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简短地答,内心有狂乱的喜悦。
“婚礼何时办?这回我可不许你敷衍了事。”老太太警告道。
阮维东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女人,唇角微勾,眸里黠然一簇而过,“我也不允许。”
“算你小子开窍。”老太太美得像朵花儿开放。
“婚礼的事,我先与安槿商量。”他说。
安槿抬了头,目光相撞,刚要张口,他的手掌便覆来,捂了她的嘴,不让出声。
她朝他瞪眼,他视而不见,在电话里与祖母道再见,并让姜恒将户口本送过来。
安槿抓起他的手,咬上一排牙印。
男人闷哼一声,换他双目圆瞪,又不忍发作,只将她滑下去的身体又搂紧了些。
丢掉电话,他问,“有没有想过结婚时是怎么一个样子。”
她的手指在那一排牙齿印上轻抚过,整齐的,不深,但也不浅。
“一枚喜欢的戒指,一件可以收藏的婚纱,一本装满回忆的相册,一段记忆深刻的旅行。”
最重要的是,两个相爱的人。
“婚礼呢?中式,还是西式。”
无论哪种方式,于他来说,都不是难事,只要她喜欢就好。
她想了想了,笑着反问,“那你想给我怎样的。”
“你想要哪样的,我就能给你哪样的。”成熟的男人,脸上尽绽自信的光泽。
“我想要安静的,你会给吗?”
如果说花样年华时,做过关于新娘的梦,觉得男人给女人戴上婚戒的那一刻是最幸福的,却在年岁增长中发现,繁华的婚礼并不一定能承载起男女的幸福,也有可能只是一场华丽的表演。
她不爱那些热闹,也知,他亦不喜欢。但看得出,男人愿意为她热闹这一场,有这一点,已是足够。
早已明白,天荒地老不在于爱得轰烈,而是相携走过平实的日子。
阮维东低下头,慢慢地与她的额头相抵,“三年前,我欠你一个婚礼。”
安槿一愣,突然扑哧笑出声来,“这理由可真够烂的。”
“怎么讲?”
“三年前,你讨厌我,我不喜欢你,彼此两看相厌,要是有婚礼,那可真成了个闹剧。”
“那么,三年后,你爱上我,我也不讨厌你,要是没有婚礼,是不是太遗憾了点。”
她经常鹦鹉学舌绕他的话捉弄他,这一次,他还她一份礼,却发现,自己对于婚礼的期待要比想象中的要大。
想看看她,穿婚纱的模样。
原来,要真正恋上了一个人,才会想给她最完美的。
以前不太懂,慢慢地在她身上懂得。
只是女人却狠狠出拳,捶了他胸膛一下,对他翻着白眼。
“谁爱上你了,脸皮可真厚。”
她哼哼唧唧,他怒气冲冲,伸了手要来挠她的痒处。
“还兴过河拆桥了。”
安槿四处躲闪,咯咯吱吱的笑声弥了一室,顺着他的身体下滑,整个地滚在了沙发里,直到她开口求饶,他方才收手于她下颌处。
“不爱吗?”他凶了脸。
安槿仍不能落笑,闹腾过后的气息微喘着,“爱了有奖励吗?”
他回答,“不爱肯定有罚。”
安槿撅了嘴,又媚笑生辉,妖娆了修长白皙的手指去触碰他的脸,“你舍得吗?”
又哼哼呶呶,满面自信地躺在他的膝上。
他自不舍,除去一室旖旎的所谓的惩罚。
如果生活以这个轨迹前行,抛去那对母子所带来的阴影,与怀里的女子结婚生子,他想,他的生活也可以平静而安宁。
与她拌拌嘴,调调情,吃他做的饭菜。
有一次,她说,他现在所得福利,是他出差时,摇控指挥的爱心便当换回来的。
她其实是一个,他对好一分,她便会再加上一分的女人。
他很庆幸,在他仇恨的世界里,有一处温暖之地。
何琪的电话,在姜恒送来户口本后不到十分钟里敲过来。
“女人,准备入围城了?”那兴奋劲胜过于她自己的婚事。
安槿笑道,“跟你一起入,搭个伴,不好吗?”
“好啊,你要不要跟你家男人商量,婚礼一起办了好。”
安槿揉了揉额心,“我准备领张证,再请双方家长,几个好朋友吃顿饭,等他有时间了再一起去旅游好了。”
电话,从掌心里被抽走。她欲抢回,双手被他钳制。
何琪哇啦大叫的声音悉数落入阮维东的耳朵里,“女人,你木鱼脑袋吧。结婚哎,人生就那么一次,你男人又不是缺那几个钱需要你一切从简,用得着这样委屈自己吗?还是他不肯风光娶你?”
阮维东眉梢轻扬,“看来何小姐为安槿打抱不平的性子,依旧不改。”
何琪一愣,“阮维东?”
“有问题吗?”阮维东唇角高高地翘起。
“问题大着呢。”何琪哼道。
阮维东气定神怡,“你说,我听。”
“我问你,你对安槿是不是真心相待。”
“你怀疑吗?”
“那你为何连个像样的婚礼都不愿意给她。”
“不是我不愿给,是她不肯要。”
何琪嗤声一笑,“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自己有个浪漫而难忘的婚礼。”
“是吗?”阮维东微皱起眉,看望怀里的女人,她不是个言不由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