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迎接的是丞相夫人及其二人的长子,态度十分谦逊,将他二人迎入府中,安排好吃住,就未曾见过他人,只有几个来来往往的仆人,而仆人数量较宅子的大小来看,也是少之又少。丞相府的内饰,远不像是外表看起来如此光鲜,如果不说明的话,也就是比平常人家大了许多的一所宅院而已,眼内所见,并无任何华贵之处。依照两人所接受的待遇来看,一是这丞相府本就是节俭之地,不喜铺张浪费,另一则是有意推敲二人,故意为之,从刚才面见丞相之事看来,第二项远远不可能,得到第一个选项的戚曾,也是升起了敬佩之一,高居此位,如再廉洁,得到皇上独宠也是情有可原的。
田丞相坐在前往宫内的马车上,开始回想与戚曾相见之时的场景,不漏下一丝一毫,准备将全部奉献于皇上,就连对其身旁的灰衣人的怀疑,他也准备直言。在回想时,脑海中经常浮现戚曾那双真诚的眼睛。虽然有个别时间,待人接物未能完全,但是这也说明了,其身份也确实是乡野之人,也许受过良好的教养,但毕竟未曾在皇宫这种最讲究礼仪的地方生活过。
“参见陛下“
“爱卿,起身吧“
“谢陛下“
“此次见其人,爱卿觉着如何?“
“回禀陛下,此人虽是一介布衣,但臣觉着,此人必是受过良好的教育,但是也绝不是从宫廷生活中而来,行事作风上,虽礼遇有加,但也并不完全。“
“嗯,还有呢?“
“还有就是,他身边的灰衣人,样貌虽然有变化,但是不经意间,经常会让我想起一个人。“
“前朝将军府,梁洛山!“
“梁洛山?你可曾仔细看过?“听到此人的名字,沉稳的语气中,也透露出一丝丝怀疑。
“回禀陛下,臣只是觉着两人略微有点想象,具体的情况,我在初见其人时,就已经安排手下去查探了,想必过不了几日就有答案了。“
“如此说来,这二人还需要在丞相府多住些时日了,田丞相辛苦了。“
“臣惶恐,为陛下分忧,是我们做臣子的荣幸。“
“甚好甚好,田丞相,今天找你来,不仅是为了此事,刚刚内阁收到来自海国的通函,几日后将派使臣来我国通商,这是通函,你看看。“
将通函从太监手里接过来,仔细看过之后
“回禀陛下,依微臣看来,此事应如通函上所说,确实是单纯的通商洽谈。现在各国都刚经历过瘟疾,百废待兴,尤其因为是冬天,本来靠海的海国物资就很匮乏,臣以为,海国不仅会派使臣前来我国,靖国近期应该也会收到他们的通函。“
“那依爱卿看来,此事,是我多虑了。“
“微臣不敢“
“无妨无妨,那此事就由爱卿来安排了,连并那白衣大夫之事,这几日,爱卿又要忙碌了。“
“陛下如此说来,真是折煞微臣了,能为陛下分忧,微臣求之不得,何来忙碌之说。“
“哈哈哈,朕是真的喜欢你啊,田丞相,那没什么事情,你就先退下吧。“看的出来,这几番来回,陛下的心情,真的是好了许多。
“陛下,微臣告退。“
“等等,田丞相,你好像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还没有说啊?“
“陛下,微臣没有任何隐瞒之事了。“嘭的一声,转身刚准备离开的身子,随着陛下的这句话,直接重新跪倒了地上,一边回答,一边回想自己做的什么事情又让陛下发现了,我自己真的是认认真真做事情的,不会是上次那边城知府的事情,陛下又突然想起来了么?
随着他这么想的时候,陛下又重新说话了:“你还没有告诉我,这个白衣大夫叫什么名字。“
轻吸了一口气,想到自己刚才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又悲凉,但是也没有耽误回复:“陛下,是臣疏忽了,此白衣名叫,戚曾。“
“戚曾,戚曾,呵呵,好名字啊“正巧此时大太监从宁上了一杯茶水,陛下将茶杯把玩在手中,若有所思。
“你先回去吧。“
“是,陛下,微臣告退。“看到陛下若有所思,转念一想,也许多疑的陛下又想起什么事情,看来我真的要好好查一下这两人的身份,才能对陛下有所交代。
在皇宫中,从沉思当中的陛下转念回来,问身边的太监,“你觉着,这戚曾这个名字,如何?“
“回陛下,小的可不知道。“
“你连个人名都不知道,你还知道什么?“虽然语气是严厉的,但是明显能听出来,其中还是带着戏虐的声音的。
“陛下,依小的看,不管怎样,此人在田丞相家里,定不会出什么问题的,现在您还是开膳吧,这午时都快过去了。“
“你不提醒朕,朕都忘了,摆架静宁宫吧,朕找静妃陪朕用膳。“
“嗻。摆架静宁宫。“
从宫内出来,田能看到在宫门外等候多时的仆人,问了一下戚曾二人的安排,却并没有走在回府的路上,:“去吏部尚书府。“
“是“
驾着马车前往吏部尚书府的时候,田能的心里一直都在想刚才和陛下的交谈,虽然陛下的话语中未曾提及关于边城知府一职的事情,但是作为臣子,提前为陛下分忧则是他作为丞相的职责,前往吏部尚书府的目的,也是如此,戚曾二人之事,暂不提及。
此刻在丞相府中,戚曾与幕梁被安排在两个相邻的房间内,戚曾本心是想幕梁稍作休息,他也好想想接下来的事情,可是幕梁的性子闲不住,跟他说了一声,就准备自己跳墙出去,而他又不放心幕梁自己一人上街,就跟丞相管事说了一声,两人从大门出去了。
“我自己出来就是了,你说现在是个紧张的时候,你和我一起出来,他们家的人胡思乱想怎么办?“虽然能出门自己很开心,但是幕梁心理也清楚,带上戚曾一起的话,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我怎么可能让你自己一个人出来,尤其我们刚刚进都城,很多事你都不清楚,惹祸了,还不是要让我给你善后。“说完之后,宠溺的摸了一下幕梁的头。
“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去哪都惹祸。“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把头给低了下来。
“好了,我知道你很乖的。何况你也不用担心,丞相府放心让我们出来玩,当然会派人保护我们的,如果挡着我们不让出来,那才真是太奇怪了。“摸头的手顺势挡住了想要四处查看的幕梁的脑袋,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两人就向前而行,不去理会身后几处跟随的目光。
“不知是何风,将田丞相吹到我的府上来了?“吏部尚书李铭宗在得知田能在来的路上的时候,就已经诸多意见,前几日在朝堂之上的事情,虽说本就是小事,但是在朝堂多年,眼看丞相的所得所见,本就是刚正之人,更不屑为伍。所以即便当面相见,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李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你我共为陛下效力,我只是今日突然想起此事,想要来与大人商讨一番,临时起意,十分抱歉。“态度十分谦逊,倒让本就存有刁难之意的李铭宗,不知所措。出手不打笑脸人。
“请坐,上茶。“一切安顿,两人才开始议事。
“请问何事?“
“本来此事,应在朝堂上议论,可是我深知陛下心意,虽近几日未曾提及此事,但我知,不隔几日,陛下必会询问相关事宜,所以我先过来问一下,关于边城知府一职,李大人可有合适人选?“
“原来是此事,丞相大人果然是为陛下劳心劳力,卑职已经选了几人,原想就这几日递折上去,怎么?“
“即是如此,那十分好,不知我能不能先提前看一看?“
刚想要辩驳,突想起那日朝后,封大人与自己所谈,而此事本就是需要陛下定夺,田能又是最了解陛下心意的臣子,提前与之探讨,也应是预备之事,遂将人选告与田能。
田能斟酌了一番,“李大人所选之人,皆是能者之士,其中李大人首选之人是?“
“其实我心目中的人选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将人选选定在确实为国家奉献之人身上,我认为选择何人都是为国,全凭陛下定夺。“
“李大人为国之心,我定会在陛下跟前多言几句,既然如此,如果李大人已经选择好了,那明日早朝之时,将奏折递上去吧,也好为陛下解决一件难事。“
两人之后寒暄的一番,只是到丞相离开之后,李铭宗都没有想明白,到底田能来他府上的这一趟,是何用意。
本来冬日,日长就短,而奔波了许久,待回府之时,已是用膳时刻,那时戚曾二人也早已回府,餐桌上几人只是寒暄几句,推杯换盏之间,也是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