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愣了愣,哪里有什么讲究啊,无非是觉得你吃惯了山珍海味,应该想要换换口味了。
可是在一个王子面前,能这么回答吗?
见叶子沉吟不语,颜渊和子贡对视一眼,颜渊想要张口,子贡摇了摇头。
冉伯牛在旁,胖脸上有汗流下。
冉求则拄着腮,风情着美目,看向叶子。
叶子问道:“王子觉得不好吃?”
夫差却是含蓄道:“你且说了,我再评价好吃与否。”
叶子无奈,只得开口道:“王子,这窝窝头的形状似宝塔,在我们家乡,只有高位的人才能住在这里,又称象牙塔,这意寓着王子高贵的身份,但是这个窝窝头又是农家之物,叶子做这个就是要提醒王子,多到民间走动走动,多感受百姓的疾苦,如此而已。”
叶子拽文拽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夫差却是若有所思,他夹起一个窝窝头,翻过来,问道:“这底座还有个洞,这是为何?”
叶子急了,这夫差怎么像十万个为什么似的,问个不停。
看来她只好睁眼乱掰了。
叶子清了清嗓,脆脆道:“俗话说月满而亏,人满就傲,高位之人当不断反省自己,不能太过自满啊。”
“啪啪”,夫差鼓起掌来,“好!好!果然孔夫子的弟子名不虚传,今日我算是见识到了。来,你们也来尝尝这窝窝头。”
他将窝窝头分给子贡、颜渊以及冉求。
夫差夹起一个,无限感慨道:“那些年随父王与越国征战,在乡下也曾吃过类似的食物,是用橡子面之类的东西做成的,没有叶子窝窝头这么精致好吃,当时我一边吃一边暗自发誓,将来一定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不让他们再吃这种又涩又苦的东西。”
众人皆咬了一口,面露享受之色。
夫差一边吃一边道:“叶子的食物又勾起了我的回忆,难得、难得。不过叶子的窝窝头实在是人间美味啊。”
众人也皆点头称是,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叶子转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吸着小嘴,看着大家香甜的吃相,心里乐开了花。
做饭有人捧场,这是下厨者最大的乐趣。
叶子正观赏着众人的吃相。
夫差一指颜渊和子贡的盘子,“叶子,为什么他俩的窝窝头是那个形状?好像桃子似的,又是什么讲究?”
叶子心里哀叫一声,这个夫差怎么如此好学,什么都问。
难道这个时代不知道心是什么样?那说出来会不会让师兄们误会呢?
不说岂不又白费了自己一番苦心?
于是叶子白嫩的小脸上前所未有的红了一片。
叶子今天扎着白色围裙,带着白色小帽,就仿佛是个可爱的小精灵一般,如今白瓷般美丽的脸上粉红一片,眉眼羞羞答答的,却凭空多出了一份妩媚,呈现烂漫风情,摇曳多姿。
众男人看得呆傻了,夫差尚还能克制自己,颜渊、子贡和冉伯牛几时见过这样的叶子,看得都痴了过去。
冉求强自镇定自己,喃喃道:“不是女孩,谁信?”
夫差仍旧不依不饶问:“为什么他俩是这个形状?”
颜渊和子贡也充满希翼地看着叶子。
叶子只好厚着脸皮道:“在我们家乡,这个形状是心型。”她用小手在胸口做成个心型,不断跳动着向前走,“所以做了个心型给两个哥哥,表明……”
还未等说完,冉求截口道:“表明心心相印?你瞪我作甚?你看那上面大心套小心的,难道不是这个意思?”
颜渊和子贡都忙低头去仔细察看。
片刻,颜渊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晕,他垂着美目,唇角却悄悄勾起弧度。
子贡凝了细长美目,薄唇噙着一抹笑。
叶子白了冉求一眼,赶忙解释道:“这叫心连心,说明我们师兄弟感情好。”
夫差恍然大悟。
叶子偷偷抹汗,幸好记得现代有个表演团体叫心连心,灵机一动拿来使用,不然就糗大了。
冉求看看自己面前空空如也的盘子,无限委屈道:“叶子,你真是厚此薄彼,为什么和他俩心连心,和我、伯牛就不连心呢?”
冉伯牛憨憨道:“我把叶子给的心吃掉了。”
冉求瘪了嘴,“你连伯牛都给了,我的呢?”
叶子瞪起大眼睛,“你还敢要,你忘了对我……”
冉求赶紧低声咳嗽,手在桌下做拜托状。
叶子闭了嘴巴,嘿嘿笑着看向夫差和子贡。
她可是记得当时,冉求再三哀求颜渊,别告诉子贡,说怕子贡会惩罚他。
子贡细长美目闪了闪,却是没有说话。
夫差似笑非笑道:“怎么也不给我这个客人分一点心呢?实在不公啊。”
叶子小声嘀咕道:“心都分完了,怎么给啊。”
夫差脸上显出不悦之色。
子贡轻咳一声道:“王子,夫子被鲁王请去商讨事情,要晚些时辰才能回来,您看……”
“无妨。”夫差一摆手,“我本来是想跟孔夫子讨教个问题的,如今见你们书院师兄弟各个都是人才,我不妨就问了你们吧。叶子!”
叶子一愣,怎么,这里还有她的事情?
“我见你聪明伶俐,必定知道这件事情,我就问问你吧。”夫差笑得和蔼可亲,看在叶子眼中,却犹如大灰狼一般居心叵测。
“吴国攻打越国的时候,把越都会稽城给拆毁了,发现一节骨头,长度就占满了一车,敢问谁的骨节有如此长?”
叶子张开小嘴,就闭不上了,这是个什么怪问题?谁的骨节可以这么长?
“外星人!?”叶子尖叫一声。
众人皆用一副见到外星人的表情看着叶子,叶子嘿嘿笑着低头了,这次她真的不知道了。
颜渊温润笑道:“王子殿下,这个故事要追述到远古时代,叶子如此小的年纪,怎么会知道?”
“如此说来,你知道了?”夫差看向颜渊,惊异地问。
“也不敢说知道多少,只是听夫子提起过,后来我又查过相关书简,才略知一二。”颜渊清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