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多多双眼不时望望天,望望地,望望身后跟着的免费保镖吉云姣,望望走三步就要停下来喘口气的吉如画,还有一脸心不在焉,有意无意朝她这个“傻子”撇一白眼的俞彩仙。
嘿嘿,你最好别打什么歪主意,俺可是铁拳无敌的女汉纸!一拳过去,打得你满地找牙!吉多多小小幻想了一下如果俞彩仙中了她一拳,会是肿么一副惨状?丹凤眼成了熊猫眼,溜尖松弛的脸蛋成了雄起的大包,且还是没用染色剂,纯天然的五颜六色大包……
“多儿啊,人这么多,你可要跟紧了啊,要是走丢了可就麻烦了!”俞彩仙假惺惺的靠近吉多多几步,大声喊道,生怕后面的儿子听不见。
“如画,你快点,把你姐姐照顾好了,可不能丢了知道吗?”俞彩仙暗暗使劲,把吉多多往歇脚喘气的女儿面前一推,吉多多就势扑了过去。
“哎呀!”吉如画尖叫一声,同时摔了个四仰八叉,要不是吉云姣及时捞起姐姐,免不了要被人踩上几脚。
吉如画气的直冒烟,表面却还是若无其事半点责怪的意思也没有。还贴心的上前安慰一脸茫然傻乎乎张着嘴的吉多多说道:“姐姐你没事吧?来,我牵着你的手,我们走边沿,挤在当中好危险的。”
吉多多挤眉弄眼的傻笑,乖觉的点头任由吉如画牵着她的手。吉如画心里憋气,暗暗咬牙掐了吉多多一把。
这对吉多多来说根本只如被蚂蚁啃了一口一样,她要啃就啃吧,反正也没多长一块肉是吧!放眼看去,满山遍野黑压压一片人头攒动,花花绿绿的衣衫把人眼都看花了,大多是成年以上的女眷,争先恐后的朝那片山顶上的一个小庙宇奔去。全城出动吧?真担心一会把那小庙宇挤炸了。
看样子这春神在汉朝还是个大牌神仙嘛,比那些道观佛教香火旺多了!也不知这是个什么由头的神,自己一个傻子,又不能问,真是怪急人的。
吉如画看看母亲身后的弟弟吉云姣,刻意慢吞吞落在后头,一边伸头东张西望,像是在找什么人。
上回是找个猎人挖她的心肝,这回会是什么呢?毒苹果?嘻嘻这里没有苹果。毒梳子?吉多多下意识看了看吉如画发髻上,妈呀!还真有一把银晃晃的梳子!
不管怎么说吧,反正她是没那个兴趣陪这对母女玩人命游戏的,大好的**,不如去游山玩水先?至于什么春神,随便找个地一跪,拜上几拜不就完事啦!
雷厉风行是特警必须有的格调,吉如画眨巴了一下眼,手里半拽着的人儿就成了一个一身灰袍子的中年男人。
“不要脸的!想男人想疯了吧竟敢**老娘的男人!”
啪!还没明白这耳边突然的咆哮谩骂是怎么回事,吉如画的脸颊上就重重挨了一巴掌,顿时眼冒金星差点栽倒在地。
若是平时,她一定会和这泼妇厮打起来,反正弟弟在前面,她吃不了亏。可今天,她一整颗的心都交给了她那傻姐姐,再也顾不得旁人。
“姐姐,姐姐……”
人群里穿梭了几遍,就是没找到那白痴姐姐。
难道,这么快就动手了?
看来这次管家找对了人!
吉如画想来想去只有这一种可能,嘴角溢出满足的笑意。
江云娘拿着手里的锦帕将女儿若离额角的细密汗粒拭去,心疼的说了一句:“看你这纤弱的,不过走了几步路,就出这一身的汗,连我这老太婆都不如!”
上官若离嘴角一弯,细声细气的回了母亲一句:“还不都是娘整天把女儿困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再这样过几年,只怕女儿我连走路也走不动了!”
江云娘连声噿了几口尘地,不悦的皱眉教训女儿口不遮拦。
“说的什么胡话!好端端怎么会连路也走不动!再说可不是为娘把你困在府里,还不是你那老顽固的爹,说未出阁的闺女就是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要抱怨,就去找你那老顽固的爹去!”
上官若离撇了撇嘴,扭头看了看亦步亦趋紧紧相护的哥哥。哥哥修长身姿气质逼人,一身紫红锦衣说不尽的风度翩翩,一柄青鞘宝剑从不离身,更是增添几分英武霸气。只是那双凛冽的眼眸,冷冰冰的毫无温情,让人看了只觉得生畏,不敢亲近。这样的哥哥,以后一定是个不解风情,不识温柔的木头疙瘩吧?要是真娶了那个傻嫂子,将来的日子……
“啊,啊……啊!”
突然,类似惨叫的怪声闯入上官澈的耳中,他立刻停下脚步竖耳倾听。声音是从不远处一个山坳传来。
不好!一定是发生什么异常的事!上官澈想也没想,撇下母亲和妹妹,飞奔而去。
“哥哥!”
“澈儿!”母女两同时呐喊,一眨眼,儿子便奔向那边的山坳去了。
江云娘哭笑不得,这儿子,简直就是走火入魔!这样撇下她们母女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不用说,一定又是发现什么“不对劲”的了。
眼看就要到春神庙门口了,先占位子上了香再说吧!
江云娘伸出手去牵女儿,却突然被人撞了一下,不支的猛的摔了一跤,差点扭了腰。
“谁这么不长眼!真是可恶!”她是个急性子,一急起来就会忘了端庄淑仪,脱口骂道。
定了心神一看,咦?若离怎么也不见了?
“若离!若离!”眼神遍寻了一遍,却没有看到女儿的身影!江云娘这下急坏了,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顾原地打圈圈,口中念念喊着女儿的名字。
吉云姣将母亲姐姐送进庙里,自己站在门口守着。猛然,他发现庙门前一处情景有些不对劲。似乎是有两个男子在强拖一个女子往后山而去,拖着拖着,更被其中一人扛上肩头!
不对劲!真是不对劲!以他做了近一年的捕快经验来看,绝对不对劲!想到这里,他立刻急急跟了过去。
两个俗民打扮的不速之客趁乱将上官若离打晕掳到后山,见四周无人,负责扛包的那位气喘吁吁把人就地放下。扛着人一路小跑,可不是个轻巧的活计。幸亏这姑娘瘦弱,要不然,只怕没走上几步就走不动了。
高的扛包的挠挠头说:“我说,别是抓错认了吧?这姑娘怎么看,也不像是傻子啊?再说了,说是满身蝴蝶,这看来看去,也就两只蝴蝶啊?”
矮的不以为然“怎么会呢,不是都找遍了么,除了这个再没别的蝴蝶姑娘了。管它满身不满身的,有蝴蝶就成!”
两人互相对望了一下,各自搓了搓双手,把口水流到肚子里。
矮个的盯着那张美不甚收的小模样看了又看,忍不住说道:“不过这姑娘,还真是细皮嫩肉,怪惹人怜爱的,我们三兄弟不是还没娶亲吗,要不然,嘿嘿……”
“那可不行,咱们出来干偏门,拿钱办事不能坏了规矩,要不然以后还怎么混?”
矮个点点头,满脸不舍的样子说道:“要不干脆卖去**吧?总比卖给人贩子得的钱多……”
这么一说,高个的也动了心念。也是,当初说好了把傻子卖到偏远的没婆娘的汉子家里,顺便多挣几个小钱,或是干脆卖给人贩子。可今天一见这货色,要是卖到**,怎么也能得个五十两黄金吧?这可比他们的酬劳多多了!
“卖去**?那也是哦,反正都是卖,自然是要卖个好价钱!不过一个傻子,**能收吗?”
上官若离逐渐醒来,迷迷糊糊便听到这两人说要把她卖去**的对话,吓的大叫一声忽地爬坐起来。
“你们……”就来得及说两个字,嘴巴便被一人悟了个严严实实,一人竟然伸手去解她的腰带!
上官若离拼命的双脚扑腾挣扎,却终究抵不过两个力大的歹徒,万分惊恐的圆睁着大眼。
“住手!”就在她万念俱灰以为难逃一劫之时,一个玉面白衣少年赫然跃入她的眼帘范围。只是瞬间,两个歹人便被他三拳两脚打的跪地求饶不止。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们只是和这位傻姑娘开个玩笑……”
“是啊是啊,您老人家别误会……”
上官若离如若梦境,呆呆看着那个玉面郎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恍然间,那张脸见过无数回。
“姑娘,你,没事吧?”吉云姣关切的温声问候了一句,这位姑娘,为何总觉得似曾相识?不会是在梦里吧?
对上那一双清澈明眸,心中莫名一阵狂跳。脸上如火烧一样的热辣。***
“啊哈哈,啊哈哈!想不到这里还有这么好的东西!看来今天我这一趟没白来啊!”吉多多对着山坳下一片嫩绿的草头,还有荠菜激动的又是笑又是蹦。
这些野菜可是纯天然的绿色食品呢!要不是她做特警时常常有野外生存的体验,还真不一定能认出这两样菜来。
可是怎么拿走呢?吉多多随便想了一下,就想出了好主意!嘿嘿,把外面的衣裳一脱,不就可以拿来包野菜了吗?不过好像还是装不下诶!没办法了,明天再来好了!一想到今天就可以吃到香喷喷的饺子,口水就……
斯……
她狂吸了一口口水,手伸向腰带一拉……
上官澈倒吸一口冷气。原以为是有人遇到什么“不幸”的事惨叫连连,谁知道一口气奔过来,竟然看到一个疯女人乱蹦乱跳自言自语,还脱起了衣服!
他吓的赶紧一闭眼,身子一转就要溜回去。
“站住!”
吉多多发觉身后竟然有人,暂停了脱衣服的动作。扭头一看,可不是!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个男的在偷窥自己!
上官澈不由自主的听话的定住了身形,心中祈祷这女疯子可千万不能大吵大嚷喊非礼就是。
“好你个臭**!竟敢偷窥老子,活的不耐烦了吧?”吉多多气愤填膺,疾奔过来朝着臭**就是重重一掌砍去。
上官澈哪想到人家会对他动手,一时不留神,竟然被那一掌劈的一个趔趔,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这下他可火了!一片好心反而糟人毒打……对了,这女人竟然有功夫?
上官澈犹疑愤怒的猛一回头,对上一张好熟悉的脸蛋。那脸蛋由愤怒的神色转变为惊诧,又转变为……
“哈哈,又是你个死白痴啊!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嗜好?看你长得也不耐啊,想女人就正大光明的追呗!不是可以三妻四妾,朝三暮四的嘛?干嘛非得学人耍**,这么卑鄙无耻下流的……”想想还是省点口水,省的一会口干没处找水喝。
上官澈一张俊脸顿时铁青铁青,要不是看在她曾经给自己包扎过伤,还漫山遍野为他采药,晚上还陪了自己一晚上的份上,他早就脱下袜子把这女人的臭嘴堵上了!
“你说够了没有?”
他一开口,吉多多小脸就抽吧了一下。天籁之音啊!估计****,去参加中国好声音一定会一炮走红的!再配上他那张酷似吴彦祖却比吴彦祖还要帅的脸,那家伙!娱乐版头条说的就是你啦!
“那个,你会唱歌嘛?”也不知怎么,脱口而出了这一句。
上官澈一头雾水,唱歌?这假小子,怎么总是说些古里古怪让人听不懂的话?不过,她这一身粉色的蝴蝶裙装,看起来还真是……
他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立刻在心底把自己骂了十遍。
上官澈你真没出息……
上官澈你真没出息……
上官澈你真没出息……
“既然你没事,那我就走了。”上官澈仁至义尽的打了个招呼,甩开大腿就要走人。
“哎哎,你别走啊!”吉多多小跑几步,伸手就抓住上官澈的衣角。上官澈一回头,对上一副可怜巴巴的小脸。
“你,干嘛?”
吉多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出自己的心声:“是这样的,你看啊,那些,那些,都是好吃的食材,可是你们这年代也没有塑料袋什么的,我不方便拿回去。正好你在,干脆把你外套脱了给我装野菜吧!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长的这么斯文,脱了衣服到处走不太像话。”
她是不愿矫情的,别说是个外裳,就是留个肚兜算个啥哩!纯当去海滩游泳馆了!可这毕竟是人家古代的地盘啊!入乡随俗嘛!
上官澈彻底晕了!这姑娘也太奇怪了吧?原来刚才脱衣服是要装那些野草?还说是什么好吃的食材?你脱就脱吧,还想拉上我垫背?真是可笑!
“哼。”他冷哼一声,把头扬的高高的,心里想走,却不知道为何迈不动脚。
吉多多听到他那句哼,心底火气蹭一下就冒上来。这死白痴可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啊!那天晚上自己救他的时候,他不是还对自己流露出一种“深深的眷恋”吗?
这再见恩人,应该感激涕零,磕头谢恩才是啊!不过一件外套的事!
“怎么?不愿哪?”吉多多干脆拦在人家前头,摆出一副不给别想走的架势。
“我告诉你,今天你脱也得脱,不脱也得脱!”
天哪!这叫什么话?一个女子青天白日就逼着他这个良家公子哥脱衣服,不脱还不行?这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你,你……”他你了半天,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什么你?你个小气吝啬鬼!救命恩人问你借件衣裳你都不舍得,还好意思出来混?”还好意思出来混这句话,她可不是说了一两回了。从前抓捕那些犯案的,常用得上这句话呢!譬如:就这几下子三角猫的功夫,还好意思出来混?长的这么对不起人民群众,还好意思出来混……
上官澈语塞,傻傻顿住了。想想也是,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才对,不过一件衣裳的事!可是,他堂堂汉城第一捕头,一向以大气端庄形象示人,衣衫不整的模样要是被人认出,他的一世英名岂不是就要毁于一旦?
于是,他紧紧皱着眉头,陷入两难中。
“好了,别磨磨蹭蹭的啦!快脱快脱吧!”看他僵直的站住一动也不动,就知道他是在犹豫了。打铁趁热,那嫩油油的野菜苗苗在向她热情的招手哩!
“哦对了,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啊?切,小样,还害臊呢!好吧好吧,我不看你就是了!快脱啊我可等不及了!”
说着双手一蒙眼,背过了身子。
上官澈暗叹了口气,算了,比起被人笑话,他还是更怕被人说忘恩负义。脱就脱吧!再不脱,他怕被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惊人的语句吓死!
一阵悉悉索索的宽衣解带声,虽说朗朗乾坤,悠悠草地在望,知道这时候不适合幻想,可吉多多还是忍不住心里一阵轻颤。
妈呀,这种朦朦胧胧的暗示,实在是太有杀伤力了!叫从未和男人“苟且”过的她这个纯情少女情何以堪哪!
她狂吞了几口口水,嘴里轻声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给你。”上官澈低垂着眼眸,把手里的紫红锦袍递给这个“强取豪夺的救命恩人”。顺便看了看自己,不由脚尖往后缩了缩。素白一套寝衣褲,搭一双黑色的长皮靴子,叫他如何挺直腰杆走上大路?一会母亲和妹妹看见,会是怎样的惊恐表情啊?一定会以为他这个捕头反被人打劫了吧?
这还差不多!吉多多暗暗得意的想,果然,这死白痴就是个吃硬不吃软的家伙!和他好说没用!既然他吃这一套,那干脆……
“算你有良心,好了,你帮我一起摘野菜吧,不许拒绝,否则的话,我会去官府告你“恩将仇报”!管他有没有这一条罪名,反正目的就是要他打个下手,减轻自己的工作量嘛!摘野菜这可是手工活,得一根一根掐,可费工夫了!要是她一个人做,就无法在那一对母女到家之前赶到了。必须要在她们没到家之前翻墙回去,主人不在家的时候,那老婆子势必会偷懒在后院睡大觉,那她回去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上官澈气的七窍生烟,可是听到她说要去“官府告他“,这还真是击中了他的软肋。这疯疯癫癫的女人,说不定真能干得出来,到时候一宣扬,那他的一世英名……
哎,遇上这个泼妇,哪里还有什么英名可言!认栽吧!下回要是再遇见她,绝对要绕着走!
他像个被捕的罪犯一样,乖乖的学着她的样子蹲在了一片嫩绿中。心里涌上无数杂念。
这野菜,真的可以吃吗?这姑娘,真的正常吗?这一切,不是在做梦吧?他堂堂一个什么什么的,顶天立地淡淡男子汉,竟然被一个女人威逼,不顾形象的蹲在野地里抓什么野草?
“喂!你这是在摘吗?我看你是诚心捣乱吧!“吉多多本来还很满意这死白痴的表现,可猛一回头,竟然发现他正一把一把扯着草头,只扯了些叶子下来!这还怎么吃啊?
上官澈一张帅气的脸上立刻闪现一抹气愤,恨不得立刻转身走人。可他脑海中几个片段一闪,立刻打消了走人的念头。
“去官府告你!”
“恩将仇报!”
“小气吝啬鬼!”
上官澈甩甩头,牙咬的咯咯响,却只好无奈的学着她的样子一根一根的掐。掐着掐着,一串十分稀奇却很好听的音律直钻入了他的耳中。
“妈妈总是对我说,爸爸妈妈最爱我,我却总是搞不懂,爱是什么……爱我你就陪陪我,爱我你就夸夸我,爱我你就抱抱我……陪陪我,亲亲我,夸夸我,抱抱我……”
这样的曲调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十分的轻快悦耳。他有些怀疑是这疯女人自己瞎编乱造出的调调。什么爸爸妈妈,什么爱我夸我抱我,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