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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南歌子4

张秋纹也在等待着他的奇怪之言,可是却听这宰相说道:“夫人可知这天色已黯,不该打扰了您休息,我也该回驿馆了。”

他看着张秋纹,徐徐起身告辞。在张秋纹不解的神情中,转过身去,暗自垂泪。只等来日,只等来日,现在为时尚早。他在心里念道。

梁世元终于在昏迷后的第二天醒来,彼时的张秋纹虽心神复杂,但是却时刻关注着梁世元的伤势。听到采儿来报说他已经苏醒,便停下亲自煎着的成药,往屋子里走来。

进了屋,到了榻前,她看见梁世元的眸子正微睁着,看见她走来,忍住疼痛,露出笑意。他看着张秋纹道:“我一睁开眼睛,就闻到一股子的药味,我便知是你在为我熬药。”他的眸子中透出阵阵暖意。张秋纹却避过眼儿,口中答道:“你伤势无碍。只需静静地调养调养就好。”梁世元听了便道:“这可真是意外之事?可惜了我那匹好马儿!”张秋纹不愿意他将事情往这回想,转过话题道:“可不是!昨天有好多为官做宰的来看你!”想想又道:“还有陈朝的宰相孟大人!”梁世元听了,恨道:“原是孟大人!昔日我出访陈朝时,自和他是一见如故!若我这腿无碍,定要和他好好畅谈一番!他来看我,我自当敬见,哎!他的一番治国高见,可是我要令我好好琢磨琢磨的,可惜昨儿个错过了!”梁世元连连叹道。

张秋纹听了,心中暗暗发愧,只说道:“来日方长!这以后可不有的是日子见么?这般长叹起来?你只需好生地静养着!”

说罢,采儿进来送药,张秋纹便接了药,一口一口地喂着梁世元。梁世元看着张秋纹的纤纤素手,又叹道:“能够得到夫人的这般殷勤伺候,想来我这腿纵是废了,可也值得!”这药虽苦,可是喝在口里却如甘蜜。

“这话说的?”张秋纹见他嘴里又不正经起来,说道:“好生喝你的药罢!这会子,估计你吏部的文书都堆积成山了!”刚说完,心中又后悔,张秋纹啊张秋纹,你怎地是如此关心起他来?干你甚事!

可是梁世元却说道:“不妨不妨!皇上自有安排。陈子昂也会替我分着点儿。我只需每日喝着你熬的药便是!”

张秋纹笑道:“可真让你美的。我是今儿个看你虚弱,手臂儿没有气力,不得已而为之。你是腿伤着了,又不是两手儿,怎么倒这么金贵了?成了个只动嘴儿的神仙不成?”

梁世元听了就呵呵地笑着,听着外间有脚步的走动声,对着张秋纹道:“听着这动静,十有八九是子昂来了。我这身子不便,你且在外间招待他一番。我却也是累了,还想沉着眼皮儿眯上一阵儿,心里想着些事情。”张秋纹听他说“心里想着些事情”,心儿疑惑,有不便说出,只得说道:“你放心。你自安稳地睡去吧。陈大哥那,我会好好盘桓的。”

梁世元听了,便朝着张秋纹徐徐一笑,眼波中是流转不尽的情意绵绵。

张秋纹到了外间,果真看到陈子昂已经大踏步地走到屋子的外间,刚想就走进屋子看望,见张秋纹从里间出来,朝他摆摆手儿,示意他别做声,陈子昂便明白,这梁世元身子病弱,已经先歇着了。

陈子昂听了,便小声对着张秋纹道:“世元可醒来没有?”张秋纹点点头,亲自奉上一盏茶。

陈子昂吁了一口气,说道:“我可就放心了!碧痕不在宫里,已经遣着人来问过我几遍了!果真是醒了!”他当着张秋纹的面儿唤这当朝贵妃的小名,丝毫不避嫌疑,待说出口儿来,才觉得大大的不妥,张秋纹自是知道梁贵妃的小名,她定定地看着尴尬的陈子昂,说道:“世元也是刚醒来!”

陈子昂便看着这外屋的陈设摆置,赞道:“这屋子里一股子幽香味儿,摆设也甚是别致!世元定是不会花心思在这上面的,这定是弟媳你的主意儿!”

张秋纹笑道:“这屋子里哪来的什么幽香,不过是给世元熬着的药草罢了,大夫加了一味茯苓,可是香的紧!至于这个屋子么,也是我一时闲情胡乱收拾起来的,倒是给陈将军您见笑了!”

陈子昂便道:“我记得弟媳好像说过,和世元之间仿佛只是镜花水月一场,不知弟媳可还记得?”陈子昂似真似假地问道。张秋纹便叹了口气道:“此话不假。”

“可是我看弟媳待世元极好,万人看着没有不认为是恩爱夫妻的。这可真是叫我糊涂了。”

“你糊涂就好,实话和你说了罢,我如今也是稀里糊涂着。”张秋纹欲言又止。这样的话儿,想来也是不能对陈子昂说太多的,免得落人口舌。

陈子昂见梁世元无大碍,心中放心,有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张秋纹聊了一些家常里短的,便告辞回去了。

过了午后,秋纹感到心中甚是疲乏,可是她还得继续为梁世元熬药,这一日三次的药,是不能延误了时辰的。这些事情,她一直是亲力亲为,下人们均不得插手。她在外厅一侧的小厨房里,一手用扇子扇着熬药的小炉子,一手擦着额上的细汗。午后是下人们一段小憩的时光,这时候的梁府,自是静静的。

小厨房里走来了一人,他看着张秋纹投入地熬药时,终于说了一句:“小姐,这是心急如焚吧!”

张秋纹没有抬头,她知道是马夫刘青,闷闷地说道:“刘青,何苦来逼我?”

“逼你?小姐!你忘了你的血海深仇了?难道这安逸的梁府已经让你乐不思蜀了?”

张秋纹听了,涨红了脸儿,说道:“刘大哥说哪里话儿来?你知道么,这次意外,梁世元可是一点都没疑心。我父亲的仇,我自是记得的。不劳大哥屡屡提醒着。”

“那就好。小姐,这次机会你若是错过了,再找可就难了?”刘青苦苦劝道:“小姐,在这药罐里放下些砒霜,每日微量,过了一月,这梁世元就会慢慢心竭衰亡。而旁人自是看不出什么来,就是大夫也寻不出所以。这样,小姐既报了仇,又可离开梁家,这一举两得的事儿,小的不知小姐为何不做?”

我依旧一手摇着扇子,闷闷地不出声儿。刘青便放低声音道:“小姐是心软了吧?依我看定是对这梁世元动了情吧!下不得手儿了?”

我听了,依旧不言语一声。更多复杂的情愫我不愿意想,但是我可以肯定一点的是:我却是不希望梁世元就此死去。

刘青见我不言语,便低低地说道:“小姐狠不下心,刘青来替你完成!总之,我是定要报着大人的恩的!”

张秋纹见他欲走,急急问道:“站住!你打算怎么做?若是失败了可怎么好?”

刘青回首道:“小姐不必挂心,即使露了馅儿了,也是小的事,和小姐您无关!”

“难道要报仇,必得置人于死地吗?”我沉沉相问。

“小姐,小的要问您,若是这梁世元知道了小姐您的身份,还会那样以诚相待么?恐怕只会懊恼后悔吧!那么小姐的下场便可知晓!”刘青说着,大步走出了小厨房。

是呀,这刘青话糙理不糙,若是这梁世元知道了我是张世藩的女儿,只怕是厌恶至极吧!只怕是有多远便将我扔多远儿罢!

事情竟是这般的复杂,我手里扇着扇子,神情恍惚,成药在这小锅里被我煎熬的已经沸沸作响,我还浑然不知,采儿进来,看到了,只当是我为梁大人担心,劝着我道:“夫人!您熬的药儿可以端出来儿啦!在这样做闭眼打盹的佛祖,只怕要将这锅子烧通儿了呢!横竖大人时不碍事的!夫人您到可别累坏了!”我被这采儿的话儿提醒,连忙提起神来,可不是,前面的小锅里熬的药早就咕咕作响了,这样下去,只怕真要熬成渣了。

我赶紧起身,取过抹布,将小锅儿端起,放在一个木架子上。采儿机灵,连忙取了一个碗过来,替过我的手,取过锅柄,将锅里的药汁倒入碗里,一时之间,浓浓的药香味儿弥漫了整个小厨房。

我想起了刘青方才说过的一番话。为了要梁世元的小命,要我在药中每日放点微量的砒霜。这砒霜自是不难买,只需到街上的一个中药铺里,对掌柜的说声,家里有老鼠了,掌柜了必会一一配置好,小心包了送来。

若是这刘青在药中做了手脚,可怎么办?想罢我又暗自说道:张秋纹啊张秋纹,你可是糊涂了,这些熬药之事,可不都是你亲自张罗的么?别人又岂可近身?

除非是明刺,若是要在梁世元的饮食茶药中下毒,避过了张秋纹的眼睛,可是做不到的。

张秋纹想到这些,不免又苦笑起来,暗自骂着自己:你就是个没用的东西!别人的父亲杀了你的爹,你却还在巴巴儿地救他的命儿!你是真傻呢还是假傻!想到此,她又暗暗地咒骂了自己一番。见着采儿要将药汁端到屋子里去,却又在采儿身边赶着说道:“采儿,你且住手罢!这些事我亲自来罢!”

到了第二日,梁世元便不再像第一日昏迷那般,眼神儿也越发有精神了。手儿恢复了气力后,因腿儿不能动,便躺在榻上看着《史记》、《战国策》之类的史书。

到了中午时分,张秋纹进来催他喝药,他看得投入,竟没有听到。张秋纹奇道:“这些是什么好书?竟让堂堂的吏部尚书忘了喝药?”说着,便放下药盘子,取过梁世元的书,看了一回,道:“原来是这些书!不过这司马迁只是一家之言,你看他书里,那些他喜欢的人,便浓墨重彩,大书特书。那些他讨厌的人儿,便寥寥几语,一带而过,甚至用了些措辞严厉的评语,误导后人!”梁世元听了,看着她道:“想来你说的不错儿!他的这些记载里,语句含糊的多,若说一个人企图谋害另一人,总得有个现成的证据不是!可是这司马迁不管有没证据,只凭了个人喜好,就胡乱给人定罪!这倒是我要引以为戒的!”梁世元说着,重重地拉长了最后一句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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