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念进到朝凤殿,看到的是芸芯红了一半的脸,拉着皇后叫其息怒,底下跪着两三人,他的皇后,难得皱着眉头不悦。
看到他进来却也不迎架,也不福礼,凤念问:“怎么了?”
“娘娘,皇上来了。”芸芯提醒,青苒却还是不说。
凤念道:“芸姑姑的脸,是谁打的?”
这是花诺万万没有想到的,皇上现在是在帮一个宫女说话吗?
青苒回答:“是皇上封的蝶妃娘娘。”
花诺赶紧喊冤:“皇上冤枉,臣妾今日才来见皇后的,并与皇后解释了臣妾是因为身体不适,这段时间未能请安,并不晓得还有哪里得罪了皇后。”
“那是你打的吗?”突然记起他还封了一个妃,看把青苒气的,他心里头高兴,坐到其身边去:“你呢,可有哪里受伤?”
花诺气极,却不敢吱声,青苒更气,他何时变的如此不分青红皂白,这个节骨眼了还笑着脸说话,这是小事吗,于是自己招了抬起手给凤念看:“本宫没受伤,只是打了你的蝶妃,手疼了而已。”
“你要打人,何用自己动手?”凤念拿着她纤白柔软的手细看,在指腹间有细细的小孔,那是小时练针灸时,给自己试的,这样的手,让他心疼,他封一个妃就是想看她反应,叫她变的对自己更好就是了,哪里说是惹自己受伤的。
“皇上。”花诺在底下叫,凤念至今头也未转只道:“还不按皇后说的办。”
“皇上,我可是您亲自封的妃位啊?”花诺继续不甘心。
“是,这次是朕错了。”凤念对青苒说道:“皇后只罚你半年闭门思过,抄诵女书罢了,这里是朝凤殿,朕的皇后居住之所,后.宫正殿之位,你只是个妃子,待去好好学了宫规再说,没朕允许以后不得踏进朝凤殿半步。”
凤念又为何突然变了,如此体贴,眼只看着自己,转脸来那眼里又为何藏有满意的笑?
“皇上?”
“嗯?”花诺被拉下去,这边清静了,青苒让芸姑姑下去敷药,这边问凤念:“她不是你喜欢的吗?”
“那你为何罚她?”
“你喜欢的,我自然不会重责,怕让你心疼,可是我罚她是因为她害了一名宫女在先,后又打了芸姑姑……”
听这话,凤念渐渐冷了,突觉自己可笑,还以为她是为了自己。
“那么……皇后为朕封妃一事,如何看待?”
“臣妾说过,这是为摩拓江山社稷所虑,皇上做的是对的,封妃也能为子嗣后代所……”
凤念已起身,她可真厉害,三两句话,可把他完全惹怒。
“既然皇后如此为摩拓江山着想,那就选秀女吧!”
“什么?”她一时没听明白。
“朕说,选秀女一事就让皇后来操办吧!”
一个蝶妃不够,还要选秀女了,他怎么变得如此喜新厌旧。
青苒愣着不说话,凤念见她动容,便道:“皇后,这点事办不成吗?”
“我……我项青苒哪里知道你喜欢怎样的女子!”
“那就按你喜欢的女子给朕挑选,嫔位也由你说的算,朕一定不负皇后所拖,一一宠幸。”转身离开朝凤殿。
一个蝶妃是不够,不够让她知道危机,那举国上下的秀女,总该让她明白点了吧。
青苒轻触脸上,发现既然哭了!
她为何哭,她是皇后,从干娘将她许给凤念那一天起,她就要知道她的心要容的下人,才是做皇后的第一步,第二就是心底很爱很爱凤念,她也不能……不能嫉妒,不能想着独占他。
芸芯进来问:“皇后,怎么哭了?”
“为何我是皇后,为何他是皇上,为何他不能只有我。”她也想要如此任性说话的。
更生却在此时进来,送了选秀女的旨意过来给皇后过目。
芸芯问更生:“皇上为何要这样对皇后呀?”
更生轻轻叹气道:“娘娘,你理应知道皇上的心啊。”
接下来三个月,青苒面无表情的参与选秀之事,此事忙与不忙不说,皇上自那天也就没来过朝凤殿了,而今日却得知,本要关半年的蝶妃花诺,可以自由了,也不用皇上允许,就直接进了朝凤殿。
她道:“妹妹好歹是皇上亲自封的妃位,其余不讲,后.宫之事理应要帮姐姐的。”
“不必叫本宫姐姐,你要知道皇上在,本宫也是不怕的,你要参与就参与,但最好别惹到本宫,要不然在让禀明皇上前,本宫可依照你先前待玉蓉一样,先斩后奏。”
如巧拉拉她,让她不必在眼前得便宜,皇上不得废后,这是天下皆知的,所以只要她还在位,她就不能明着同她斗。
底下刚选的秀女二十人,也皆听到了这话,虽隔着帘子,看不到皇后样貌,但是那声音及气魄,叫她们知道宫中生存不易。
“是,皇后息怒,她们皆都小,比你我年轻,不经事,也经不起吓的。”
一旁公公念着二十人秀女人身份,和分配的寝宫。
念罢后,全体起身:“谢皇上龙恩,谢皇后娘娘恩典。”
事情又过一个月,那些秀女有被分美人的、贵人的,地位皆未超过花诺,况且选过之后,皇上又没有动静,没有要宠幸,更没有要理会,好似她们在宫中就此隐没了一样。
而今早,回归平静日子里青苒难得高兴了起来,首先,她的解药已经研究出来了,只等遇一个体弱多病者前来试药,然后就是青砚和红鸾今天就要回到宫中来了。
凤念早上也接到西初和凤卿的书信,除了想念他们外,还问他为何如此做,不过母后又另附上一封小纸条道:“你爱她极深我是知道的,只是如此是下策,切注意!”
下策吗?
听说皇后当真听话,帮他选嫔妃,一个个都不差,家世背景皆选好的,如今朝中因选妃之事后,那些原本时时参奏皇后的大臣们也都不出声了,她可真会算计是吧!
青砚和红鸾进到宫中,两人因这事难得默契,没再吵嘴,青砚先进了朝凤殿,红鸾去书房找凤念。
凤念道:“如今不是年下,也无节日,你倒想着回宫了。”
“皇上,青苒可有做错事?”
“项红鸾,青苒是朕皇后的名讳,你要知道分寸。”
“她也是舍妹,我怎么舍得她委屈。”
“你怎么知道她委屈,这一切都是她来建议朕的,你为何不先去问问你的好妹妹,你们走后她这个皇后做的多么的称职。”凤念也怒,正愁没来说话呢。
“承太上皇、太后恩德,我与舍妹得摩拓博爱,青苒当了你的正宫娘娘,虽是当初太后要你答应了不得废后,但是……”
“项红鸾你好大的胆子,你最好掂量好自己语出后的后果。”
“青苒向来懂事,你若点头,她不会叫你为难。”
“项红鸾。”他吼道:“为何连你也如此看待朕。”
“臣冒犯,自当认罪,但青苒她……”
“她是朕的皇后,她哪也不许去。”
红鸾在他的怒气中,突然明白,他是爱青苒的,只是事情怎么演变成如此,难道问题出在青苒身上吗?
青砚倒同凤念一样怒火,进了朝凤殿她便问:“皇兄怎么能负你?”
“我是皇后,他如何算负我?”只有青砚理所当然的认为,身为天子的凤念,理应一心只待她一人。
“可你说说,你们又如何这样闹,为何封妃,为何选秀女?特别是选秀女这么大的事件,还有那被封的妃子,她是什么人,如何一下子就能坐上妃位?”
青苒仔细瞧了瞧她:“我们的砚儿,好似一下子长大了,让人可以依靠,这些事皆是你皇兄要的,你我又何需要费神去了解究竟为何,再说历代这本都是自然的事,皇上不这样做,倒奇怪。”
“我哥哥不朝三暮四叫奇怪?”
“不是朝三暮四,是恩泽天下。”
“苒姐姐。”
真是说不通了,青砚撇下青苒,又往书房找去,正巧遇上红鸾出来,青砚问:“他怎么说?”
“其中问题,或许复杂,砚儿,你也难得回宫,就多住几日吧!”反倒变的没事人一样,青砚不爽道:“是不是我皇兄,我就知道是他,我苒姐姐刚刚都和我说,封妃、选秀之事,若不是哥哥点头,我苒姐姐难道还无聊去惹这些事出来吗?”然后看着心不在听的红鸾,她气急败坏的说:“他让你喝了什么迷魂汤,苒姐姐才是你亲妹妹,你怎么帮他说话了?”
“他也是你兄长,不仅是你兄长,还是这江山的天子,又要得一人的心,我要是他,你会让我怎么做?”
“什么我或他的?”听不懂。
红鸾拉她离开,他慢慢的同她说:“想来,我们也是这个关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