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侠自不去管躺在雪中的连城璧,连城璧也不太敢再去打扰一旁开心舞剑的江侠。
二人自是相安无事。
不一会儿,沈天君亦是提着剑来到练武场,见江侠和连城璧已然到了,不禁对二人夸奖道:“外人都说你二人武功修为乃是天资所致,却不明白这世上哪有不用功便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正说着,却看连城璧一身雪污,却是是十分狼狈,哪里会不知是怎么回事,忙厉声训斥道:“江侠,你这是做了什么!!!连公子才这么小,你怎么能!!!”
江侠睁眼,见是沈天君,忙止了剑舞,先是恭敬的对沈天君拜了拜,又狠狠的瞪了一眼连城璧,这才开口说:“昨日家父让我探探这孩子的底,基础还不错,杀招虽然有些不耻,但是对敌应该也有奇效,这次带他应该是出不了什么差错……”
“你知我说的不是这事!!!”沈天君见江侠岔开了话题,怒斥道。
沈天君这几个月重伤新愈,加上老来得子,却是有大半年没有没有涉足江湖了。但是他终归是江湖人,这关于江侠的风言风语却是不停的往他的耳朵里灌。今儿个说江侠杀了江南大侠江别鹤,明儿个说江侠与恶人谷众人关系甚密,后儿个又说把紫心剑客盛存孝给逼死了,活脱脱一个恶人翘楚的样子。
但是沈天君却是不信,他虽与江侠相处不久,却只他是个有赤子之心的好孩子,就算偶尔误入歧途,也并非不能矫正过来。
今儿个看见江侠以大欺小,才知这江湖传言未必都是无中生有,决定摆开长辈架子,好好治一下江侠。
江侠没想到沈天君发了这么大火气,只好看着连城璧,对他说:“那你自己说!我怎么你了!!”
连城璧此时即便剑法已然初窥门径,但是毕竟只是个十岁有余的小童,此刻却还没从江侠杀气的震慑中缓过神来。
见江侠问他,只得结结巴巴的说:“嗯……自己摔的……路上地滑……”
沈天君见苦主都不再追究,只得狠狠的指了指江侠:“哼!!等这阵过去了再和你算账!!!”
说完,剑也不练了,气得转身就走。
江侠耸了耸肩,不再去管连城璧,继续练剑。
———————————————————分割线—————————————————
过了三五天,连城璧伤势也是大好了。一行人留下沈天君和沈轻虹看家。由沈飞池带队,带着江侠、连城璧和一干镖头,拉着满载着银钱的大车,向西北的邵伯湖疾驰而去。
邵伯湖又名棠湖,古属三十六陂,素有“三十六陂帆落尽,只留一片好湖光”的美称。
而这交接之处,正是位于邵伯湖旁的斗野亭。
泰州城本便离邵伯湖不远,即便驮着银财,不过一日,也便就到了。
沈飞池身后跟着江侠和连城璧,登上了斗野亭。
只见亭中坐着两位老者和一位青年人,腰间系着刀。两位老者一人着黑,一人着白,矍铄异常的坐在亭中饮茶,那青年人却是没有坐着,而是站在两位老人身后侍奉着。
沈飞池左右望了望,此时这斗野园却是再无旁人,而那厅中三人衣着华贵,也不像是那强盗匪人。
“沈先生到了?”那穿着白色外袍的老者见到来人,起身行礼。
“不敢当老者礼,不知?”沈飞池闪过身去,却是未受这礼。
“吾等三人冒昧劫走了贵府千金,却是失了礼数,这一礼沈先生是当得的!”
白袍人再行一礼,沈飞池讶然间,却是没躲开。
白袍人见沈飞池受了这礼,继续说道:“我二人带着小徒自东瀛之地远渡重洋而来,希望挑战华夏各路高手,自崇明岛登岸之时,便听闻沈家三兄弟皆是当世人杰,忍不住技痒才出此下策,沈先生放心,贵府千金现在安全得很,只要胜了我们三人中的两人,我等必然完璧归赵……”说着打量了一下江侠和连城璧,却是皱了皱眉,“不是天君先生和轻虹先生亲来吗?真是可惜了!!那令千金还要在我这儿住一段时间才好……”
连城璧听得这通歪理邪说,想起自己好友沈璧君现在还在这帮东瀛人手里生死不知,不禁火冒三丈。在沈飞池身对白袍人后怒斥道:“化外之民,强词夺理,好不混账!!!”
“八嘎!”却是那年轻人见连城璧无礼,怒斥道。
江侠暗暗皱了邹眉,只听得连城璧怒喝道:“不就是三局两胜吗?怕你不成?我替叔父应下了,你们谁先来?”
黑袍人从凳上站起,用着奇怪的口音笑道:“你的……小娃儿好大口气,我来和你比试!!!”
说着右手按住腰间的打刀刀柄,朗声说道:“在下东瀛东山道陆奥一刀流太玄信机,请多指教!”
“荆州无垢山庄连城璧,请指教!”连城璧抽出秋水长剑,站出两步行礼道。
江侠虽是不爽连城璧,但此时情况却是不容自己带有个人色彩了,轻声对连城璧说道:“日本居合术最重拔刀斩,横冲中杀,出刀的一击追求一击必杀,刀法快速凶狠,出刀后的刀法,却无外乎便是劈拨突三式,没什么特别的了。”
连城璧暗自点点头,知己知比方能百战不殆,江侠的指点却是起了大用处,随手就将起手式从击换为了格,打算第一招以防守为主。
太玄信机却是诧异的深深看了一眼江侠,“这人对我东山道陆奥一刀流好深的理解!”
一旁的东瀛青年人,见二人已经准备好,急忙跑到二人中间,举起右臂。
“对决第一场,连城璧对战太玄信机老师,开始!!!”
古怪的话音未落,一道璀璨刀光自太玄信机的刀柄处一闪而过。
“居合一刀斩!!”
连城璧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睛,好快的一刀!
这刀实在是太快了,连城璧反应不得,只能下意识的将自己的剑身向自己的心脏要害挪了一挪。
“铛!”万幸,却是正好挡住了太玄信机这必杀的一刀。
太玄信机心中一惊,这孩子不过十岁上下,好强的直觉,好深厚的剑法底子。
连城璧却是心中暗喜,这一场,稳了!
这最强一刀被挡了下来,之后的二人对战当真是如江侠所言,无聊了许多。
太玄信机的刀法不外乎便是劈拨突三式,比起华夏神州的刀中八法:刀中八法:扫、劈、拨、削、掠、奈、斩、突,却是显得有些凶狠有余,变化不足。
连城璧也未尽全力,只是用了那套攻法犀利的剑法便与太玄信机打得难解难分,轻松的甚至连袖中剑秘术都未使出。
二人交战了三百余招,却是老者率先认输了。
“华夏神州地大物博,果然不凡,这次却是没有白来!!老了,确实是老了!!”太玄信机还刀入鞘,用着那古怪音调感慨道。
连城璧却是愤愤的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抱怨道:“说什么大话,再有二十招,等我施展了袖中剑,你便死了!”
第一战,连城璧对战太玄信机,连城璧胜!
白袍人笑着说道:“没想到却是位天之骄子,太玄信机这场你输得不冤。”
太玄信机深深的低下了头,像是十分愧疚一般,面向东方跪坐下来。
接过了白袍人递过来的短刀放在一旁,转而将长刀双手递向了连城璧。
连城璧不解,江侠却是在一旁猜到了什么。
不会这么夸张吧!
江侠虽是不喜这东瀛人的不耻行径和强盗逻辑,但是这太玄信机作为武者或者对手却是不错了。此刻没想到竟因输了一场就要自裁,此刻他明显是想让连城璧作为他的介错人。
连城璧不解,下意识的想要接刀,这手刚伸出去,却被江侠打掉了。
连城璧无缘无故的被打了一下,奇怪的看向江侠:“你干嘛?!”
“他想刨腹,你想要砍掉他的脑袋吗?”
连城璧好歹是位神童,不一会儿便想出了这两句完全不挨着的话之间的联系,却是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跪坐在地的太玄信机,眼中满是诧异和鄙夷。
一把夺过长刀,交到了江侠手上。
江侠上前一步,对跪坐着的太玄信机说道:“常人言胜败乃兵家常事,没想到你却是这般胆小懦弱之人!”
太玄信机原本低着的脑袋,此时听了这话,却是高高抬起,梗着脖子死死地盯着江侠,“我太玄信机一生从未怕过任何事!”
“你接受不了失败,你怕输!”江侠伸手一把夺下了太玄信机放在身前的肋差短刀,连同长刀递还给了白衣人,继续说道,“你因为害怕面对失败,所以打算用死亡来逃避吗?懦夫!武道的耻辱!”
太玄信机像是从未听到过这样的言论,在东瀛武士道中的光荣就义在江侠的嘴里却变成了弱者的逃避,此刻他脑中一团乱麻,没了主意,只得抬眼求助白袍人。
“客随主便,主人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按此处的规矩,你起来吧!”白袍人淡淡的说道。
“是,宗主!”太玄信机起身,低着头站到了白袍人身后。
白袍人笑着看着江侠,“少侠对我东瀛之事,很是了解吗?”
“只是略知一二!”
白袍人笑着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转头看向那年轻人,“你师傅已然先输了一局,下一场你上,莫要丢了我东山道的脸面!”
“咍!”青年人郑重答应道,操着浓重日文腔调一字一顿的说道:“东山道陆奥一刀流笠原真斗,请多指教!”
—————————————————————————————————————————————
谢谢忧伤あぉ疯凰姥爷打赏的500币,谢谢此人有点懒在评论区的纠错!
万分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