“你——!”
伏祭瑾气的满屋子打转。对于这个小太监,他还真是没有办法了。
钟子仪温柔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皇上!”她冲沙砾笑了笑,径直走到伏祭瑾身边。伏祭瑾愣了一下,冷冷地说:“你怎么来了?”
“臣妾想求皇上一件事!”钟子仪依然保持冷静,尽量不去在意皇上的态度。
“什么事?”
“臣妾明日想回家看看,能不能让沙公公陪同一起去?”
“你要回家?”伏祭瑾眼底闪过一丝犹疑,他看了看沙砾,又继续问道:“你回家带小傻子做什么?”
钟子仪淡淡一笑,无奈地说:“皇上难道要让臣妾一个人回去?就算平日里臣妾不讨皇上喜欢,但是对外做做样子还是要的吧!毕竟臣妾也是一国之母!”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伏祭瑾不耐烦地下了逐客令。对于皇后,他总是一副十分排斥的样子。
钟子仪没再说什么,安静地离开。沙砾看着眉头紧皱的伏祭瑾,阴阳怪气地说:“问世间情为何物啊!”
伏祭瑾没有搭理她,郁闷地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我说,皇上。你若是喜欢皇后,就直接去告诉她嘛!干嘛死要面子活受罪,赶跑了人家,又一个人在屋子里生闷气!”
沙砾跟在伏祭瑾的身后,模仿着他的脚步,像个小尾巴似的甩不掉,看不着。她一边唠叨,一边傻笑。
“小傻子,朕是在担心你!”伏祭瑾终于忍无可忍,他猛然转身,冲沙砾大叫道。
沙砾还没反应过来,已一头撞进了伏祭瑾的怀里,她揉着生疼的额头,一脸天真无辜的和伏祭瑾对视。看着皇上愠怒的眼神,她小心翼翼地问了句:“担心我什么?”
伏祭瑾是彻底败给她了,他原本愤怒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哭笑不得。他看着她的眼睛,忧心地说:“皇后是钟奇的女儿,她突然提出要带你回家,朕怕其中有诈。”
“原来皇上是担心这个呀!”沙砾露出了灿烂的微笑,“皇后娘娘想带我回家,是因为她有求于我,奴才心中早有打算,您就放心吧!”
伏祭瑾狐疑地瞅了瞅她,脸色阴沉下来。“皇后有求于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奴才不过是略施小计帮皇后娘娘捕了只蝴蝶!她想知道我是怎么从半空中徒手抓住蝴蝶,自然要把我带到一个蝴蝶多的地方。而钟府后花园是出了名的蝴蝶谷,皇上不是不知道!这样一来,我就可以深入虎穴,为皇上打探最重要的消息!”
沙砾满脸得意,一副“佩服我吧”的臭屁摸样。
“小傻子,朕看你是聪明得很呀!连皇后都敢利用了!”伏祭瑾开心地给了她后脑勺一巴掌。沙砾瞪了他一眼,没再理他。
傍晚,伏祭瑾带着沙砾来到了丽元宫。太后气色好了许多,她直夸沙砾给的是灵丹妙药。皇上一听,高兴极了,当下就给沙砾升了个太监总管。
皇宫里这么年轻就当太监总管的,沙砾还是头一个。那天夜里,前来贺喜巴结的小太监不计其数。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沙公公可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
沙砾看着满桌子的礼物,坐在凳子上哈哈大笑。虽说她堂堂神仙当个太监并不光彩,但把这太监当得这么完美还是值得赞赏的。她自恋地摸着下巴,得意的说:“智商高就是没办法,人见人爱就是没办法呀!”
祭月神冷傲透过天镜看见这一切时,由衷地笑了起来。他这徒儿,可真够古灵精怪的。
次日,沙砾带着皇上赏赐的丰厚物品,陪同钟子仪回到了钟府。
钟奇带着两个儿子在门口迎接他的宝贝女儿,沧朝皇后。沙砾象征性的奉承了几句,跟随他们一家进了府门。丞相府环山涉水,仿若世外桃源。道路两旁栽着奇花异草,绿树成荫,沙砾不禁啧啧称叹。走过之处,芳香扑鼻,空气清新,就好像置身于大自然中一样。“怪不得钟奇这死老头一把年纪了还神采奕奕!原来他家竟是这么一个好地方!”沙砾在心里愤愤地想。
.钟子仪不经意回眸,瞥见小太监撇嘴的神情,忍不住笑出了声。钟奇看了一眼沙砾,意味深长地说:“沙公公深得皇上喜爱,小小年纪便有一番作为,今日光临敝舍,钟府真是蓬荜生辉呀!”
沙砾笑了笑,谄媚地说:“丞相真是太抬举小人了!久闻钟丞相志趣高雅,淡薄世俗,今日一见这青山秀水的园景,更是感触良深,颇为敬佩!”
钟奇大笑着拍了拍沙砾的肩,赞许道:“沙公公这么懂得人情事理,怪不得皇上喜欢。”
“丞相过奖了!小沙子说得可是大实话!”
沙砾此刻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说出这么虚伪的话,真是恶心死她了。钟子仪挽起钟奇的胳膊,开心地向厅堂走去。好久没见到爹爹了,她心里可是想念的很呢。
当丞相府的最后一盏灯熄灭时,沙砾屏着气息穿梭在钟家的屋顶。昨夜已仔细研究过了丞相府的地图,要找到钟奇的房间并不是什么难事,她小心翼翼地掀开一片砖瓦,黑漆漆的房间映入眼帘。
“爹,你说妹妹突然回来时因为什么呢?”
房间里隐隐约约传出交谈声。沙砾俯下身去,仔细聆听。
“子仪说她想家了,才匆匆回来,我看她的样子,倒不像说谎!”
“听说皇上对妹妹一直不冷不热,他们甚至还没同房过!”
“哼!不喜欢我的宝贝女儿正好。待到大事一成,我就给子仪挑个好郎君,他伏祭瑾是什么东西,在外人面前,不照样对老夫是服服帖帖!”
“爹爹说的是!苍冽离京也有半月,那小皇帝整天就知道和小太监玩耍,听说他和那个沙公公亲近得很呢!此次,我们要不要直接把那太监干掉。”
干掉我?你想得美呀!看你小爷我以后怎么收拾你!听到这里,沙砾不屑地想。
“那个小太监,先莫急杀他,若是把他收为己用,咱们的计划不是会变的更顺畅吗?太监终究是太监,搞定他,容易得很!”
里面突然久久没了动静,估计是钟奇那死老头,和他儿子已经商议完了。沙砾盖好瓦片,又偷偷潜回了房间。她暗自佩服自己的侦查能力,带着微笑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