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感谢他们。
是他们给了我生命。
我还应该感谢他们。
是他们让我知道了家的温暖。
第一个他们。
一个死了,一个不见了。
后一个他们。
他们对我说,会陪着我到他们生命的最后一刻的。
说那句话的时候,我哭了。
他们说,傻孩子。
之后的我,一直在努力。
我要回报他们。
即便最初,他们说不用还的。
很多事,都难以预料。
就像后一个他们的孩子竟然爱上了我。
我不能接受,我们只该是兄妹。
我必须像爱自己一样去爱她。
她喜欢我,喜欢的无可救药。
我真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
我说,我们一辈子都是兄妹。
她没有说话。
我知道,她更想听见我说。
我们在一起吧。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样的世界,给了我这样的命。
我没有资格去接受她。
不然,后一个他们会很伤心的。
他们是我的恩人。
我不能那样做。
对不起,那个女生。
说好的,一辈子兄妹。
不要再变了,好吗?
——摘自《良晨曦殇》
天又暖了,手臂上的疤痕早已不见了。
我还是会时不时的带一次腕套,那是妹妹送给我的,我答应过她,一定会好好保存,一辈子的。
我没有恨过颜筱米,从来没有。为她挡了那一刀,我无怨无悔。
有些事,真的没有必要去想了。可是,过去的,却还是过不去了。
我总是会梦见一把刀向我划来,然后惊醒。
三年了,都说时间可以淡忘一切,可是我还是会不经意的想起那一天,那一幕,然后会感到庆幸,只是划到了我的手臂。如果是划过我的脖子,如果是捅进我的心脏。也许,我就可以去见爸爸了。
安城,总是以最美的姿态迎接夏天的到来。
一直以为,把很多事情都当作玩笑,就不会太过在意了。可每当看见颜筱米,我还是忘不了她说过的喜欢我。我也喜欢她,只是我们对彼此的喜欢,不是一个性质的。我只是想好好做她哥哥,仅此而已。
快期末考试的时候,我们四个去图书馆的频率又多了起来。
安一中的图书馆是一栋灰色的小洋楼。有点哥特式建筑物的风格,就像一座古老的小城堡。坐落在长亭的后面,一个老者,默默不语。
图书馆,应该是安一中最偏僻的建筑。如果是晚上,恐怕真不会有人来这个鬼地方。特别是在傍晚,通过夕阳余晖的照射,显得那么阴深。
我喜欢图书馆的一切,书架,椅子,还有桌子。它们和这座古城堡真的太搭了。听说都是楠木做的,因为时间久了,椅子的扶手被磨的很光滑。就像小时候,爸爸为我做的摇椅一样。坐在上面,手放在扶手上,感觉又回到了童年。
有一点,我不得不承认。关于美好的童年,我少得可怜。
“哥。”颜筱米抱着化学书对我说,“现在对这些还是不懂,就要考试了,这可怎么办啊?”颜筱米是那么的着急。
“没事的,以平常心对待。”我安慰颜筱米说,“努力就好。”
“唉,学了一年了。物理化学还是那么差。真想让我去学文科啊!我可不想一天到晚都是在背书啊!”
颜筱米很无奈,我也没有办法。
“晨曦,要不。我们再给她来个突袭?”洛瑞笑着说。
“又开我玩笑。”颜筱米把笔套扔向洛瑞,然后准准的砸在洛瑞的脑袋上。
“突袭几年了,不还是这样。”我感慨道。
“哥!”颜筱米嘟着嘴说,“你也欺负我。”
“筱米,要不,你就选文科吧。文科也挺好的啊,说不定,以后还可以当个作家什么的呢!”穆萧萧放下手中的课本。
“什么狗屁作家。我才不稀罕呢。我要和晨曦哥哥一起,我不想离开晨曦哥哥。”颜筱米很认真地说。
顿时,空寂就像凝固了一样,死一般的沉寂。
颜筱米说的实话,我知道,洛瑞,穆萧萧,都知道。只是这个话题,谁也不想在提起,我们都不想,都不想因为这个,打破我们的关系。
走在雨花街,我还是像往常一样,走在颜筱米的右手边。她的书包,还是在我手里,每一天都是。下雨的时候,我撑着伞,很多时候,回到家,只有我的衣服湿了。起风的时候后,我还是会让颜筱米靠近我一些,这样,她就不用紧缩着身体了。
“如果这次还是考不好,你就选文科吧。”我说,目视前方。
“为什么?”颜筱米听了下来,“我一定会学好的!”
“可是你真的不适合学理科呀。你的物理,你的化学,还是有生物,一直都不好。相反的是,你的政治,历史,地理,都是全班前几。不选文科,你是想废了你自己吗?”我看着颜筱米,眼睛一下也没有眨。
“哥,你知道的。我不想离开你,让我继续陪你,好忙?”颜筱米就像乞求我一样,带着一丝不舍。
“筱米,你不能这样。如果因为我,你考不上重点大学,我会恨自己的。我不希望看到那样的结果,你明不明白。”
“哥,我已经答应你了,不再想着爱你。可我只希望这两年还可以陪着你,还可以和你在一起。这个要求过分吗?”颜筱米一副很难过的样子,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了似得。
“可你不能这么自私,你考大学不只是为了你自己,还有爸爸,还有妈妈,你知不知道啊!选文科,我们还是可以一起上学,一起回家,我还是可以帮你提书包。就算你选理科,高二还是要分班的,你这个成绩,能进重点班吗?你想过这些没有!”我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口才也很棒,却没有丁点欣喜。
“哥,你那还会像以前那样对我吗?”颜筱米小声的问我。
“当然了!”我说,“我是你哥,一辈子都是。既然是你哥,就有责任疼爱你,直到我死了那一天。”
我又许下了一个诺言,又是一辈子的。
“真的?”颜筱米问我,“要不,咱俩拉勾勾?”
“小丫头,多大了,还小孩子气呀!”我笑着说。
“你都还在叫我小丫头,我当然是小孩子啦!拉不拉勾啊?”
“好,好。我服你了。”
看着两根尾指交织在一起,颜筱米脸上泛起了笑容,那么甜。
回到家的时候,妈妈已经做好了饭菜。每次都是如此,当我们刚推门而进,妈妈就会说,“快洗手去,刚做好饭,可以吃了。”这次也不例外。
妈妈是一个典型的家庭主妇,每天都会为我们准备丰盛的饭菜。除了做饭,其余时间,不是宅在家看电视,就是出去玩玩麻将,或是逛逛街。然后为我们买回一大堆东西,水果,衣服,却没有多少是卖给自己的。
我总会感觉妈妈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幸福,也许,现在的妈妈,足够幸福了。可是爸爸一个月还是只能陪她一两天。
睡觉前,我坐在床前。夜色是那样的迷人,天上一颗颗宝石似的星星,神秘的眨了眨眼睛。圆圆的月,在天空中自由自再的飘荡。晚风吹动着树叶,月光拉长着一对恋人的身影。罗浮的夜色,带着他们幸福的味道。这该是个静寂而又浪漫的夜吧。一切,都很美好。
愿我的天,我的夜,也会如此美好。我只能默默地,默默地为自己祝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