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到底是自己生的！护着自己的犊子！你懂个什么？你当宝妹傻！人家只不过就那么几分钟的功夫！就看出我们家明方有了外心！知道强留在身边也不是个甜瓜，当场就能做个顺水人情，把他们搓和一块儿去！这是多大的气度？多大的容量？你想想，现如今的女孩子，明明就是不喜欢，也要争来抢去的，非要显摆的自己有本事！人家宝妹就不！跟明方这么多年了，没有那什么这爱那情的，也总还有感情吧？看看人家那气度：不哭不叫，愣是大大方方的成全了他们——你想想，这件事，放在谁的身上能受得了？”赵奶奶说，“所以说，人家相命先生个个都说宝妹命里带旺，就是这个意思！你们都不懂！以为女人都赚钱，能跟男人分担负担，就是个好了！唉，可惜了祖宗这几千年的教训！——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古话到哪时候都管用！女人照看好家里，男人才能在外面施展开手脚，放心大胆的做事情！”
“娘！看你说的！”王秀菊反驳说，“现在这社会，生存压力大，夫妻两个一起拼，才有好日子过！”
“哼，也就亏得你们也识几个字的！说出这些话来！咱看看古人——男人三妻四妾的，不就在家里养着？孩子一窝一窝的，要哪个娘们儿出来赚钱了？还生存压力大？不就是一个老婆，一个孩子？哪来的压力？”赵奶奶不屑的说。
“娘，这是什么年代了，跟那会儿条件不同。”
“别以为我老眼昏花，不识什么字，就不知道什么事儿了！人家那个小日本！到现在也是不许妇女们出来赚钱，看看人家那经济，什么水平？还天天地震地震的，住在那一个破岛子上！不定哪天老天给捣鼓一下子，就闹个天崩地裂的！人家到现在，不还是什么领先水平！靠什么？靠男人！”赵奶奶歇了一会儿，“虽然小日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会儿你公公还差点儿被小日本打死——坏处是坏处，好处是好处！女人把家里照看好了，男人们在外面才拼得有劲！你说，女人都跑出去工作去了，把个男人又得惦记老的，又得惦记小的，搞不好，还得担心老婆有没有外遇！天天儿的跟男人们混在一堆儿，能保不出什么乱子？”
“娘，你这是说那儿去了？你看像我们，天天围着个锅台转，一辈子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现在的女孩儿多好！又能念书识字，又能山南海北的见见大世面！这多好啊！不知道费了多少代人的心血，才争来这个呢——怎么能又回到古时那三从四德的朝代里去呢？”
“这女人们都跑出来了，显得男人都没用了！”赵奶奶说道，“你看看这些个软骨头！哪里当得起男子汉来？就说我们家明方！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他非要娶了那小狐狸精，也是他自己命里找的，怨不得人！你看看！那样子，那眼神！就不是个当事的主儿！一会儿看看，一会儿又望望，生怕我惹得那小狐狸精生气！想起来我就来气！这都是这些狐狸精们害得！男人不像个男人，女人不像个女人！说不定这会儿，正在哪里跟人家磕头认罪呢！这就是女人长了本事的好处！真不如老一套那法子呢！”
“算了，娘，我们也不去生这样闲气了。”王秀菊说，“总归是他自己的事，他会自己处理好的。娶宝妹也好，娶芸芸也好，总归您就等着抱孙子吧！我们也就知足了！”
“哼，还孙子呢！”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这话，老太太更来气了，“就她那小屁股？还生孙子？能生出个来就不错了！”
“娘！这是说哪里的话？”王秀菊不乐意了，不管柳芸芸怎么样，到时候，生下的孩子，可是老赵家的根呢。
“哼！”赵奶奶冷哼了一声，也不再理睬她，走进自己房间里去了。
“唉，金泉，你看咱娘，这真是老糊涂了——什么话都敢说！”王秀菊对赵金泉说。
“你也别跟她一般见识，娘年纪也不小了，由着她去吧。”赵金泉赶紧当和事佬。
“我也就是说说。”王秀菊倒真没想跟老太太较劲，老太太这些年来，在他们身上出了不少的力，将心比心的，也不能跟她去计较——再说，她也是真心的为着明方好，不过是说的话，有些让人不太受听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