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是啊,她想他了,她想她的晨曦微露,怀念那个在网络中陪伴她的晨曦微露。
关晨,可他是关晨,已不在是哪个晨曦微露。他只是五年后的关晨,五年后变得冷漠、残忍的关晨。
他没有转身,却凄然的笑了两声:“你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这个秘密。”
“你知道我知道?”
“五年前的那个夜晚,你虽否认看到了惊喜,可你别忘了,我那时候是吸血鬼,有着读心术……说真的,我真希望你永远不要说出来,一旦说出,你就回不去了。”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松手,就那么抱着他。他也没有在说话,更没有转身,就那么站着让她抱着,屋子里沉默。只剩下沉默。
以为躲着,就再也找不到。
以为假装,就可以逃避。
越不想提起,越要不断回忆。
欲盖弥彰。陌生,熟识,陌生,迷失,迷失,再迷失…
“我不在乎了,不在乎所有……你回来,带我走,好不好…”
“回哪儿?”他在笑,却流着泪:“能回来吗?能吗?”
“我不管……我就要你回来……我不要坚强,不要一切的伪装……我只想做一滴朝露……做你的一滴朝露……”
他心在滴血,泪止不住的流…他多想回来,多想回到拥有一滴朝露的那个晨曦微露,可他能回去吗?回不去了……
“素素。”他流着泪转过身,看着她,凝望着她,白皙的手拂过她的脸:“我回来,给我时间……给我时间,我一定回来……回来做你的晨曦微露,你做我的一滴朝露……”
“时间,我能等多久?我又能等多久?”
是啊,她能等多久,她不过就是个普通人,岁月晃眼百年过……他,他已被时间和岁月忘记。他回来,她在哪儿?
“跟着我,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以最短时间做回晨曦微露。你愿意跟着我吗?愿意等吗?”
“陪我一生,陪我走完一生……你在走,好吗?”
他没有说话,他也想陪她一生,现在就想放下屠刀做回晨曦微露,可路已不可能让他停下。轻轻地摇头:“对不起,不要逼我……”
“素素,你在和谁说话?”
金灵夫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下一秒就推开了房门,可是屋里却已经没了他的踪迹,只有她一人穿着单薄的衣服站在窗户边,看着那逐渐远去的一缕白发……
“你在看什么?“金灵夫人也朝窗户外望了望,可是除了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侧头看向白素素,用手擦拭她眼边泪:“你怎么哭了?”
白素素闭上了眼睛,强制稳定情绪,轻摇着头,睁开眼睛望着金灵夫人,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没,只是想起了过往。”
“傻孩子。”金灵夫人捋了捋白素素的头发,说:“看来你的状态还不错。先吃饭吧,一天没吃饭了,吃了饭换身衣服。子时你父亲要为寸先生送行,全城人都要去,你作为白氏家族大小姐,不能不去。”
她知道,她已经从他口中知道了。轻轻点头:“好。”
没有星星,没有月亮的夜很黑,却因为神圣的进坟仪式,白城大街小巷灯火通明,行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白轩阁主厅。聚集了白氏家族德高望重的几位长辈,就连白若风几个兄弟也到了。这次除了寸先生进坟外,还有几个血猎跟着进去,主要是给寸先生打下手,除此之外还有白成子也在其中。白成子是自己要去的,因为他一直想要去祖坟里研究那恐怖的阵法,可是碍于祖训族规一直不得愿,这次他决不能错过。
所有人在白轩阁主厅交谈商议,无非就是嘱咐寸先生进坟后注意安全等等。而白轩阁外面的广场上聚集了无数的人,这些人举着火把,都是白若风通知而来为寸先生送行的。
到了子时,以白若风为首的全城人开始浩浩荡荡为寸先生送行。一路都是灯火通明,其中白素素与金灵夫人也跟着人群中。可以说在所有人里,白素素是最明白的一个人,她的目光盯着那被父亲握着手前进的寸先生,她知道那不是寸先生,而是一个吸血鬼。可是看着看着,她心里就自嘲:父亲,你要是知道被你握着手,被你一直信任的那个人是你憎恨的吸血鬼,不知你会怎么样?
令人意外的是,那疯婆子白香居然不吵不闹也跟在人群中,甚至还有意无意的靠近白若风,可是一看到那寸先生,她就神神叨叨放慢脚步。当然,她的这一切举动不被任何人发现。
浩浩荡荡的队伍出了城,一直来到了东南方向的山脚下,也就是玉兔山尾部位置,这里周围全是两人合抱的大树,只有在中间有一条两米宽的青石路通往前面那犹如魔鬼张着巨口等待猎物上门的幽黑漫路。
众人打着火把沿着青石路朝里面走了百十来米,就停止不前了,因为前面是一道如刀削般的崖壁,在崖壁下方,也就是青石路的尽头有一个石亭。亭子一半镶嵌在崖壁里,一半延伸出来由两根石柱支撑。石柱上雕刻着两条栩栩如生的白龙,龙头张着大口面向众人,一双龙眼泛着凶光,甚是吓人。石亭旁边立着一块高两米的青石碑。
青石碑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篆体字,其中有三个字第一眼就被人清晰看见,那是“白常风”三个篆体字。是了,这块碑是记载着一个又一个的白氏家族每一代族长的名字。凡是上面有名字的都埋在祖坟里。
“寸先生,前面就是我白氏祖坟入口。而我们也只能送到这里了,下面一切就拜托寸先生了。”说着话的白若风从下人哪里接过棋盘大小的木盒,将它递给寸先生:“这个你带着,也许用得着它。”
寸先生也不客气,因为他知道白氏祖坟里凶险,兴许这棋盘木盒能发挥作用。点头收下了木盒,看着白若风说:“白城主。该说的,该交代的都已经说完了,现在寸某只有一句话:只要寸某还有口气,定将邪物取出。”
“寸先生。”白若风紧紧握着寸先生的手,眼里竟是不舍与憾惜:“我白若风也不多说什么。只有一句话:万事小心。我白城人在这里还等着寸先生。”
人群里的白素素穿着一条黑色小脚裤,白色衬衣扎紧裤里,外面套着一件女式燕尾服,头发披散着,面无表情,冰冷眼神的她,心里冷笑:等。恐怕你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就是见到,你不吐血就烧高香吧。
站在旁边的金灵夫人一身白色宽肩吊带长裙,头发盘成一团扎在脑后,风韵犹存的她充满了成熟气息。她对着白素素轻声说:“素素,你发觉没有,那寸先生周围的气流好像不对劲。”
白素素一愣:“什么?”
“你看,寸先生正面有风吹来,按理说应该和你父亲一样被吹拂起衣角,可是他的衣角却纹丝不动,难道他有功力吗?他好像只是一个要寻死的风水先生吧,就算会功夫,也不可能现在运转,现在运转是对付谁?还是有什么阻挡了那风吹向他。”
听着金灵夫人的话,白素素知道是什么原因,那是关晨他们,他们隐身在寸先生周围,自然挡住了风吹向寸先生。她虽知道真相,却不会说,因为一旦说了,整个白城人就会阻扰他们,到时候他们会大开杀戒,那时候就是白城的祸,所以她不说。
“妈,你多心了。我想寸先生是因为即将进祖坟,心里紧张所以运转功力来得到安全感吧。”
“是吗?”金灵夫人看了一眼白素素,又将信将疑的看向寸先生。
这个时候白若风已经命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合力施展“天阳绝”内功,开启了石亭里面与崖壁融为一体的那道厚重的石门,因为那道石门必须要七人以上会深厚功力的人才能开启,且还要是会“天阳绝”内功的。石门开启时发出轰隆隆的响。石门后面就是白氏祖坟。随着石门一点一点开启,那阴森黑暗的洞口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
寸先生看着那洞口已开,眼神里隐约跳动着炙热的火焰,但他忍着,强忍着收起激动的心,看着身旁的白若风,对其抱拳:“白城主,寸某去也。”
白若风点头,对着早已决定进坟的五个血猎说:“听着。在里面一切听从寸先生指挥,谁若违背寸先生的话,就是违背我白若风,违背整个白城。”
“是。”五个血猎恭敬的应话。然后带着大包小包的干粮和水,推着白成子跟上了寸先生。这次他们不知道在白氏祖坟里能待多久,所有必须准备干粮和水。
可是寸先生在即将进入那阴森黑暗的白氏祖坟的刹那,人群里的白香突然来到白若风身边,用手指着即将进入白氏祖坟的寸先生,瞪大了眼睛,充满了恐惧和怒火:“他是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