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室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空气在这一刹仿佛感染了低压气氛,开始一层层的冻结。
望着那清冷如霜的侧颜,司寇殇心绪不宁,感觉自己就像做了错事的孩子,在那样如冰的注视下,竟无所遁形。
“五岁那年,她闯入申家密室盗宝,刚巧那时,我正在寒池修习武功。凌风掌一出,拍的我走火入魔,寒毒侵袭至骨。她以为我必死无疑,却未曾料想我福大命大,留下了一条命看她日后如何凄惨。七岁那年,被刺客袭击,危在旦夕,后被七叔用半生功力换来了一条命。可她,却在七叔累极疏怠之时,将魅情强塞我口中。嗬,岂料,寒毒与魅情竟相生相克,阴差阳错的压了魅情毒性不说,更是将寒毒压了多年。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正当司寇殇以为面前的人儿不会开口时,淡淡的声音从前方幽幽的传来。语调舒缓清淡,风淡云轻的模样让司寇殇的思绪有一丝的恍惚,仿如事件里的当事人不是她自己,而是对她无关要紧的人罢了。
魅眸里沉浮着莫名的情绪,浮光轻移,静静地打落在那清冷的侧颜上:“既然如此,早在小姨第一次对你下毒手时,你为何不告发她?”
在这一刹,司寇殇仿佛看见了那双眸子闪过的恨意。
“你没必要知道。”
侧过脸庞,抬脚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深深地望着消散于远处那斑驳光影中的人,司寇殇心绪复杂,一时间竟如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头。
收回眸光,在阴暗的囚室中,一抹红色的云锦丝帕突兀而惹眼,静静地吊挂在架子上,乖巧而惹人怜爱。
掌心聚气,五指收拢,对着丝帕方向轻灵一转,下一刻丝帕被吸入了掌中。
五指并拢将丝帕紧攥手中,感受着那丝绸滑腻的触感,司寇殇似乎想起了什么,魅瞳一荡,妖娆的唇畔扬起了好看的弧度……
非常时期,申家往往会采取非常手段……
咣……扇动着带着晶莹的眉睫,爷哀怨的望着那两扇迫不及待阖死的猩红大门,抽搭抽搭的,抬起手背蓦地一抹鼻涕,上前一步,两爪扒着大门,带着浓浓的鼻音冲着门缝声泪俱下的哀唱……
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
亲爱的爹爹!
流浪的脚步走遍天涯!
没有一个家!
春天的风啊夹着沙子!
把爷的泪吹下!
走啊走啊走啊!
走过了多少年华!
春天的小草正在发芽!
何时爷能回来!
似乎上天被爷凄婉哀怨的歌声所感动,在爷殷切的眸光中,紧闭的猩红大门幽幽的开启,一张本属于爷的脸阴测测的豁然于眼前放大。
“拿好!”手里一沉,登时多了一个沉甸甸的碎花包袱,“卖唱的,给爷滚远点!”
语未毕,门已关,徒留爷傻愣愣的抱着碎花包袱对着大门独惆怅……
难道爷以往都是这般鼻孔朝天,嚣张得瑟的令人发指的嘴脸吗……
天知道,爷刚刚真的想一脚踹上那张不可一世的臭脸……
缓缓地转过脸望着天,爷心里真的好郁闷……
泪眼问天天装聋,泪眼问地地做哑。
天地不仁,爹爹无义,爷万般无奈,只得单身走天涯。
任命的叹口气,将手里的包袱使劲的往肩上提了提,回首再次留恋的望了眼关的死死的大门,爷爱怜的抚摸了摸粗布缝制的花包袱,咬了数次牙根,才勉强压住将它甩向大门的冲动。
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毅然转身,迈开沉重的步子,被扫地出门的爷坚强的擦干鼻涕,悲怆的向着茫茫的前路出发……
只待爷消失于茫茫的天际,申家的朱色大门才缓缓地开启……
久久的望着爷远去的方向,老申头褐色的老眸划过几丝不忍,垂于身侧的手动了又动,似乎是想要叫住远处那抹逐渐虚幻的影子……
最终还是压住了心底的不忍。沉沉的叹了口气,摇摇头,在子熏的搀扶下转身进了申府……
天儿,别怪爹狠心,以防万一,还是委屈你在外流浪些时日吧……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爷哭,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小包袱?
将手里娇嫩的花儿轻柔的放在脚底下,带着慈悲的笑容,爷慢慢的抬高蹄子……
一炷香的时辰后,爷目露伤感幽婉之色,轻轻的弯下身捧起地上的花泥,泪眼望花,幽幽轻吐:“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爷成全了你,可谁又能来成全爷呢?”
双手向外将花泥倾洒,在众人看神经病的神色中,爷弯腰捡起一把石头子,起身冲着树上的鸟儿连珠炮弹似的扔了过去……小鸟哭着飞走了,爷笑着离开了……
懒洋洋的走在车马川流不息的紫葳大街上,爷意兴阑珊,手放额前遮挡耀目春光,抬头眺望远处。远处,那高高耸立的城墙沐浴在明媚的春光中,威严而壮观,映衬着城头上插着的数面迎风猎猎作响的黑旗,气势凛然,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咬着水唇,远远地睇着那红漆斑驳的壮实城门,一抹哀怨从眸底静静地流泻。塌下双肩,爷拖拉着不服管教的两腿儿,极不情愿的朝着城门的方向龟行。
出门前,老申头三令五申外加恐吓威逼,令爷必须在午时前出城门,爱到哪里蹦跶就到哪里蹦跶,除了帝都,地点无限,空间无限。总之,在红色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