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廖白开口,窗边的魏子清走了过来,罕见的脸上没有挂着习惯性的笑容。他走到桌前,轻声道,“怎么样?”
廖白看着桌边脸色十分差的姜公子,嘴巴成了一字,眉头紧皱。他没有见过此人,但是却已经接到消息说廖素珺即将与这人合作开酒楼,看起来是一件十分单纯的事,但是结合此人不俗的身世,廖白着实对这人没有什么好感。
他上前一步,面色冷峻,“就是你吗?”
姜公子一愣,他还没想明白对方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突然觉得面前劲风一扫,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正好躲过廖白挥舞而来的拳头。
白白的被人挥拳头这种事姜公子还是第一次碰到,他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竟然露出了一个笑脸,只是那笑意怎么看都是皮笑肉不笑,“你就是她的哥哥吧,廖白?呵,你以为打我一拳就能解决问题了?”不过说到这的时候,姜公子也觉得这件事确实是牵连了廖素珺,若不是他太不小心,也不会让容行得到消息。
他深吸了口气,坚定道:“就算你不打我,我也会负责!”
廖白冷哼一声,却没有再次上前,他晃了一下脖子,发出嘎嘣的骨头脆响,“这一拳若是打中,至少能让你记得以后做事小心些。”
对于廖白这种江湖作风,姜公子表示不屑,他瞥了眼廖白,“你以为什么事都能用拳头解决?如果这么简单,我何必找苏君?”
说完,姜公子与廖白对视起来,两人的目光交汇仿若能打出火花来。
魏子清在旁边挑了挑眉,而后站到两人中间,用身体挡住了廖白那近乎看死人一样的目光,“小白,我们是来谈救人的。”
廖白面无表情的收回目光,而后坐到了一边,沉默起来。
魏子清不再理会廖白和姜公子,对着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沉着的年轻男子道,“此事因你们而起,如果现在拿不出解决方案,我就要考虑我们自己的解决方式了。”说到这,魏子清目光微冷的扫了那人一眼。
那人面不改色,依旧一副成熟模样,他笑了笑,将想要上前找廖白理论的姜公子拦住,平静道,“既然知道抓人的是容行,办法自然是有的。”
姜公子没好气的瞪了眼廖白,而后对一边的魏子清说:“这次我带宜年来就是商量这件事。”说着,他看向一边那个沉着的年轻男子,“交给你了。”
叫宋宜年的男子对着姜公子恭敬的点头,而后面色沉静的看向魏子清,“魏先生,久仰。”
*
廖素珺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个昏暗的地方,毫无疑问,无窗的牢狱,该是地牢。
她坐起身,皱眉揉着自己的脖子。那人虽然下手不重,但还是让廖素珺觉得脖子跟断过了一样。
她一边揉着脖子,一边站起身,在昏暗的烛光下走到铁门边。左右看了看,并没有见到看守的人。见状,她眼中精光一闪,一脚对着铁门挂着锁的地方踹了过去。
这一脚廖素珺着实用了十成力,正常来说这种门她一脚就可以踹开。可惜铁门不知是有什么古怪,这一脚下去只是把门踹变了形,并没有让其打开。
不过廖素珺也不想用这种方式逃出去,她虽然前一世并没有经历太多大事,但书不是白看的。这种时候以不变应万变是最好的选择,不过若是一点事不做倒是会让人觉得她怕了反而欺负的更甚。
变型的铁门,倒是可以表达她此时的心情。至少,让她把因为被绑架而产生的阴郁的心情散了许多。
踹出这一脚,廖素珺就老神在在的做到了囚室的正中央,坐等绑架她的主子来问话。
不过其实廖素珺心里头还是有些七上八下的,她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不可能是被宋金宝招来的人绑架的,而且她也没有得罪过什么大人物。之所以说是大人物,是因为她看到了绑架自己那个黑衣人的武功,可以让拥有哪种功夫的人俯首称臣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善类。
最让她怀疑的自然就是姜公子了,不过思来想去,姜公子在这段时间一直都是一心的筹备酒楼。虽然近来没见过,但是廖素珺觉得那个人好像没有什么理由绑架自己。而且看起来魏子清对那人也是知根知底的,按常理来说,魏子清是不会让自己遭遇绑架的。
那么另一种可能性就浮现了,并不是她自己得罪了什么人,而是她认识的人得罪了什么人牵连了自己。
这么一样,事情就简单多了。姜公子得罪了人,然后自己在这时候与姜公子见了面,然后就被对方认为自己与姜公子商量的事很重要,然后自己就被绑架了,然后很可能会被撕票。
想到这,廖素珺无奈望天,心道:刚刚重生一年,不会就这么样被杀了吧?
其实廖素珺自己也挺纳闷的,按常理来说,她完全可以不杀李茹,然后在廖家与李茹斗智斗勇。其实那样的日子倒是也挺好,或许可以一步步的逼退李茹,让她在廖家的地位得以提升,至少婚事可以自己做主。这样一来,她无论如何都不会遇上绑架这种事。
不过,重生之后廖素珺就意识到,很多事情不是一个普通女子就能做到的,比如挽回哥哥的生命。
想到这,廖素珺叹了口气,终于在重生之后第一次感到了迷茫。
“醒了就打算逃狱?”这时,一个十分好听的阴柔男声在地牢里响了起来。
廖素珺闻声抬头,见铁门外站着一个身着华袍的男子。此人朱唇凤眼,皮肤更是白皙,整张脸俨然到了男女难辨程度。只不过此人目光极冷,看着廖素珺的目光宛若看着一个死人,半点情感都没有。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廖素珺这两辈子还是第一次。她下意识的就像后退,但是身体刚要有动作,她就猛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硬生生的驱逐了心底的那种寒意。
她抬起头,逼着自己与那道目光对视,“逃狱?首先,我只是踹了门,没跑。其次,你这里算是狱?只有官府关押犯人的地方才算得上是狱,你这里……”说着,她眉头一挑,“也就是个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