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在书房研究了半天的寸先生和白若风走了出来。可是一出来,那疯癫的白香就拉着白若风的手不放,嘴里还笑呵呵的说:“天琪,天琪……”
“白香,放手。”白若风不耐烦的推了推白香:“我不是天琪,我是你公公,快放手。”
“你就是天琪,你就是天琪……抱抱……”
旁边看着的寸先生死死盯着白香,使得白香身体不由自主的发抖,最后神神叨叨的离开了白若风身边,疯疯癫癫跑走。白若风看着走远的白香,一声叹息,侧过脸对着寸先生说:“让寸先生见笑了。”
“不碍事。”寸先生朝白若风抱礼:“白城主,寸某先去准备一下,就先告辞了。”
“寸先生对我白城的恩德,我白若风没齿难忘,我这就去召集全城人为寸先生送行。”
寸先生想推辞,可是白若风一定要去召集,没办法,寸先生也只得苦笑着接受。寸先生离开了白若风后,就第一时间找到了关晨、昊天、风影、薛剑、小叶子等人,把今晚子时进白氏祖坟的事说了。之后,关晨一个人离开了众人,当然,众人也知道他关晨去了哪里。
今夜的星空一片漆黑。金灵夫人住处,这一天时间里,金灵夫人都陪着白素素,可是白素素就是不说话,木然的躺在床上。
“素素,你是白氏家族的人,你是白氏血猎,有些事是注定的。”金灵夫人拍了拍躺着睡觉的白素素肩膀:“好了,该说的干妈也和你说了,凡事想开点。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什么话随时来找干妈。”
白素素还是没有说话,甚至动都没有动一下,使得金灵夫人摇头一叹,拉过被子替白素素盖好,离开了房间。可是金灵夫人一走,躺在床上的白素素就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目光盯着玻璃窗外一动不动。因为有个人隔着玻璃一直看着她,她也一直看着他。只是因为金灵夫人在,她一直没有声张。
“为什么要杀他?你怎么变得那么残忍……”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很痛的味道。
他如一阵风,如一阵空气凭空穿透了玻璃出现在了屋子里,三千发丝在他头上随风而飘,他看着她,盯着她,用手指着他的白发:“看见它了吗?”
她随着他的手看着那满头白发,一滴心痛的泪水滑出了她的眼。她不知道该说什么,面对他的白发,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五年。五年时间我变了,准确说是五年前的那个夜晚改变了我,以前你熟悉的那个我,以前我帮你们杀吸血鬼的那个我,那个为了某个人想做回人类的我……不见了,消失了……”一滴泪如水蛇般沿着他白皙的面庞滑下:“呵呵,那一晚让我明白了很多,也懂得了什么才是我的路,什么才是我要的,只是已经太迟……”
“如果杀尽天下人,可以让我回到白发前的那一秒,或者那一晚,我绝不手软。”
“如果残忍,冷漠,能够唤回她的再现,我会用所有人的血,迎接她的归来。”
她的心灵莫大的震动,泪如泉涌似针扎般刺痛
他站在窗户边,看着她流泪,看着她无言,他没有上前去替她擦拭泪水,他就那么站着,就那么说着。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来白城的目的吗。我现在告诉你,我只有一个目的,这个目的也是我五年来唯一的目的,唯一要做的事,甚至一生都只做这一件事。一生一事!”
“什么?”她含着泪问。
“唤醒她,找齐十三圣物让她起死回生。”
“萱萱还有希望复活?”她震惊了。
“也许这只是一个传说,只是一个飘渺的梦,但我会追逐,因为我不想梦碎,因为这是我活着的信念……为此,我愿意踏遍世界千山万水,也要找到十三圣物。”
她将信将疑的望着他:“你的意思,是我白城有你要的圣物?所以你来了。可是这与你残忍般杀天琪有什么关系?”
“这就得怪你父亲。圣物在你白氏家族的祖坟里,可是里面有凶险的阵法,不能明目张胆进入,只有让你父亲让我们进入,可是你父亲犹豫不决,没办法,只有用鲜血来让你父亲下决定。不巧的是,正当还没有选好谁死的时候,白天琪出现了,他伤害你,该死。他也必须惨死。这就是他死的理由。”
“我告诉你这些不是希望你要做什么,只是要你明白一个道理,我变了。谁阻碍我找圣物,我就杀谁。谁伤害……”说到这里的他咽下了后面的话,望着她说:“该说的我也说了。今晚子时我就要进入你白氏祖坟,生死难料……如果,如果进入后,不幸遇难,我希望你去S市找到她,将她埋葬……。替我对她说对不起,没能和她道别……关木头尽力了。”
说完他深深的凝望了她一眼,扭身就要从窗户而走,可是刚转身背对她,她就叫住了他:“等等。”
“还有什么事吗?”他背对着她。
“你爱我吗,还爱我吗?”
他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也让他不起波澜的心跳了一下。爱,这个字他很熟悉,也拥有过,只是不知道在那一天和他迷路了,走丢了。他微微侧脸:“我只是喜欢你,只是喜欢,这你知道的。”话落,他的身体就开始逐渐消失,一点一点在她面前化为虚无。
“晨、曦、微、露!”
他虚无的身子突然一震,从虚无逐渐恢复了实体。他完全没有想到她会说出来,她会在这个时候掀起那已被时间掩埋的记忆。
“如果我不是血猎,如果你不是吸血鬼,如果在你成为吸血鬼之前我们就认识,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她动了,她下床了,她一步一步走近他,从后面抱住他,脸贴在他的背上,泪如凄美的流星在一颗一颗坠落,轻轻的闭上眼睛,带着被岁月腐蚀的痛苦思念,告诉他:“…我好想你,你知道吗?晨曦微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