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又去好兴致的看了会马戏,杨书瑾觉得时间还早又想去萧月竹家玩玩,李恪借机道他一人将两个女主送去就成,让李愔进宫去看看他们母后。李愔也没觉不妥,挥挥手很潇洒的就走了,完全没看见杨书瑾那张怨气冲天的脸。
再看房遗直,自然是护送小十七回宫,与李愔倒是一路了。
杨书瑾额上青筋跳得老高,她提出要去萧月竹家不就是想避开李恪,结果倒好,来了个颠倒颠。瞅着他那狐狸眼就知道一定会被他抓着问称心的事。
果不其然,杨书瑾借口不能坐马车便到外面骑马想要离着李恪远一点,没想李恪打着马也跟了出来。
“三殿下,这外面风大冷得很,您还是回马车里面舒服。”杨书瑾使劲笑着说好话,要出来也要等她编好对策再出来是不,刚才就不该一直惦记着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却将最重要的事情给忘到脑后。
“哪里有骑马来的有情趣。”李恪也不看她,颠颠打着马,似有似无的笑容却是让人看着发慌。当然,是心底有鬼的人。
杨书瑾咬着牙和着他一直在笑,估摸着再刮来一阵西北风整个脸就会冻成雕塑:“三殿下说笑,这情趣总要自己过的舒坦才能称得上情趣吧,您看,这不又要下雪了。”言下之意无非就是你快给我回马车里头。
“唔,边赏着雪边和佳人说着话,本王舒坦得很。”他就是故意的。
“佳人可是在马车里头,我顶多是一俗人。”
“好了,别跟我打哈哈,那个少年你怎么认识的,从实招来。”李恪懒得与她啰嗦,声音稍凛直接奔向主题,好吧,他就是怕被她三两句话一绕就给绕回去,这丫头转移话题的能力不是一般般。
杨书瑾把玩着缰绳晃荡着双腿,许久才答:“咧,他叫称心。”
“嗯,然后?”等了半天等来一句,李恪好心思的又问了一句。
“好吧,他其实是从妓院跑出来的,然后我恰巧在大街上救了他,再然后带回家,再再然后他说有个良人愿意接纳他,再再再然后那个良人没想到是太子,最后,太子把他接走了,为此,我哥才娶了侯君集的女儿。”杨书瑾耷拉着脑袋一口气将事情说出。
听着这表述不清的一段话早已是止不住笑出声,听完时却是忽的蹙起眉:“你说,称心从妓院跑出是什么时候的事?”
“啊,这个我记的很清楚,是长孙皇后殁的时候。”杨书瑾不忘得意一把,翘着小尾巴回答。
“那时我也回来在长安,你如何不告诉我?!”李恪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见杨书瑾不明所以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恼火的骂:“你知不知道你被设计了。”
“什,什么?”没事说话那么大声干嘛,抚着被他吓到的小胸口,杨书瑾压根没明白回来他话中的意思。
他干嘛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明明什么都没说要她明白什么。停了半晌,李恪总算是缓过来说道:“你说的称心,我早在皇后娘娘殁之前就与太子府见过。”
也不过一瞬杨书瑾脑中就理清楚思路,却还要装着镇定一笑,傻问道:“然后呢?”
“你可不笨,多余的问题不要问我。”李恪白一眼识破她的装傻,放慢速度退到马车边和萧月竹说起话,把她一人晾在前方吹冷风。
诶,虽说她是明白了,但多说一句又不会少一块肉,干嘛小气巴巴的。杨书瑾无奈叹口气也没了心思还要继续玩,勒住马翻身下来朝着后方的李恪道:“我不去月竹那了,先行一步,你们慢走。”说罢拍拍马儿,自个徒步拐弯走向回家的街道。
都是些什么事,非要摊上你争我斗才甘心是不?
脑中想起称心那单纯的笑容,心底又重重叹口气。不就是太子想彻底拉拢哥哥然后演了这么一出戏,让称心跟着她回家然后与太子牵扯上不得已的关系,再然后用侯君集的女儿彻底绑住杨崇敬,估摸着期间还用她的性命什么威胁了哥哥,说来说去不就是那么些个计谋,电视上早就放烂谁还稀罕个什么劲……
可就是这么些个放烂的情节想想还是止不住掉下两滴豆大的眼泪。该死的李恪,说什么说,当做不知道不就好,她愿意让人设计还不成呀。越想越气,越气眼泪就掉得越急,最后憋不住跑到桥底下抱着膝盖哇一声哭出来,倒也是干干脆脆。
“这好端端的哭什么,叫别人看去还不说我欺负你。”
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回过头去看,果然是李恪,抽着气缓了又缓一个眼神想瞪出去也没了气力,好在言语上还能有所攻击:“怕人家说,就不要跟上来。”却没想讲到最后一个字抽了一下,咽回一口鼻涕眼泪水,酸的眉头皱成麻花,杨书瑾直叹遇见这个男人就没好事。
李恪无奈抬手温柔的替她拍拍:“还不是月竹担心你,你以为我有那好闲情。”
杨书瑾这回瞪出来了,敢情这男人还真没一点同情心。
“瞪什么瞪,与你好好说你又不听,这时候躲起来哭不是活该是什么?”李恪没好气的又说道,手劲也大了一些。
“你哪里是好好说,分明是在教训我好不,人家脸上又没写是好人还是坏人,你怪我作甚,蛮不讲理。”一掌拍下他的手杨书瑾没好气的骂道,眼泪鼻涕倒是通通不见了踪影。
“骂够了?不哭了?”李恪听罢倒也不恼,浅浅笑起:“闹够我可就走了。”
极没骨气的伸手拽住他衣袖,别过脸盯着河水闷闷道:“陪我说会话你又不会死。”
“我可是怕你恼羞成怒将我推下河,我不会水。”李恪说的是半开玩笑半认真,撩开长衫倒是不嫌弃地面脏就直接坐下来。
“不敢,怎么说你也是当今三皇子吴王殿下,你想死我还不想死呢,”杨书瑾上前掬起一把水洗脸,坐回去时不忘又问:“月竹呢?”
“我让她先回去歇着,她可没力气来管你。”
杨书瑾哦一声应过,忽然就没了下文,扯着人家坐下陪她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让人家看着哭饶是她也觉得很丢人呐,毕竟李恪不是杨崇敬。脑中冒出这个想法杨书瑾立即想起十七那句话,于是又纠结了,揉揉头发没个所以然。
“你烦什么烦成这样,称心的事过去也就过去,吃一堑长一智下次记得就行,你哥哥是聪明人知道怎么做,朝廷上的事也不是你一个女子能烦忧的。”果真还是比较习惯她一张芙蓉花似的笑脸,这么耷拉着李恪总觉不自在。
“嗯。”只怕是杨崇敬一遇上她的事就会头脑发热,莫名记起杨崇敬成亲前的那晚,被他捂住耳朵说了好长一段话,虽然明白会是什么内容可每每想起还是不由自主的心酸,她至少知道杨崇敬心意了,可杨崇敬呢,什么也不知道还默默为她做着很多事。鼻子一酸,两行眼泪又掉下来。
“呃,你权当我没说成了吧,这么哭着可不是回事。”李恪见她动真格,也有点慌乱。
“没事,我这就回家。”她可不能再惹上什么乱子害了杨崇敬。
“长安,”微微叹口气,这次是李恪拉住她,想想又觉不妥的放开手踱到她身边:“我会帮你,还有六弟。”
杨书瑾扬着头,半晌也没弄明白他是说会帮她和李愔还是会和李愔一起帮她,懒得去纠结也就随着点点头:“不要反悔就好。”
“对于长安恪是知己,恪自当竭尽全力。”说罢当先跨上阶梯走上岸边。
杨书瑾瞅着他一身衣袂临风,俊朗无双,心底着实为知己两个字给酸到,抹抹脸,当即也走得衣袂临风。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怕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