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杂碎?本来心情郁闷的就想揍人的爷听了这三个侮辱性的字眼,眼一狠,抡着拳头刚欲上前凑烂那张没毛的嘴,胳膊蓦地被人一拉,玉娘先爷一步上前,笑语盈盈的陪着不是。
“这位公公,真是对不住,奴婢二人急着给玉兰公主送晾干的衣裳,所以刚刚走的快些,不小心冲撞了公公,是奴婢的不是,还望公公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奴婢一般见识。”
玉兰公主四个字真是一剂良药,百试百灵,瞅瞅面前公公迅速缓和下来的神色便知。
“情有可原,咱家可以不跟你们计较,只是你们莽撞,惊了殿下的大驾……”眼角余光瞥着身后不知所何感想的司寇殇,公公撩起拂尘,不再多话,剩下的就是司寇殇的事了。
宫里的人还真是都长了副势利眼,哪边的风刮得旺,他们就跟着向哪边倒,阿谀奉承胁肩谄媚一副孙子嘴脸;若是哪边风势弱了,他们就会趁势赶紧踩上两脚,落井下石冷嘲热讽摆尽了脸色。
黑色的斗笠遮住了他一切的表情,没有人看见斗笠后的一双眼睛蒙上了血色,阴冷的盯着前面站着的两个女人,阴霾蔓延!
即便他司寇殇再怎么失势,但最起码他还挂着司寇的姓!什么时候起,连个卑贱的奴婢都对他无礼至此,在他面前竟然猖獗的连下跪礼都不行!难道就因为她们的主子是玉兰她们就能在他面前如此猖獗,如此放肆?
经公公的提点,玉娘上前几步,对着裹在一身黑中的人微微一福:“奴婢进宫不久,不懂规矩冲撞了殿下,还望殿下勿怪。”
原来是新婢。
这个解释让他心里的怒气消了一半,可令一半的怒气仍旧烧的他有股嗜血的冲动。
惫懒的伸手向外挥了挥,前面的太监忙垂首向两边小步挪开让出路。
当一团阴暗的影子从她头上罩下时,玉娘心一惊,在这无形的气势压迫下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惴惴不安,垂下头不敢乱动,静静地瞅着那双描金龙飞天的皂靴,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冰凉的指腹挑起了她如玉小巧的下巴,在她那张妩媚到极致的脸上逡视片刻,斗笠遮掩下的红唇溢出了性感的弧度。
“模样倒是长得不错……”
指腹上一轻,滑腻的触感下一刻从指腹上溜走。
目光扫向敢从他手底下抢人的女人脸上,在对上那双溜圆的杏目后,深敛的眸光略过一丝难察的异样。
妖娆的笑不减刚才,只是指腹转移了阵地滑向了另一张俏脸上:“这姿色也不赖,可以算得中上等,真没想到这期招来的宫婢都是这般水灵的打紧,看的本皇子着实心痒难耐……”精致的五官,小巧的脸蛋,冰肌莹彻,触手滑腻丝酥,真让人有些爱不释手。姿色虽稍逊那位宫婢,可那倔强的神情还有那桀骜的眼神格外惹眼,惹得他经久不起波澜的心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一种名为征服的欲望在心田间悄无声息的萌芽……
抓掉他犯贱的爪子,嫌弃的瞥了眼从上到下包裹的严实的他,爷轻哼一声,扭过头嘀咕声:“真像个黑寡妇……”声音不大不下,却刚好能令周围的人听个清楚。
大夏天的包裹的如此严实,估计是怕被晒黑吧!靠!真娘们。
四周的空气一下冷了十度。
感觉袖口被人往下拉了又拉,爷不耐烦的瞥了她一眼,瞅见她额上都急得冒出了密密的薄汗,无奈之余只得抬头好心的解释道:“殿下,奴婢可不是在说你,你千万别对号入座,否则奴婢真是罪该万死了。”拉起玉娘举步刚欲离开,觉得这般离开似乎不太好,于是爷又开口补了两句:“殿下忙吧,我们二人就不耽误殿下,先行告辞了。”
这解释恐怕是越描越黑,还不如闭着嘴不讲的好!这是玉娘此刻的心理话。
硬拖着浑身僵硬的玉娘打他身边走过,爷神态自若,举步从容,在周围人崇拜(爷自认为的)的目光中潇潇洒洒的离开,丝毫不觉察自己刚才的言行举止给在场众人造成了多大的冲击。
“你也知道罪该万死?”在与他错身而过的时候,他一把将爷的手腕扯住,一拉一拽,毫不留情的将爷给扯向了地面。
惊呼一声,玉娘忙小步跑向爷,托着爷的后颈,手覆上爷的脸颊,急切的看着面呈痛苦之色的爷:“怎么样?有没有事……”
“一个小小的贱婢,竟敢在本皇子的眼前大放厥词,真不知是谁给你的胆子。”推开玉娘,司寇殇缓慢的俯下身子,罩住了大片的阳光。低迴着笑着,慵懒的挑起手指,或轻或重的刮着爷的脸蛋:“知道本皇子是怎样驯后院的烈马吗?一次不听话我打,两次不长记性我打,三次四次还是刨蹶子我还打,我就不信,本皇子手下有驯不服的烈马……呵呵,这么看着本皇子干什么?现在开始知道怕了?”凉滑如蛇般的指尖滑上了爷的眼窝处,在眼睛周围打着圈,偶尔调弄那长而浓密的睫毛,似乎享受着长睫扇动在指上的触觉。
逆着光线,爷眯眸不错眼珠的盯着上方那偶尔从斗笠后露出一隅的莹白下巴,听着那似曾相识的撩惑声线,心一惊,疑惑愈来愈甚。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一个是叱咤草原的大汗,一个是南陵的皇子,两者似乎八竿子打不着干系,怎么会搅和于一块?
究竟是爷多想了,还是这其中另有玄机?
目光顺着他下颌处缓缓上移,约莫到他的眼眸处停住。虽隔着黑纱,但凭着爷敏锐的感觉,那眸光所含的妖娆与阴冷不容错辨,与记忆中的某人几乎是完全对号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