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狂风大作。
小雨被吹得凌乱不堪,毫无章法。
屋里,温暖如春,穿着单薄的T恤,没有一丝冷意,相反,热得……整个身子都犹如火烧,难耐。
晕黄的台灯,不明不暗。
身前的小姑娘,脸色是绯红的,身子热热的。
陆淮恩一直笃定自己的控制力很好,在今晚,似乎彻底打了一巴掌在脸上。无论怎么深呼吸,告诉自己要冷静,他都没法真正的压抑住内心的那一团火。
偏偏……又不想推开她。
挣扎着,
挣扎着。
放在身侧,早已僵硬的双手,不知何时握住她的双肩,将人推离自己一寸。不等她看清他的脸和神色,低头,吻住了那张令自己无数次魂牵梦萦、又万般无奈的唇。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第一次的深吻很生疏,第二次就是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一种快速成功法。
在国外的那几年,每次在街头都能碰到一些热情的情侣,相拥着,在每一个浪漫之地,伴随着温暖的阳光,又或者是岁月般的夕阳,深情相吻。夸张的……也会偶尔在夜晚的街头,听到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那时候,他国外的好友随着一起,就会时常调侃两句,或者对着发出声响的巷子,吹两声轻浮的口哨。
他以为自己一辈子不会做那样的事。
却完全出乎了意料之外。
如今,来得这么快,也突然,让他束手无策,也心猿意马。
在这个有些暧昧不明的夜晚里,他情不自禁,也难以自禁。握住她双肩的手,也不知何时抱住她的腰,紧紧往自己的身上贴,毫无缝隙,却又觉得相隔了很远的距离般,紧紧的抱着,却也没放过她的唇舌,攻池掠地,仿似倾尽了所有的柔情。
满脑子想着,不放过,不放弃,不想放……
很久很久……
直到林末无可抑制的仰头嘤咛了一声,放在他背后的双手轻轻挣扎了数下,这才,松开她。
彼此之间都是急促又沉重的呼吸声。
一点都不比外面的大风声逊色。
她不敢看他,低着脑袋,待急促呼吸了几下,才又轻轻的小口喘着气。
从来不知道……这人,有这样的……
一想到刚才自己情难自禁,被他那样……咳咳,脸又红了几分,都可以滴出血来了。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带身上的热气都渐渐散去,不看小姑娘一眼,直接越过她,抱着被子,丢下一句“我睡客房”后,走了出去。
直到卧室的房门被关上,她才一下子没了力气,缩在了沙发上的地板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好像这一辈子的呼吸都用在了现在。
分开睡也好……
也好……
……
清晨,六点多,外面的空气很清新。一个男人穿着运动套装,运动上衣外又穿了一件厚厚的羽绒背心。
他从湿漉漉的前方街头跑过来,呼吸均匀,毫无运动后的喘气。这条街有几家开得很早的早餐店,他赫然停在一家冒着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子店面前,抬头看着上方的菜单,扫视一眼,很快下了决定。
买早餐的小伙子站在里面,一见客人上门,笑眯眯着问客人要什么。
他用下巴随意指了一下已经装好的豆浆,和热情腾腾的包子笼,“给我两笼鲜肉包,两杯热豆浆。”
“好叻!”小伙子的动作练就了很多年,很快就打包好他要的东西,递给他,又接过他递来的钱,找了零,还给他。
旁边还有几个早起上班的人,以及早起买菜的家庭妇女,她们不停指指点点着,要这个要那个……
买好早餐,提着,空着的一只手放在衣兜里,朝前行。
身后,还有几个嗓门大的妇女在叫嚷着自家孙子的名字,喊他们赶紧过来吃早饭……
清晨快七点的街头,人行渐渐多了起来。
“欸,小伙子。”
刚才从前方走过来的一个中年男人,就在即将路过他身边时,伸手拉住了他放在衣兜里的那只手臂。
茫然抬头。
愣住。
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认识了?”中年男人咧着嘴笑了一笑,莫名给人一种淡然的感觉,就像那个此刻还睡在自己的床上的小姑娘一般,有很好的亲和力。
他茫然摇头,也还是抿嘴歉意一笑。
“你不记得了啊?那天晚上在小区楼上碰到你舅妈和你一起散步,当时我和我老婆还被你舅妈认出来了……”男人说着,他渐渐恢复了几分记忆。
是的。
某个夏天的夜晚,他和舅妈在楼下散步时,突然碰到她曾经读书时的同学,那位阿姨似乎面有不悦,却还是僵硬着附和舅妈的话。
“虽然是晚上,但我还是记住你的长相哈。”男人笑着说,“你舅妈和我老婆是同学,balabalbal……”
男人简短的说了一些话,又很快转入正题,“对了,我老婆下个月生日要大办,她请了几个以前的老同学来参加,不知道你舅妈有没有时间,打电话也没人接,正好在这儿碰见你了,你回去帮忙问问,成吗?”
电话没人接?
不应该……昨天早上才跟舅妈打过电话,提到过年回不回香港的事。
以舅妈的性格不会不接电话,只怕是这位先生的太太谎称联系不上才这么说的。
他不揭穿,也不说明。
既然人家主人都已经发出了邀请,他也有道理回去跟舅妈说一声。去不去就是她老人家自己的事情了。
“好的,我一定帮您转达。”
“谢谢了哈,小伙子,你人真是不错啊!”男人比他矮一截,伸手尴尬的在他肩上拍了几下,这才以“还要买菜”为由,先走了。
陆淮恩对这样的事情从来不发表任何想法,记住了邀请,告诉舅妈即可。想着,便继续朝前走,刚走了几步,想到了什么,停下来,回身,看着那位中年男人渐渐消失在人群里的背影。
这模样,看着怎么有点熟悉?
尤其,笑着的时候更甚。
还有,他的太太,睁眼说瞎话的本领……
突然一愣,低头笑了,这才出来多久,就是如此思念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