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正是太子炎夜清,他身边的侍卫刚要开口,被他给拦了下,自已往前走了两步:“眼前的美景可真是枯藤老树啊。”
楚狸四顾看了看,想说他瞎,但没好意思,只是撇了撇嘴道:“按你的意思这里还缺昏鸦和瘦马?”
她的回答让太子明显一愣,他说的是暗语,枯藤老树该对盛世繁花,她怎么会如此说?身边并无旁人?她还有什么顾及不成?
想了想一笑道:“王妃不觉得眼前的美景是月白风清吗?”
楚狸闻言看了看天,伸手在太子眼前划拉了两下,可惜啦,长得人模人样的一位大好青年,眼睛没瞎,脑袋有点不好使。
这人可真没处看,看他一点也不像个傻子。
她很可惜的样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好吧,月白风清就月白风清,姐姐没空,你自己玩哈。”
说完转身要走。
“等等,风云起壮图。”太子不死心急急地道。
楚狸看着他,叹了口气,他在考自己吗?要对对子?
谁怕谁呀。
她上前一步:“大江水横流!”
太子被她的气势吼得往后退了一步,心里更惊,这哪跟哪儿呀。
楚狸却以为自己得势,挺了挺胸脯,胡说八道谁能比得过她?
“行啦,你要对对子找老师教,本妃不陪你玩啦,不好玩。”她说不好玩,而不是说她不会。
太子突然上前一步,扯住她的袖子,脚步上前,几步将她逼到一棵树下,楚狸退无可退,靠着树干,被他的双臂圈禁着。
她仰头看着他,这到底是哪位活爹,他想做什么?
想玩不成?
楚狸审视地看着他。
太子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嘴角上勾,眼中有邪笑:“怎么,王妃要去哪儿啊?这么急。”
“公子有事说事,不要动手动脚,小心我不客气。”楚狸甩掉了他的手警告道。
太子闻言仰头大笑两声:“是吗?那你要如何不客气呢?”
说着,他的手又捏上了她的脸。
楚狸有些生气。
看样子他根本不是傻子,说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原来是这个目的,想占自己便宜!
楚狸右膝抬起向上猛的一顶,太子反应快,但仍是狼狈避过,楚狸趁机往旁边一跳,指着他道:“你小心些,我说不客气可真是不客气,别以为我真的会客气。”
“你在说什么鬼话?”旁边的侍卫一举剑呵斥道。
“莫名其妙,好女不跟男斗。”楚狸看见了武器,扔了一句狠话,抬腿便跑。
跑出一段回头,看他们没追来,拍拍胸喘了两口气:“原来他们想劫色。”
这时冬兰同一群丫环走了过来,手里拎着一件披风:“王妃您在这里呀,刚才奴婢都没找到您。这是您的披风,快穿上,莫着了凉。”
“冬兰,还说呢,刚才我在花园里遇到一个色狼,他还想非礼我呢。”楚狸抓着她的胳膊大声道:“不过,被我给甩掉了。真是奇怪了,王府里大白天的怎么会有这种人?难道没人管吗?”
“色狼?”冬兰看着她,一脸的诧异,身边的那群丫环们闻之也是变了色。
“当然是色狼,不过这色狼长得还不错,只是好像大脑缺根弦。”楚狸撇了撇嘴道。
“王妃,缺根弦是什么意思?脑袋又不是琴,可以弹的吗?”冬兰天真无限。
楚狸呵呵笑了起来:“那个人的脑袋没法弹,做个球踢还行。”说完她又指着那群丫环:“你们别从这边走,小心他没走,还非礼你们。”
丫环们被她吓得一哄而散了。
此时站在不远处的景王将她的话尽收耳底,脸色越来越阴,心里暗暗下了决心:这个女人城府太深,不能再留她性命。
太子炎夜清从景王府出来一路上一个字都没说,脸沉得能挤出水。
回到太子府,他一口气饮了三杯茶,仍没作声。
屋子里的持剑随从看着他的脸色,低声道:“爷,那个玖兰萱到底是何意思?依属下瞧,今天她分明是有意戏耍。”
太子抬眉看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他说的,他有同感,那人女人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还胡乱的说上一通鬼话,是故意在向自己挑衅吗?她怎么敢这么做?若不是自己熟悉她,还当真以为认错了人。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一再生事,先是自杀,可以认为她在反抗我们。可是为何要诈死?这有何寓意,属下倒真的想不明白了,难道是做戏给我们看?这又说不通。”随从好像很头痛的样子。
见太子没接话,他又继续道:“今天她又装作不认识我们,属下愚笨,实在想不透其间的缘由,莫不是事情生了变数,她在向我们传递什么消息?”随从继续分析道。
“我们便在她对面,她传递消息还非得七绕八绕吗?”太子终于开了口,声音冷冷的,脸色仍难看得很。
“也对呀,我们此次去景王府,目标就是她,我们冒这么大的风险,她不可能不知道。却又故意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哎……”
炎夜清好像陷入了深思,没有接话。
随从不好再深说,便退到一旁垂首静立。
“她不是在传递消息。”过了一会儿,太子悠悠地道:“但是,这倒传递给了我们一个信息,怕她已经假戏真做看上那个景王了,今天这出戏,便是在宣战,除此,我再想不到其它理由。”
随从愣了一下,然后道:“爷,若当真如此,我们岂非很被动,当如何是好?”
“非离,有件事情你要办妥。”
“爷,您说。”他上前了一步,半躬着身倾听。
“安排人盯住她的一举一动,必要时候……你懂吗?”他左手并拢为刀状,向下做了个抹杀的动作。
叫非离的随从岂能不懂,他点头领命退了下去。
炎夜清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地一口口啜着,眼睛看着杯中的卷舒的茶叶,眼神中的阴狠象壶中泡久的茶水,越来越浓……
终于他一扬手,茶杯甩到对面的墙上,茶水并碎片四处飞溅……
***
景王府内。
楚狸丝毫没有觉察到自己的到来给多少人增添了困惑。
她倒觉得身上的几层衣服给她惹了不少麻烦。
天仍很热,这里面有一层肚兜,外面又穿了件白绸里衣,然后再外面是绸缎的裙子,再外面还套了件无袖纱衣,太阳出来后,没走几步,她便出了一身臭汗。
本来她不想穿那里衣,可是看冬兰那副见了鬼的样子,她不想废口舌,便随她摆弄了。
终于回到屋内,她便嚷着洗澡。
冬兰让丫环们烧水准备。
自己搬了个大大的木桶,握着桶沿,滚动了进来。
哇,花梨木的呀。
楚狸围着木桶转了两圈,眼里冒着光,她的毛病又犯了,不住地可惜,这么大的桶若是搬回现代去,该是怎样的风景。
随即转念又想,若是得宠的妃子不知用的是什么木呢,也许是楠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