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平听后,缓缓放下碗筷,沉思片刻说道:“还是先不要说的好,这孩子,是个重情义之人,年轻人,能挺过这一关,毕竟不容易。”
“但他以后终究是会知道的,到时...”云征有些惶惶不安道。
“到时,再说。”云平摆了摆手,示意云征不要再说下去了。“先吃饭吧,我们吃完,就去把天玄叫醒,过来吃饭!”
宫殿,是一个国家皇权的一种象征,天下宫殿无数,多金碧辉煌,耀眼的令人生畏,从而望而却步。眠月国都,皓月城,这里的宫殿,并非金碧辉煌,从宫墙到宫殿,均为银白色,每当明月凌空,照射在这里,所散发出的光芒,似乎更加耀眼,如遇雾气缭绕,置身其中,宛若仙境一般,脱离凡尘纷扰,分外安静,更反而,突显那些金碧辉煌的宫殿,是多么的俗不可耐。
宫殿周围,宅院坐落有秩,街道宽阔,清洁,阡陌交通,车水马龙,一切繁华似锦。这里是眠月国国都,是胧月教圣城,人们奉月为神明,信仰坚定,与世无争。护卫队在城中来往巡视,商贩在城中有秩经营,老百姓在城中,安居乐业,景象之升平,实属清炎大陆所罕见。
“岳大哥,我爹已经同意了,再有一个多月,我就可以去北境了!可以看看银霜镇,还可以过境到西寒原的幽雪走一走,那里有我国是阙场。”走在皓月城的街道上,一名红衣少女兴奋的与朋友分享着快乐。
“哦?那我可要恭喜你了,你一直都有此愿望,终于快要得偿所愿了。”
“是啊,大哥去了,二哥去了,偏偏该我去的时候,好好的寒原打起了内战,现在可好,好端端的一个国家变成了两个。”
“是啊,这一拖,就是两年,好在现在战火已平。不过那边似乎仍是不太平,你此去要比你大哥二哥去时更危险,不知你爹,让何人与你同行?”
红衣少女气鼓鼓的说道:“哼,本来我跟爹说,打算让岳大哥你陪我同去的,但是他说你有更重要职责,必须留在皓月,所以...找了两个讨厌鬼来跟着我,我不依,但拗不过我爹,哎,好好的一趟旅程,偏偏有这两个讨厌鬼相随,想想都觉得没什么兴致了。”
看着红衣少女生气的模样,这位“岳大哥”爽朗的哈哈一笑,说道:“两个讨厌鬼啊?让我猜猜看,咦,不会是......”
红衣少女看着“岳大哥”露出了些许坏笑,心中了然,这是猜中了啊。于是无力的点了点头。
“要我说啊,他俩也没什么不好的。”“岳大哥”正了正色,继续说道:“你要明白,与自己并不十分喜欢的人相处在一起,其实也是一种修行,你还是别埋怨你爹了,就依从他的意思吧。”
“其实我懂的,岳大哥,而且这哪里是我依不依的事情,没办法,只能如此了......”
照月城外,云家。
天玄逐渐从酗酒后的虚弱当中恢复过来,身体的状况也好转的很快,在得了云平给他的剑谱和兵书之后,就开始没日没夜的研读。白天,天玄在院中照着剑谱修行,不停地挥舞着手中剑,只有吃饭的时候才停下来。而且经常吃着吃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就又跑回到院中,开始练剑。云征云战二人,虽然他们所擅长的兵器不是剑,没法跟天玄一样,去修炼《武魂剑诀》,但他们也是勤奋不辍的重复练习者云平教于他们的武艺。到了夜里,天玄仍然鲜有休息,每日秉烛夜读,他在看云平给他的另一本名叫《鏖军记》的兵书。
“兵者,重器也,国之重事......威武其师,慑于强邻......”天玄小声读着兵书,读出声音,似乎能让他懂得更加的透彻。虽然看的津津有味,但他还是有些搞不懂,自己的云叔明明就是一山野村夫嘛,只不过会点功夫,怎么还会有这种当兵的人才看的冰树呢。不过天玄看的起劲,很有兴趣,也并没有继续多想。
“天玄哥,你还不睡啊,还在研究剑诀?”云战被天玄吵醒了,坐起身来,眯缝着双眼,迷迷糊糊的问着天玄。
“哦,阿战,我吵醒你了?我没有在看剑诀,我在看兵书。”天玄没有看他,眼睛一直盯着兵书。
云战哀怨的叹着气说道:“天玄哥,你又不去打仗,不当将军,看哪门子兵书啊,而且我们照月国,没有军队,你就算通晓所有兵书,又能怎样?根本没有用武之地嘛?”
天玄闻言,只是一笑。“阿战,原本我也是这么想的,但觉得云叔既然把书给了我,自然是有他的用意,所以本打算随意看看,但看后方知,这兵书并非只教人如何打仗,还有许多计谋和思量,是平时用的上的。”
“听不懂......我好困...我睡了...”云战像是听了催眠曲一样,感觉无聊,直接倒头继续睡下了。
天玄无奈的摇了摇头,笑着,继续翻着兵书。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此刻,窗外院中,一个人,正在出神的看着窗户,看着天玄秉烛挑灯,苦读兵书,在微弱的烛火下,映在窗上的身影。这人正是云平。
此刻的云平,手里拿着一小坛酒,欣慰的笑着,他很高兴,天玄能够彻底走出阴影,重新找回了以前的自己。
在之前的日子里,天玄整日醉生梦死,像极了一个没出息的纨绔子弟,但云平也是能够理解,毕竟天玄的年龄尚且如此小,
也被天玄的身影,带回了二十余年前。天玄与当初的那个人,真是像极了的,天资卓越,有韧性,小小年纪经此大事,相比心性也能成熟很多。
云平回过神来,缓步走到家中院内的树下,坐了下来,看着挂在漆黑夜空中的明月,不知在想些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玄也来到院中,他看到云平坐在树下,便走了过去。
“云叔,怎么还没有睡下?”
云平放下酒坛,看着天玄,笑答道:“人老了,睡的便少了,所以出来透透气。”
“云叔你可真会开玩笑啊。”天玄也笑了。“您可不老,刚四十多嘛。”
云平心情大好,笑容始终挂在脸上,抬起手将酒坛递向天玄。“喝点?”
天玄瞪大了眼睛,连忙摆手道:“还是不要了,我可是喝够了,现在闻到酒的味道,就想吐!”
“哈哈!”云平爽朗的大笑道:“你小子,男人哪有不喝酒的,少喝点还是不打紧的。”
天玄嘴一咧,笑道:“那我就陪云叔喝点?”说罢,他接过云平手中的酒坛,与云平并排坐下。扬起头,饮下一口酒,随即说道:“云叔,我有一事,想请教于您。”
“说吧。”
“我父母过世的早,我自幼跟您一起长大,在我看来,您明明就是一山野村夫,为何还会拜师学艺,手中还有如此精深的武功秘籍?秘籍也就罢了,为何还会有兵书呢,这不是当兵的才会看的吗?难不成......”
云平眼角一扬,问道:“难不成什么?”
“难不成你是逃兵?逃跑之际把你们将军的书偷了出来?哈哈哈。”
“臭小子,真是找打!”云平笑骂道。他想了想,目光有些闪烁,对天玄说道:“其实,我和你爹,都是真武国人。也确实当过兵,而且还很有上进心呢,确实想过当将军,所以啊,搞来这武功秘籍和兵书......但你娘和你云婶儿也都怀了孕,家中已无其他亲人,所以我俩就退伍了,眠月国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对我们来说就像世外桃源,所以我们就一起来到这里,打算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看着你们这些孩子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岂不快活?”
天玄闻言,微微垂下头,轻声问道:“您不常跟我提起我爹......我爹......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云平拿过天玄手中的酒坛,猛灌一口,说道:“你爹是个顶天立地的真汉子,如果他还活着,能亲身的去感受,他定然会是你的骄傲。”
天玄点了点头,抬起头,看着星空。“可惜......天人永隔,我爹和我娘,我还没来得及记住他们的模样,他们就......”
“你娘......”云平犹豫道。
“云叔你说什么?”
“不,没什么,你爹娘离开了你,而你现在也已经长大了,我想,假以时日,你会成为他们的骄傲。”
天玄坚定的点了点头。“我会的,云叔,谢谢你......”
见话题太过沉重,怕天玄过分伤心,云平赶忙将话题引向别处,两人又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聊了一会儿,便起身回房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