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醒了过来。这次的梦境似乎尤为漫长。我揉揉眼睛起身下床环顾四周。
屋内摆设简单,精巧别致。所有用具皆是木制,这种木材纹理疏落,十分怪异,但也与别的木纹一样长短有别,粗细相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我一边细细打量观察,一边琢磨梦里听到的声音。不知什么缘故,我在睡梦中来到这一处地界,那个声音的主人是救了我?还是囚了我?
哚哚在我身后蹦蹦跳跳,吱吱喳喳,急切地跟我说着什么。我扭头白了它一眼。
“别急,这不有门儿吗?我带你出去就是了!”
说着我朝半圆形的木门走去。哚哚却跳到我身前拦住,又是拍打翅膀又是吱吱乱叫。我皱皱眉,一头雾水。
它看我一脸茫然,眼珠子转了转,头上的翎毛抖了抖,似是下了好大决心,转身毅然撞向木门。我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白光一闪,“duang”的一声,哚哚就已摔倒在地,眼冒金星,昏昏然不知东南西北了。
原来是那高人设了屏障!唉,我丧了口气。过去挨着哚哚坐在地上,颓然不知如何是好。
吉凶难料,我可不想不明不白地葬身在这不明不白之地。
越想气性越大,我如何就糊里糊涂成这般摸样。除了闯祸,没一样成事的。现今又被关在这里,叫天不灵叫地不应,实在是憋屈的很,憋屈的很啊!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一股子扭劲儿,我起身狠狠朝着木门向着看不见的屏障撞去—
“哐啷!”门竟然开了!
我摔了出去,倒在白色的玉石地板上面。大脑有一瞬间空白。
哚哚也不晕了,直愣愣地看着我,眼里满是惊讶,难以置信,还有明显的不服气。
它起身也学我的样子狠狠砸向门口,“扑通!”它被反弹地更远,疼地“嗷嗷”直叫。
“哈哈哈哈!”我看它那可怜的磨样忍俊不禁,一边捂着肚子大笑,一边摇摇晃晃起身。
“看来人雕有别,你就继续躲在这里吧,我可要四处去溜达溜达了!哈哈哈—”
正笑着要转身离去,忽感一股寒流袭来。我本能闪向一边,还没站稳,又一股寒流直直刺来,又闪,可是寒束越来越多,我躲闪不及,手臂被划了几痕,心底不由升起一丝恐慌,虽无痛感,被划到的地方还是灼热地厉害,难受的紧。
脑中一片茫然,眼前却看不到任何人影,惨白的玉石地面,惨白的玉石栏杆,再远处是白茫茫的一片,似是云烟缭绕,却看不分明。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心感绝望,眼睛却丝毫没有懈怠,我努力想看清寒流的来源,奈何那些寒束像是凭空凝结,又在我身后凭空溶化,不留半点痕迹。
突然,脚下涌起一圈暖暖的云烟,云烟迅速升腾将我裹在其中,便再感不到任何寒冷。那些冷冷的光束却越来越密集,四面八方朝我袭来,但还未触及云烟,就都已消融殆尽。
光束还在不停地射过来,我透过云烟看见远处似乎有好多人影,由远及近,直到在二十步开外将我围了个圈。
那些人的长相跟普通人不太相同。虽然我不能分辨色彩,但还是看出他们的肤色似乎更为暗沉,而且没有毛发,眼大凸出,鼻尖嘴小。他们身上穿着(于我而言)黑色的条纹服饰。那些条纹跟屋里的木材上的条纹是同样的类型。
这些是什么人?难道是妖怪?
有些害怕,但被暖流包围着,又本能地觉着不会受到伤害,所以更多的是好奇。
我好奇地打量着他们,却见他们低下头集体划一地向后退去,样子十分恭顺。
“何方妖孽,胆敢擅闯我杞族禁地!”一声厉喝如空中炸雷,吓我一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待我开口,一队人就浩浩荡荡来到前面的空地。居中的莲花宝座上一个体型消瘦的中年“妖怪”盘腿坐于中间,眼睛微眯,冷冷地,似是看着我,又似是看着我身后,无形中有一种压制人的气魄。
躲开他的眼神,我看向站在他右前方的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妖怪”。看他眼神凶狠,昂首挺胸的样子,那一声呵斥应该就是他发出来的。
“快说!你到底姓甚名谁,来此有何目的!”年轻“妖怪”见我看他,又中气十足地咆哮道。
刚才他说杞族禁地,莫不说我竟闯入了杞人的居处?那么找到师傅的下落就有希望了!想到此,我赶紧毕恭毕敬地回答:“小女是无量山姑雁庙观无根。因下山寻师误入贵地,不甚惶恐。不知贵方可曾见过家师空净师太?”
话刚说完,一道凌厉的寒光就射过来,堪堪被云烟屏障弹了回去。
“小小女子满口胡言,休想诓骗我们!”那年轻杞人双手一推,又将弹回去的寒光弹了回来。如此一来二去,那道寒光竟慢慢化掉了!
他眼中闪过错愕,回头看向中年杞人。中年杞人眼睛眯的更紧,默不作声地摇了摇头。年轻杞人似是十分不忿,却又无奈,扭过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也撇过头去不再作声。
整个场面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氛围里。无风,我周身的屏障缭绕盘旋,不断变幻出新的形态。
如此对峙了不到一刻,眼前晃过一道熟悉的光芒!
就是这道光芒!梦境里有别于黑和白,有生以来见到的第三种光彩!
忽觉呼吸困难,只见一个人影从头顶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