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轶他没有死,他此时居住在威尔神父的地方。”萧昭业说道。
“那你带我去好吗?我想见见他,我真的好担心他。”宁为玉对着萧昭业一阵央求,他不能不答应,“好,但到时候你一定不能难过。”
“我不会。”
最然萧昭业对她这句话还不怎么相信,但是看着她央求的面容是那么惹人怜爱,所以他还是点点头,“那你等一下,我马上去叫辆车。”
威尔神父住在英租界,那里的位置相当隐蔽,萧承轶为了隐瞒自己谎报自己的死讯就是为了将自己隐藏起来医治伤势,所以选在如此安静,人烟稀少,环境却相当优美的地方。
穿过一片枫叶林,便可看见一个一栋小洋楼坐落在宽阔的花园里,四周绿草铺地,鲜花盛开,车子很快开进了里面。
萧昭业看了看手表,说道:“这个时候,恐怕三弟定是在花园里转,走,我们到附近去看看。”
“好。”宁为玉同意,和萧昭业一起下了车,知道自己马上可以见到他,她刻意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着装。
“走吧。”萧昭业率先在前面领路。
刚在走了几步,安静的花园里忽然有一个修女过来,萧昭业趁此拦住,说起一口正宗的伦敦音,“请问,承轶三弟现在在什么地方?”
“三少湖塘在那边。”修女指了一下,萧昭业便知道了。
宁为玉学过英文,听懂了修女的话,知道他在前面不远的湖塘,所以她心里顿时一阵喜悦。
为了方便些,萧昭业带着宁为玉绕过一个片草坪走在樱花树中间的石子路上,微风簌簌有樱花缓缓落下,宁为玉曾多次幻想,能与萧承轶重逢的场景,没想到竟会是这样。
“来,再吃一个。”女子柔软甜美的声音如春风里一丝柔软的风儿。
她细白纤细的手指掂起餐盘里的香芋糕,伸到萧承轶的嘴边,他的头上缠着一层厚厚的纱布,一只手包的还像个粽子一样,可是完全不印象他俊逸的面孔,还是那么棱角分明,可他还是一样的不老实,那只没有受伤的手竟然大胆地上前抓住了女子送来糕点的手,戏谑道:“这糕点我都吃腻了,来点新花样吧,我看你今天嘴上这层胭脂涂得不错。”
说罢,一只手将女子拽了过来,眼在身下,女子有些欲拒还迎,虽倒在了萧承轶的怀里,手却没闲着,径直将那香芋糕塞到了萧承轶快要吻到自己的薄唇上去,俏皮的说道:“吃东西就吃东西,哪有吃人嘴上胭脂的,看你都这幅摸样了,还不规矩点!”
“那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有没有人吃嘴上的胭脂。”
“嗯哼……”萧昭业假装咳嗽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那边耍流·氓的萧承轶听见了。
他有些惊讶地转过头来,身下的女子正好借此机会抽离,定神一看才知是萧昭业,便忙忙整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站在那里叫道:“昭业哥……这位小姐是谁?”女子注意到了站在萧昭业身边,瘦弱的宁为玉,她的目光淡淡蕴含着一种凄迷。
萧昭业看了看僵直在原地的宁为玉,她的目光一直落在萧承轶的身上,她的眼眶泪光闪烁,却也好似在努力隐忍。
“两天不见,二哥是在哪拐了位这么瘦的姑娘,我这还有几块香芋糕,要不要给她补补身子?”萧承轶嬉皮笑脸的将是桌子上的那一盘香芋糕递到了宁为玉的面前。
宁为玉对上他戏谑的目光,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为何他的目光此时看来竟如此的陌生?一滴泪正好滴落在那盘子中,刚刚就是这时候周围一下在静谧了起来,清脆的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她哭了,他更是看得一清二楚,他对她没有任何感觉,看见宁为玉哭,萧承轶反而有些好奇,“这怎么哭了?二哥你这是带着这么个人儿过来是唱哪出啊?”
萧承轶向来不喜欢看见女子哭,原本自己的大好心情忽然被宁为玉这么一滴眼泪搞得有些不爽了,说道:“得,在这外面待得久了,真没意思,我回房间了,碧茹扶我回房去。”
“是。”沈碧茹从宁为玉的脸上收回目光,上前掺扶着萧承轶,他的腿受伤了,需要人掺扶着慢慢走才行。
沈碧茹就那样细心和温柔,慢慢地扶着萧承轶一步一步地离开,两人距离接近亲密。
宁为玉忽然一阵头晕,看见萧承轶和沈碧茹刚刚坐过的位置,她恍恍惚惚,难以呼吸,好不容易上前摸到了石凳子坐下了,抱着头呜咽起来,“这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不认识我了?他的目光好陌生……”
萧昭业上前坐在宁为玉的旁边,他不忍心看见她这样痛苦,将她抱在了怀里,安抚着她颤抖不止的身体。
“我就知道你会难过,承轶没有死,但是他头部受了重伤,造成脑震荡,失去了原先的记忆。”
“那……刚刚那位女子是谁?他们走得如此近。”宁为玉抬头,他们亲密的样子又浮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那是西边沈将军的女儿沈碧茹,自从承轶受伤,一直都是她在照顾他。”
萧昭业的每一句话,就像刀子一样剜在她的心上,每一下都拿那么痛楚不堪,为什么就这样轻易将她忘却了,取而代之是另一个女子陪在他的身边,他不记得她了,眼神里全是陌生之意。
春风拂动池塘的碧水,荡起层层涟漪无数,宁为玉看着着一池碧水,再也说不出话来,凉风一阵阵吹来,她的身体在瑟瑟发抖,有意作践自己的身体,嘴角上是凄楚的笑容,目光像死灰一样无神,此时她只想回忆从前和萧承轶的种种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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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轶忽然转过头,看着宁为玉的目光也被染成了红色,他抓起了宁为玉的手说道:“听说,对着火烧云许愿,愿望会成真的。”
“噢?有这种说法?我怎么没听过。”宁为玉惊讶的望着萧承轶,他对她得意笑了一下,上前两步去,对着连绵空旷的天空忽然间大喊道:“宁为玉,我要和你在一起,朝朝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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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朝朝暮暮?什么朝朝暮暮?!
“对了,秦大哥呢?”宁为玉忽然想起秦子川。
“……死了。”
“什么?”宁为玉惊讶长大了嘴巴,双手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