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赵明方试图劝服她。
“不要再跟我讲了，反正我也老了，管不了你们了！你们都个个不听我的了！我是老没用的了！”赵奶奶说着，几乎要哭起来，王秀菊赶紧过来，给她捶了捶，安慰说，“娘，别跟这些孩子一般见识，气坏了身子是自己的。”
“我也老了，早点死了好！免得还碍人家的眼，阻人家的事！”赵奶奶咳嗽起来。
“明方！”王秀菊一看这样子，知道老人家拗在这里了，只好狠狠的瞪了赵明方一眼，厉声骂道，“赶快滚出去！别站在这里显眼！”
“妈！”赵明方哀哀的叫了一声，眼神里满是乞怜。
“快点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们！”王秀菊骂道，“奶奶从小对你那么疼爱，你看你这做的叫什么事？是不是想气死她？滚！滚得越远越好！”一面说，一面还直冲赵明方眨眼，拿脚踹他，“快滚！”
“妈——”
“快滚远点！”王秀菊把他推出门外，“再别回来了！”
赵明方无奈，只好带着柳芸芸先下了楼。
“咳，咳咳！”赵奶奶看样子的确被气的不轻，她喘息了一会儿，对王秀菊说：“他娘！你把明方骂出去也不对，他到底是我们家的孩子！就是被那个小狐狸精给迷住了！分不清个轻重！你想想：胖妹那孩子，不但招人疼，人长得也有富态像，打小相命的先生就说她：天生的旺夫命！我们家明方，命里犯冲，不是胖妹这样子孩子，怕压不住呢！那个小狐狸精，长得是怪美的！可是，唉——”赵奶奶叹了口气，“我也知道现如今的男人啊，都喜欢个漂亮！可是，女人光有个漂亮顶个屁用！你看看她：肩俏、眉淡、唇薄，一看就知道是个穷酸命！说不定啊，小时候就不知招了多少祸呢！真要跟我们家明方在一起啊，两个人的日子，可就难过了！”赵奶奶心疼的说，“可怜我们家明方了！”
“娘！”王秀菊给她递来一杯水，“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不去管他了！他愿意这样，就由他去吧！”
“唉，现在的年轻人啊，都听不进老人的话——”赵奶奶叹道，“村里的那个江涛，不就是个例子？家里有那么一个好的媳妇，肩挑手提，家里一应的活就一个女人家自己干！公公婆婆大过年的连个小孩子都不帮忙看一看！还幸亏她本家嫂子心眼好，逢到农忙时候，就打发自己十二三岁的小妮子去帮她带一下孩子，叫她腾出手来忙一忙——大过年帮她照看一下孩子，容她包顿饺子吃！要不然，真是连顿饺子都吃不上！”
“那家人别提了！上回我说了她婆婆两句，到现在没跟我说话。”王秀菊说。
“还说你呢，她男人到现在都不跟我说话，见了就绕道走！”赵金泉说。
“人啊，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赵奶奶说，“听说后来也没成！”
“没成！江涛把个媳妇丢家里，在外面找下了，说是那女的家里顶有钱！还骗人家女的，说是没结婚！回到家里，愣是逼着媳妇带着孩子走人！”
“最后人家不是还是派了人还查了，知道他有了媳妇，还把媳逼跑了，人家哥哥带着妹子就走了！还说‘就这样的男人！嫁个瘸子也比他强！’”赵金泉插嘴道，“人家当哥的开着小车子来村里的，什么事情都问明白了！”
“是啊，出了这事后，一家人都羞得在村子里抬不起头来！”王秀菊说，“所以说，娘，我们这也是摊上了！现在的事，真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幸亏明方也没跟宝妹弄出个什么来！”
“他们是没弄出个什么来！可是，我们这老脸往哪里摆？”赵奶奶说着说着又要来气，“你说，我们回去了，怎么好跟亲朋好友讲？就讲我们家明方在订亲的时候，把人家宝妹甩了？”
“娘！你也不能这么说——这情不情的咱先不说，单单我们明方这些年来对宝妹也是知心知热的了！哪时不把她含在嘴里，捧在手里的？咱也不挑她长得怎样，也不说她能吃能睡的——连她自己的亲娘都容不下她！整天的讲她好吃懒做！说什么跟了我们明方，白送都行，反正有人要了，不再吃她家的粮了！你看看，就跟送破烂似的——没见过这样的娘！就是那天，明方心里头不愿意，也没表现出个什么来，倒是她杨灵姝挺大方，把明方往人家姑娘面前一推：‘好，你的了！拿走！’当我们家明方什么？一件东西？随随便便就送人？也难怪明方生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