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洛克之后有一大批画家从事抽象表现主义的创作。美国著名抽象大师德·库宁,用纷乱不堪的各种线条组成大写意的画面,看他的《女人》,粗野、狂放而泼辣。他比抽象绘画更强调个人内心体验和感受的表达,他比表现主义更狂野。我们看马瑟威尔的抽象画,黑白两色,画幅巨大,寥寥数笔,极为简洁,却极具张力。相反以罗斯科为代表的色域画家,采用大面积颜色的平涂,抽象、静止,模棱两可,神秘莫测。到这里,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样的感觉,这样的一批画家,他们似乎在摆脱一切愿望,摆脱一切限制,摆脱任何技巧的局限,他们在寻求一种直觉自发的创作,他们力图运用各种手法、各种材料尽情地任意发挥。在这里,艺术的高雅地位,必须经过严格训练的高难技巧已荡然无存,艺术已被推到了终极。抽象表现主义是将视觉艺术的形象推至零的极限。
与之相反,以最具体的形象,以最真实的物作为媒介的波普艺术,则作为美国文化的又一个代表在20世纪60年代的美国出现。波普艺术用生活中最常见、最常用、最普通的素材,构成了最不能称之为艺术的艺术品。它放弃了抽象的表现形式,以最具象的真实可辨的物体作为对象:可口可乐、汽车、明星、汉堡包。波普艺术常常把商业文化作为艺术创作的主题,常常把商业图像与艺术混合在一起,它不追求作品的深刻含义和价值,而是直接地罗列生活视像。波普艺术甚至大量地使用大工业的废弃物,使用成批印刷的手段,使用现成品的拼贴和集成。
1961年纽约现代艺术馆举办了一个叫“集成艺术”的展览,艺术家阿尔曼展出了他的作品《长期停放》。他将美国社会最多、最常见的大型废弃物,陈旧的淘汰的60辆小轿车,用水泥黏合成一个巨大的立方体。
美国最著名的波普艺术家是劳森伯格,他将现代生活中每天在电视、电影、广告中见到的各式各样的图像不加选择地拼贴在他的作品中,他采用印刷、重叠、压缩的方法将现代社会花花绿绿的繁杂景象集聚在他的画布上,甚至他把各种各样的物品,破纸箱、破雨伞、旧轮胎、坏标本、旧报纸、明信片一股脑儿地贴在画布上。他把艺术和生活掺杂在一起。波普艺术是大工业社会、商业社会的产物,是最具美国文化特色的,最具平民化、大众化、通俗化倾向,它是流行艺术、大众艺术。我们常常会觉得波普艺术不可理解,最不能称其为艺术,可是它却越来越成为艺术的现实。当我们冷静地面对今日世界,波普艺术不正是当今世界的反映,不正是到处可见的消费文化、到处可见的图像的最真实写照吗?
美国另一位最著名的波普艺术家安迪·沃霍尔成批地印刷玛丽莲·梦露的巨大头像,成批地陈列几百个可口可乐瓶。
约翰斯将生活中最常见的物品或视像复制并陈列,他把生活中最常见的数字0—1用油画颜色画了11遍。奥登伯格做过巨大的三明治、汉堡包、甜圈圈,他还做过一个高达四十多英尺的大衣架,竖立在广场上。利希滕斯坦则将卡通连环画放大,成批印刷,到处张贴。
当艺术与生活融会在一起,当艺术与现代生活、当代社会融为一体难解难分之时,艺术中的绘画成分便越来越少,绘画艺术走向消亡,艺术等同于生活,艺术等同于非艺术。反之,原来本不是艺术的东西被升格为艺术。
比如语言、文字、哲学。观念艺术就是这样的产物。有一个概念艺术的代表作,是科瑟斯的《一把和三把椅子》。科瑟斯在展览会上放了一把椅子,在椅子左边的墙上贴了一张这把椅子的照片,而在这把椅子的右边墙上贴了一张白纸,白纸上打印了一段文字,关于椅子的概念的文字。这里他把真实的椅子、椅子的视像和椅子的概念陈列在一起,在这里他强调了概念的支配地位。
有人又走了另一个极端,不是用语言来代替绘画,而是用行动,用人的肢体的行动来消解绘画,艺术家在舞台上做一番表演,以表达一种想法或一个概念。当你静下心来的时候,请你仔细地去辨别,行动艺术与舞台上的小品表演究竟有何区别呢?
后现代主义的画家们越来越远离绘画,越来越远离画室,有人走向社会,有人则投入大自然的怀抱。他们在遥远、辽阔、巨大无边的大自然中制作他们的作品,他们改变大地的形状,以供人们获得视觉的享受,这被称为大地艺术。最为著名的大地艺术家是奥地利籍的美国人克里斯托,他以“捆包”著称。他曾在24英里长的沿海大地上打下了一根根的桩,用尼龙织物筑起一道6万5千码长的栅栏,从山坡上蜿蜒伸入大海;他曾在美国东海岸用巨大的聚丙烯织物包裹了11个小岛;他还曾用白布将德国的国会大厦包裹了14天。
当艺术越来越远离绘画,越来越远离画架,越来越远离画室的时候,又有人回到了画室。超级写实主义又回到了画布上,他们在画布上、在画架上模仿生活中的事物:人物肖像、街道、橱窗和汽车。他们用画笔甚至用喷枪将对象画得惟妙惟肖,他们为了达到酷似对象的目的,先用照相机把对象摄成底片,再用幻灯机放大在画布上,勾下它们的轮廓,再如实地填充色彩。我又想问大家,这种模仿与古典主义的写生方法难道是一样的吗?显然,古典主义对物写生对景写生,它的对象是客观事物;然而超级写实主义的对象则是照片和底片,它的对象是无生命的文本,是图像。超级写实主义回到了图像,但它绝不是原来意义的模仿和写生,它蕴含了更复杂和多元的内涵。
20世纪80年代以后,西方的艺术普遍出现回归传统、模仿和借鉴传统的趋势。但是他们并没有真正地回到传统,而是超越传统,走向更为兼容、综合、广阔而多元的方向。
德国新绘画艺术家巴塞利兹那些倒画的人物形象,是一种保持形象和消减形象的折中选择;新表现主义画家彭克那些破碎分裂、变动解体的形象犹如图腾的涂鸦,是一种多元语汇的混合;基弗用混合材料涂画的那些烧焦的田野,则是对历史的直视。
意大利的克莱门特那些荒诞古怪的想象犹如神话一般费解;基亚那些圆浑而硕大的形体,构建古怪的主题;而库奇那些恐怖的自然景象则更像是对光明与黑暗、生命与死亡的预言。
美国的当代艺术家们则更显示出他们多样而变幻的态势。“新意象绘画”“图案与装饰”“新表现主义”“涂鸦艺术”层出不穷。施纳贝尔画面上粘贴着破碎的盘子;萨利搬用图像、搬用材料;罗森堡神话般浪漫的野性的轮廓线;而哈林和巴斯奎厄特则在地铁和街头漫天涂画。
同学们,当你看到当代艺术五花八门的景象时,你会有怎样的感想呢?你是怀疑这些艺术,还是怀疑你对艺术的看法呢?我相信,大家生活在当代,每天面对着因特网那铺天盖地的信息,你是不会仅仅固守着达·芬奇的审美观的,因为达·芬奇再聪明再智慧,但凭借他掌握的知识是不可能制造出飞机来的。回到我们一开始的话题,我们的立足点是当下、是今天。走进美术馆,走进当代艺术展览吧,今天的美术展览似乎已经没有了过去那些优雅的、严肃的、精确细致地刻画事物和描述故事的作品了。可是今天的作品尽管有的粗糙、莽撞,甚至鲁莽,但它们毕竟是今天人们对今天社会的理解、感受和表达,从这些作品里去看今天的社会,你会觉得清晰、深刻,你常常会有恍然大悟的感动。
心·真
上海市七宝中学高二(10)班姜婉君
擅长丹青的孙乃树先生所做讲座,主题是“现代艺术的魅力”。听完他对现代艺术的诠释,仿佛有一种力量,让我不能自持。
“现代艺术”,在我们的印象中,是与传统艺术大相径庭的。它取材广泛,几乎一切都可以成为艺术品;它打破常规,似乎没有什么不可实现。我们会莫名:“这么随便就做出来也叫艺术?”可是,当我置身于双年展的现场,却从心底被那些再常见不过的小东小西感动了。这样的质朴,可让人从中寻到一份亲切与天然。我爱那份真。
孙先生对现代艺术巨匠凡·高的评价便是:坦诚、直率、彻底,所以他的画很美。的确,我们欣赏的正是画中蕴含的张力,那份足以让我们共鸣的真挚。艺术家的画笔随灵魂舞动,那是他们的感情在奔涌、生命在燃烧啊。这,怎能不让人叹服?我爱那份真!
我看着孙先生介绍的作品:它们原始,甚至粗糙,没有过多的修饰,却浑然天成,不觉将我浸透。也许只有真正循着艺术家的思路去探究,才会触及其中的脉动。
也许,我已经被同化了……
自己从小便喜欢绘画,闲来总是会取了笔,蘸了颜料,将思绪浸入斑斓的色彩,信手涂抹。不在意自己画得是否漂亮,只是无拘无束,自在运笔,便有了恬然的乐趣。想必现代艺术的创作,就是这般地投入。我们所看到的犀利,是他们不加修饰的情感,那般地直指人心,那般地震撼。凭着对艺术的理解,我想:人们喜欢现代艺术,是因为它贴近心灵。
质朴,闪烁着灵感火花,热爱与专注。没有条条框框的束缚,突破了所有的界限,追求感情的真实呈现。
只有感受,只有思想。这是一种超然。
自古以来,有多少人能够这样真正完全投入,用心做一件美妙的事呢?又有多少人,敢于把自己的内心世界呈现在世人眼前呢?我们总是为了一些琐事而忙忙碌碌,因为各种原因而畏畏缩缩,心灵早已不堪重负,虚弱无力地呻吟。
所以,现代艺术中那股纯澈的清流冲击我们早已干涸的心田时,我们会被征服,任它们激荡、回响……
如今,“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静谧已难寻觅,我们却可与心灵相约,用“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的心境,让思想如庄周梦蝶般天马行空,若秋水奔泻般汪洋恣肆。叩问心灵,让已久别的真实声音萦绕耳边,让难得的真情实感自然流露、纵情挥洒。
这些,艺术家们和他们的现代艺术,都做到了。
真诚、随性、专注,这就是我们所说的“天人合一”吧。现代艺术在孙先生的精彩讲述中,因赋予了感情和奇妙构思而闪亮,魅力无穷。
而我,也要继续握着画笔,用心去画,用心品味艺术,用心体会生活。
个人介绍
姓名:姜婉君
巨蟹座,最喜欢的颜色是黑白绿橙。
黑色能包容一切,白色最纯洁,绿色让我感受生命之美,橙色为我注满活力。
喜欢倾听和诉说,在洒满阳光的安静午后静静思索。不吵闹,但是狂热起来也很疯。
喜欢我和被我喜欢的人叫我吞吞。好朋友起的名字,吞吞。说不出话的时候有些吞吞吐吐,不过还是可以在众人面前舌灿莲花,是个可以聊天的对象。
性格温和,但绝不怯懦。算不上是北方人,却有北方人的风风火火。
乐观的理想主义者,永远不会放弃追梦。
喜欢文字、音乐和美术,坚持认为这是最基础、最美好的表达方式。
希望可以用心走好自己的路,理性成长,感性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