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中的林子凡只感到,一具滚烫的身体向他贴了过来。
迷糊中他好像做了个梦,但这个梦却让他生出了前所未有的真实感。
在梦中,他尽情地发泄着原始的欲望,模糊中,他好像看到了一张绝美的容颜。
似梦幻般的倾世面孔,在他身下展露着极尽的妖冶,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
翌日。
脖颈上传来一道冰凉的触感,感知到危险的那一刻林子凡猛地睁开眼睛,因酒后初醒而有些发胀的头脑,在这一刻瞬间变得无比清明。
“这……怎么回事?”他看着有些混乱的大床,眉头微微皱起,微微感到不妙,这与梦中感知到的美好形成了完全不同的对比。
等等……梦中,他眼睛刹那大睁,来不及再管脖颈上的匕首是否会割伤他,猛地将头扭过,林轻衣美地令他窒息的容颜,极具冲击力的纳入他的眼中。
冰冷的寒芒透露着可怕的杀机,自那落尽芳华的眼眸中投射而出,只这一眼,他便清清楚楚的感知到,这个具有着绝代芳华的女子,想杀了他。
在这样危险的境地,林子凡竟然神思飘忽到,李延年的那首北方有佳人……
“姑娘……可能……我想……”林子凡有些难以组织好语言,面对着这样的场景,他并非没有成年……
“我……会负责的。”他张了张嘴,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
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的林子凡,低下头的瞬间,茫然的视线不经意的就扫到了,大床中心的点点血迹,似梅花般,绽放着冶炼的妖艳。
他开始更加不知所措,心中愧疚起来。
点点的梅花点缀在白更胜雪的丝绸床单上,就像是冰寒雪山中绽放着的傲骨寒梅,凌寒独自始盛开……
并不温暖的太阳照在身上没有感觉,闪烁着金黄色小星星的恒星射线,晃的林子凡微微眯眼;屋中气温下降至冰人,纵然是盛夏时分。
“不需要你负责……”
脖颈上的匕首突然地被女子拿起,她转过身背对着他不动,说出了从出现到这里至今为止的第一句话。
不需要?他微微迷惑,下一刻,他心中警兆大生;以最快的速度翻滚至床尾,裹着被子站立在床边,他缩小无数倍的瞳孔盯视向起身之前的位置处。
一柄匕首反射着阳光的射线,晃着阳光照射不到的他那双微眯起的眼睛。
匕首势大力沉的插在枕头上,所展开的强大气势升至巅峰。
其间牢牢地钉固着几根从林子凡头上割落下的头发,头发多半散落在枕头平面上,有少数随着匕首刚劲的力道进入枕头内部。
他震惊的看向了身侧女子,身体自主的后退两步。
周身蔓延起极致危险,整个身躯开始一点点紧绷。
“你要干什么?”林子凡冷喝问出。眼神凝聚成刀子般冷光,直射向女子双眼。
女子周身爆发寒冷,“要——你——死。”女子口中吐出三字,她纵身飞扑上来,紧握在一起的双手化掌为刀,直取他七寸。
他拖着笨拙的被子,堪堪躲闪,防守的单手做着艰难的抵挡。
哧……
他撕裂裹着身躯的夏被,格挡女子杀招间他将夏被裁剪出一块合适的大小,绑在腰间遮住身体。
他悄然的缓缓移动到散落在地的衣物旁,单手成掌状拍击上女子轰过来的拳头,一招咏春的寸劲儿自他手掌间涌出,棉柔的力道迫使女子不能自主的后退;
他迅速趁这个期间将裤子穿好,腰带扣入的咔咔声动彻屋中,林子凡随之平静下来。
光着上身的林子凡,八块腹肌以完美比例的姿态自豪的向叶轻衣展现,被二头肌充满的两只手臂迷人而不过极。
叶轻衣眼神冰冷,脸上表情平静的一塌糊涂,像那古井无波的水面,千百颗石子投入也会不泛起漪涟。
时间流逝,恒星照射的方位开始改变。
隔着纱帘投进的光线星星点点,照射出的摇晃黑影无规不圆。光线蔓延至装饰的圆镜上,镜子仿佛成为了破碎的金盘。
套房的空间很大,此时已乱成一团。两人的战斗依然持续,林轻衣的招式更胜从前。
林轻衣已经将插在枕头上的匕首重新拿入手中,向着林子凡百会处劈去,林子凡侧头躲避,她招式亦随之改变,太阳、耳门、晴明、风池、人迎、气海、关元、神阙、中极……
短短数息,她将他身体的三十六大死穴几乎刺了个遍……
林子凡冷静的观视着,分析着林轻衣的每一招每一式,直到此刻,他决定开始反击。
砰!
一脚踢翻后面的靠椅,他抬手将身侧的烟灰缸抛向林轻衣,借着烟灰缸的遮掩向林轻衣奔去。
林轻衣手腕一扭,微妙的刀花在她手中的匕首前出现,巧妙劈翻他扔过来的烟灰缸,她抬起脚向他大力踢来。
砰!
脚掌相对,他手掌重重拍几上林轻衣脚背,两道势大力沉的力道在虚空中针尖对麦芒的相撞,爆破出巨大的一声闷响,分开的两人双双后退数步。
稳住脚步停下时,他忍不住甩了甩那只与林轻衣碰撞的手,手腕处红肿一片,含有车轱辘压路声,应是伤到了筋骨。
与他相对峙的林轻衣那边,情况也不明朗。她右腿轻微的抖动着,看样子不好受。
沙……
一生轻响,林轻衣似疾风一样跃起,手中匕首寒光绽放;她在虚空中接连劈斩出十八刀,一切纳入惊鸿一闪间,她身影开始变得若鬼魅般无常。
雷霆出击的林轻衣,带着划破空气的迅疾声,破空杀到他面前。
悄无声息的匕首就像暗度虚空的吐着信子的蛇,他看清楚时已经临近了己方高塔。
千钧一发的生死时刻,匕首只差零点一毫米就插入他的眉心;他救驾般伸出一双手指,横亘在匕首的把手边缘凸起处,双指死死地固定着匕首挺进……
鲜血,滴答滴答的向下滴落,林子凡那英挺的眉心,泛出了一滴滴细密的血珠,闪烁着寒光的刀尖披上了一层妖异的红纱……
他看到,对方的眼神似乎有些游离,也许她是没想到,他会接下她这一击吧!
不在猜测,没工夫在想,因为,他逆转形势的时机到了!
瞬间踢起一脚,林子凡将林轻衣手中的匕首踢飞,贴身似水蛇般缠绕上林轻衣的身体,他想一举将林轻衣制服。
林轻衣当然不会就那么让他如愿,她身体高高凌空,扯住身侧盘桓的窗帘,猛地一挥间,窗帘若大河直下般一泻千里,迷雾重重间,他似陷入了混沌迷阵。
他撕开薄纱做的绣着花纹的窗帘,眯起眼睛环顾向四方,房门大摇大摆的打开着,屋子中空无一人。
呼!他呼出一空气,微微放松警惕。
嗖!一声急剧的破空声,从他身后传来,打破泡影般的宁静。
他刚舒缓下去的身体,开始重新紧绷,寒毛根根倒立。
什么?
他身体急速前倾,心中警铃嗡嗡作响;
他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没有走,还一个回马枪杀了回来。
后背一轻,一抹血花迸射,微贴着地面;他感到了身后的衣服开始湿润。
这是铁了心的让他死啊!他心中有些苦涩。
危险过去,死亡高压线消失,林轻衣的身影已越过他的头顶,飘向对面的浴室方向。
在空中她优美的旋转了个身躯,华丽的转过身儿的林轻衣,那双放射着冰冷的双眸重新凝视向他。
做了个鲤鱼打挺的姿势,从地上弹跳而起,看着林轻衣手中拿着的那滴着血的匕首,一抹寒意在他心中阵阵升起。
鲜血一滴一滴规律的落地,似秒表般倒数着时间,等待着最后一秒结束。
最后一秒到来,林轻衣一脚蹬向后面的墙壁,借着反弹的力道箭矢般向他疾射,裹挟着不达目的不罢休之意志,小宇宙之火熊熊燃烧的林轻衣,与他死死地再次缠斗到一起。
他屈指弹开林轻衣横切过来的匕首,后者一言不发,像是没有感觉。
他一个倒冲退到阳台上,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抬脚踢起刚刚激战时打落在地的枕头,期间他开口说:“我们的身手半斤八两,你杀不掉我的。”
林轻衣没有回答他,她将手中的匕首紧了紧,屋子空旷且死寂。
没得到回应,林子凡有些无奈:“你杀不掉我,我也奈何不了你,不如——就此罢手如何?”
回答他的,是林轻衣鬼魅般疾射而来的身影……
夜色,有些撩人。树随着轻风微微的摇着。
远处的天空,在慢慢浮动的雾气所笼罩下,忽明忽暗。
月亮远去,东方开始发亮;寂静的虚空,每每被汽笛声割破。
就像那平淡的湖水,被雨滴打碎;升起的万千涟漪,波荡着路灯的光辉闪烁。
小巷口传来香气,微微的;
人们停下匆忙的脚步,由心的去享受着,吃饱餍足的欢乐。
万千的人影,街道上开始越聚越多,第一家灯火的关闭,其他的商家争相效仿……
站了一天,过了一夜,仿佛眼睑从此不会再眨动。
动了动有些干涩的嘴唇,一抹干燥从舌尖传出,林子凡没有喝水,他僵硬的伫立在天台上。
滋滋!
简短的震动感,从大腿处传来,他掏出身份信息卡,低头扫了扫,不再不理会,缓缓转身,结束了站立一天一夜的身躯。
是查尔斯给他发来的信息,身下大量车流奔驰,智能将一切计算的很好。
他的身影,从天台上缓缓斜下。
那是那个女人的第一次,同是第一次的他在这方面并不太懂。
但他知道,床单中心的那抹血迹代表什么。
这样看来,对方想要杀了他,也并非不能理解。
缓缓靠着电梯的墙壁,清楚感觉到自己视线变得涣散;不是没想过要负责,只是对方根本不容他说话……
真是剪不断,理还乱……他晃了晃脑袋,双眼重新聚焦;电梯开启,他迈步走出。
走进一辆能飞的车子,飞车缓缓升空,这已脱离了车的范围。
实则应叫他小型飞行器,它的外形没有脱离汽车,人们习惯性的称它为飞车。
飞车渐渐升入高空,不需要人力驾驶,水蓝星人类成功的抛弃了万恶的驾驶证,所以酒驾,醉驾,无安全带驾,包括,抽烟喝水吃东西,上网络玩社交吸农药(王者荣耀)各种驾……总之,生日party都随你开。
在大脑与身体的绝对放空下,林子凡开始思虑起林轻衣这个占据他全部心神的女子。
她应是有喜欢的人吧!或应该说有订婚的人。不然也不会戴着戒指,回想起交战时女人手掌间环绕在中指上的戒指,那小颗粒在太阳的照射下晃得他刺眼。
希望不会再碰到……生死相向不如遥遥相望。
收起略微惘然的眼神,惆怅终有尽,人生无永时。
外面下起了蒙蒙的小雨,雨滴“啪啪”的敲在飞车四周。
回去到住所,拿上需要带着的东西,他将离去。
九州国,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