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晚李恪一如既往跑到她房间里睡的时候杨书瑾皱眉感觉到十分的不自在。
他一个大男人难道不发泄正常欲望吗?为什么摆着两个貌美如花的美妾不去抱偏要对着她这枝看得到摸不到的小野花?杨书瑾很甘愿的把自己比成小野花来衬托那两个妾的美貌,忍不住这样问了李恪。
李恪煞是认真的想了又想答,对于男人来说,看得到却得不到的东西更有致命吸引力。
杨书瑾一额头汗。暗自把答案归结为他有功能障碍。
李恪看出她所想,忍不住也一额头汗,很想扑上去证明一下自己的确没有障碍。于是她以为他天天恪守君子之道是为了谁?
被他这么一白眼杨书瑾慌忙收起怀疑的眼神,果断的将话题继续转到干儿子身上。两个人为名字纠结半天,杨书瑾坚持可爱,李恪坚持大气,互相不让,热火朝天的讨论了半个时辰终于拿定主意,大名叫李仁(杨书瑾很不以为意,认为此名着实不大气),小名叫兜兜(李恪抚额无语,生怕说出去丢了皇家的脸面)。
于是乎这二人在完全忽视娃娃母亲意见之下擅自做主给娃娃取了名字。
好在萧月竹是不在意,听了都觉得好,李恪便喜滋滋的写了折子上呈天子,一个月后满月酒当日,哗啦啦如流水一样的贺礼蜂拥而至,令杨书瑾完全没有料到的是,随着贺礼而来对她来说最大的惊喜莫过于送礼而来的人——杨崇敬。
老天你是开眼了吗?杨书瑾两颗泪珠在眼眶里转悠转悠,看着来人还是不敢相信,不顾失礼在大庭广众之下就问出来:“哥,你怎么会来安州?”
“回王妃,臣领职安州刺史,奉皇命与内人前来恭贺吴王殿下添丁之喜。”杨崇敬你这小样就装吧,明明心里急得要死,还要摆出一幅公事公办的样子来。
“唔,这样。”杨书瑾收起藏不住的欣喜,也一本正经有模有样的答了一句,然后端庄持己的好好坐着憋气一心的痒痒不再插嘴,只没想明明跟她不搭杠的宴会想要找个机会离开说会话也不成,越到后来越心急,脸上也渐渐浮起焦躁之气,而候清落盯着她的目光也越来越长久。
杨书瑾心中有鬼被瞧得顿时有些不自在,懊恼的垂下头,自己什么时候对偷情报有这么大兴趣,深深吸气呼气,再抬头正巧撞见杨崇敬的目光,对着她微微一笑,眼里写满浓浓的情思,杨书瑾顿时圆满,傻傻也笑起来,只要见到他就已经很好。
筵席过后李恪很通情达理的让他们兄妹随意,杨书瑾此刻也顾不上揣测李恪的心思,颠颠的跟着杨崇敬出门去,从二月初七离开长安也只是三个多月未见,她却觉得杨崇敬瘦了整整一个圈,颧骨深一点,眉宇紧一些,唯有怀抱还是一如既往的扎实温暖。
“小瑾想去哪?”无意识打着马两人静静靠了一会,杨崇敬才笑问。
“不知,哪里都好。”手指扶上他握着缰绳的手,闭上眼也掩不住一嘴的笑意。
“那回吴王府可好?”杨崇敬笑出声,挑眉又问。
“那倒不如去你的刺史府,”杨书瑾毫不客气给回过去,又想起一件事扭头问:“你今天刚到安州不有很多事要安排吗?嫂嫂舟车劳顿让她一个人忙?”
“不用担心,我有分寸,过一会子就会回去。”伸手揽紧她,轻轻一笑。
“啊,一会就要回去吗……”掩不住口中满满失望,先是催着他回去,这会子倒又舍不得起来。
“哈哈,好,多陪你一会。”杨崇敬放声一笑,夹紧马肚喝一声,往郊外扬尘而去,杨书瑾转头窝进他怀中咯咯笑起,无限欢快,这天地均是自由自在。
及至驶到一处溪边杨崇敬才勒住马无奈一笑,道:“我倒是想再跑一段,可惜没了路。”
“哥哥想跑我却是够了,再跑下去明个儿可就爬起不来得要躺上十天半个月。”杨书瑾揉揉屁股,扭动着身子反过来二人面对面而坐这才嫣然一笑,勾住他脖子往怀里蹭。
杨崇敬一手稳住她不安分的身子,一手还得稳住被她折腾的同样不安分的马儿,半天才得空子送上一吻,将思念与爱恋融化在唇齿间,谁也不愿放手,什么伦理纲常,什么道德禁忌,此刻不过是废话,仅仅因为他们生出来的孩子可能会是废物就全然否定掉这不输给任何人的情感?打死杨书瑾也不愿意。
“志诚好不好?”靠在他胸前开始没话找话。
“好。”
“称心呢,还跟着太子?”
“太子一心护着他,没事。”
“十七什么时候嫁人?”
“遗直没有娶妻的迹象。”
“雪狸猫呢?”
“长大不少。”
连着家里那一池塘鱼杨书瑾能想到的全问了一遍,杨崇敬也是好脾气的一个个答回去,待二人再度陷入沉默时才忽然十分深情的说了一句:“小瑾,和我走吧。”
“去哪?”杨书瑾却是愣头愣脑没有反应过来其中含义,等明白过来显然已经没有适才的气氛只好道:“呃,今天还是不走了吧。”
杨崇敬看见她的模样不由闷头笑起,渐渐笑声越来越大,忍不住一把将人抱住:“罢了罢了,这样也挺好不是,总之我已经在你身边,随传随到,日后的事还是日后再说来的更好。”
走一步算一步一贯是杨书瑾的性格,此时便点头应好不再多嘴,想了半日终于想起来有件很重要的事一直没问,慌忙肃起脸色双手叉腰恶狠狠状:“杨崇敬,你好好的不在长安城做金紫光禄大夫怎么跑来安州做刺史?快,从实招来。”
伸手笑捏杨书瑾那鼓起的腮帮子,这才一五一十而答:“这安州刚好有个刺史空缺,我瞧着同是二品便过来了。”说的是随意又简单明了,杨书瑾意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她自也知道安州这个偏远地方的二品肯定是连长安城的三品也比不得,杨崇敬必定是为了见她才舍弃那些,想通之后心疼的粘上去,心底直叹哥哥就是好。
“想去哪玩?”杨崇敬不愿见她担忧,便笑着转过话题,成功吸引她的注意力,闹着说适才宴席上没有吃饱要去吃东西,杨崇敬笑着也依她。
二人携手,有人会认出他们是兄妹,亦有人将他们当成夫妻,杨书瑾忽然觉得在世人心中如果并不知晓那层身份,一切也就简简单单,他们至少一男一女,比起称心到底是幸福太多,日后只要愿意跑去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便好,这么想来未来倒也还不错。
杨书瑾顿时好心情,左手一串糖葫芦,右手一根关东糖,满脸喜庆的回到吴王府,跟杨崇敬告别后一脚刚跨进门手里的糖葫芦、关东糖就劈手被人夺去,抬头正要骂这人无礼才发现眼前的人正是这个府里唯一骂不得的。
“李恪……你,你干嘛……”干嘛瞪着她,杨书瑾咽下半颗糖葫芦,大气不敢出,他的脸色着实不好。
“我道你喜欢的会是谁,情深意重不辞千里奔来安州吗?”眉头越来越深,眼睛里是说不出的怒意,一甩手将糖葫芦关东糖摔得粉碎。
杨书瑾咽下口水看着他那双幽幽不见底的眼睛,一时间脑子全是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