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却不见那男人的身影,公卫里传来水响声,有模糊的影子在磨砂玻璃上晃动。
他倒是毫不客气,如若在自家。
房子里突然地多出了一个男人,这种感觉,左思右想怎么也觉得怪异。像是极为私密的空间,被人毫无预警地强行闯入,而她并无驱逐此人的能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这里横行霸道。
无奈低叹,正要往卧房里走去,那公卫的门,却是开了一条缝。
“安槿,给我浴巾。”他的声音,倒平常得像是这里男主人,伴随着淅沥的水声,惬意得很。
安槿皱皱眉,却并无它法,只得找了干净的浴巾搁在门外地板上,敲两声门,立即走开,闪进自己的卧室里。
关上门,以背抵上好一会,思绪好像有点不属于自己,也不知该怎样去疏理。
有了一种顺其自然的想法。也许母亲说得对,顾艾钐是过去式,而她的生活还有现在与将来时。
母亲是镇上中学的英语老师,她的比喻落在心底,发了酵。
而与何琪吃饭的时候,那女人一语也直抵心脏。她说,安槿,你的生活看似风平浪静,其实缺少了某种积极性。
最好的朋友,是最了解她的人。
安槿淡淡地笑,内心却像张开了大片大片的空洞,飓风在里面呼啸而过。
这些年来,她只是按照自己的本性生活着,比如,长时间睡觉,天昏地暗地写字,游走于陌生的城市,抽烟喝酒,生活并无定律,对周围的人和事并无太多的兴趣。
她生活的姿势,外人看似优雅自在,其实,她也知道,有种颓废在其中。
客厅里传来脚步声,然后是房门关上的声音。那个男人,该是睡了吧。
夜,极静。
她给自己找了一套睡衣,主卧室里有内卫,洗个澡,将自己抛到床上,却是翻来覆去不成眠。
又索性起来打开电脑,想敲几个字,却发现无法成行。
心不静,写什么都是乱的。
开了点柔缓的歌,抱一只毛绒绒的公仔坐到宽大的飘窗上,蜷缩着身子。雨打玻璃沙沙地响着,天空一片黑沉。低眉垂眼,又见城市里一片霓虹闪烁。
看得久了,眼皮渐觉沉重,慢慢地就在视线里重重叠叠成幻影。
安槿也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了的,醒来时,依然是维持着昨夜的姿势,脖子酸痛手脚麻木。
而窗外,艳阳已升。天空经一天一夜的雨水清洗之后,愈加地显得明净透远。
揉着惺忪的眼睛打开房门,一眼瞧见客厅大窗前的男人,大咧咧地,全身上下,竟只围了一条昨晚她给他的浴巾,完美的身材比例暴露在空气里,坦然的样子像是半裸的人与他无关。
“早!”他转过身,破天荒地与一个女人道早安。目光扫过她身上的装束,微皱起眉。那睡衣,可真够保守的。
安槿有些不自在,微红了脸,别开眼睛,“阮维东,大白天的,你就不能把衣服穿上吗?也不怕被人偷拍了去。”
他朝阳台上驽嘴,“衣服洗了,还没干。”
他没有说谎,阳台晾杆上,确实悬挂着他的衣服,在晨风里飘飘荡荡。
她干瞪着他,看见他的眸里划过一抹得逞的笑。
这个男人,是故意的。
想了想,走进另一个房间里,取出一套衣服。衬衣裤子,皆是男式的。
“换上吧。”
阮维东的脸色顿落,额上青筋凸起,跨步闪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腕,“你家里怎么会有男人的衣服?”
他的手指,凝了力。有男人在这个房子里出现的讯息,忽地叫他极度不爽快。
她的曾经,他可以不在意。但在拒绝他的同时,却与其他男人保持着亲密的关系,这项认知叫他忍无可忍。
“是谁?”他低沉了声音,有残酷的气息在空气里蠢蠢欲动。
“阮维东,很疼,你放开我。”安槿只觉手腕上的疼痛一层一层地叠加。
阮维东夺过她手上的衣物甩在地上,铁臂一揽,便将她攫进怀里,紧紧地扣着她的腰。那吻便扑天盖地涌来,密密麻麻地封在她的口腔上,卷着漫天风雪。
睡衣下摆,被撩开。男人粗砺的手指,探进她的肌肤里,划过一片灼痕。
那一直刻意压制着的情/欲,在急速地膨胀着。瞳眸,愈发地幽暗起来。
她的胸衣被扯开,大掌覆上了柔软。
他的脑子里划过一个念头,这个女人,从今往后,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安槿颤抖着,急乱乱地伸手去挡,在他唇吻的缝隙里忽生一种无力感。
“阮维东,那衣是你的。”她从唇齿里挤出这句话。
吻停手滞,男人的眸里划过疑惑及冷色,“要找理由,也该找个像样的。”
安槿挣扎了两下,依旧不能挣脱他的掌控,只得对他瞪了目,“衬衣是我上次穿你的回来还没来得及还的,裤子是我弟的。”
阮维东轻微皱上眉,“你有个弟弟?”从未听她提过。
不过,也是,他对她本就不够了解。但这些,只限于从前。从今以后,他会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渗透进她的生命里。
“亲弟,不行吗?”安槿没好气地说。
他在她的唇角边又重重啄了一下,眸微眯,“女人,最好不要骗我。”
安槿反唇相讥,“不是说,你想知道的事,没有什么不可能吗?不信你可以自己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