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的行为有些恶劣,还对自己下药,但楚狸现在虽心里有点小不舒服,但相处久了,她了解了炎夜陵,觉得那样的行为倒不象是他能做得出来的。
不过,一直以来她忘记问了,自己奚落他的时候,他也不说不是,也不说是。
这点倒跟墨言有的比了。
楚狸进府的时候直接回到了自己住的屋子,那里面落满了灰尘,一个人都没有,显然他们以为自己死了,自己的屋子也用不着打扫了,那么冬兰呢?
楚狸问斐凝香,斐凝香告诉她,冬兰在洗衣房。
炎夜陵因为有许多事情要做,既然已经到了自己的家,就让楚狸自由活动。
至于管家,正在张罗着准备什么为王爷王妃接见洗尘。
总之,王府里象过节一样,很是热闹。
最难过之人当然是斐凝香了,她想趁楚狸不在的时候同炎夜陵黏一会儿,可是,炎夜陵一句有正事要做,便把她推得远远的。
斐凝香很悲伤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她进了屋子就开始摔东西,然后着一屋子里的碎片,笑了起来,丫环们见她的情况好像有点疯癫,也不敢问她,只是默默地收拾东西,生怕一不小心将火引到自己的身上……
楚狸找到洗衣房,看到堆积如山衣服,院子里有一个大水池,里面分净水池是为漂洗的,另一个水混得很,里面泡满了衣服,有几个丫环蹲在水池边,有人看见了楚狸,呀地一声丢掉衣服就往回屋子里跑,有一个小丫环还一下子滑倒在地,摔伤了脚,只有一个穿得破烂的丫环看见楚狸,站了起来,好像不相信的样子又揉了揉眼睛,喃喃地道:“可是王妃回来了?是我在做梦吗?”
楚狸看着冬兰头发蓬乱,衣着破烂,心里一疼,她一定是受了许多苦,自己在府内的时候,还能照顾点她,这回‘自己‘死了,那些人自然会变法的欺负她了,说来,她会这样的处境,就是因为她站在自己的这边,想着楚狸一步步近前:“冬兰……”
她抓住了冬兰的手道:“是我,是我回来了,你受苦了……”
冬兰摸着楚狸温热的手,回过神来,咧嘴笑着道:“ 王妃,我就知道您是仙子,死不了的,果真您又复活了……我就知道会这样的……否则我早离开王府的……我就怕王妃回来找不到奴婢……王妃,这回你又见到了哪位神仙?还是上次那个吗?一阵好听的仙乐之后,您就活过来了……可是不对呀,奴婢看着您下葬的……”
冬兰完全糊涂了,她只是想着楚狸是复活了,哪里知道另一番曲折。
事实上,她也不愿意往别处想,她心里认定楚狸是仙子,是仙子自然得有奇迹不是?
楚狸扯着冬兰道:“走,我们回屋子再说……”
楚狸帮冬兰理了理头发,心疼极了,这个小姑娘现在看起来象个超过三十的妇人,手脸粗糙,很是憔悴,那个斐凝香一定在变着法儿的欺负她……
“奴婢住在这里。”冬兰指了指屋子旁边一个小偏房,那里哪里算得上是一个屋子,就是依着房山墙搭了个避雨的棚子罢了,看起来更象是牲口圈,甚至王爷的马厩都比这要好很多,楚狸进了她的‘屋子’,看到地上柴草堆里有一床破被褥,虽然破,但还算干净,屋子里再没别的东西了,看来冬兰一直住在这里,那下雨天怎么办?
楚狸眼睛有些湿润:“你一直住在这里?”
冬兰点点头,看见楚狸难过的表情安慰她道:“没事,都过去了,王妃,你别为我难过,我这样算挺好的了,至少斐凝香她不太愿意来这里,她嫌脏,我就是干活就成,做为奴婢在哪里都是干活不是?只是比别人多洗一倍,有点吃不消,还好,那些丫环们倒没欺负我,偶尔还偷偷帮我,只是有一次被斐侍妾看到了,把人家给打了,就再没人敢帮我了,不过,我就不信,洗衣服能死人不成!所以我也不当回事,她越想盼我死,我就活得越精神,只是……真困啊……”
冬兰好像不太在意地述说,但是她眼睛里的痛苦让楚狸知道,她实际上受的苦比她说得一定要严重许多。
“王妃,您有宝宝了?”冬兰睁大眼睛惊喜地道。
她说了半天才发现楚狸的大肚子。
楚狸点了点头,大大咧咧地,也不知道害羞,而是道:“你说,就一次,还记得那次不?就是我衣衫破成条的那次……就一次,就怀上了……气不气人?”
楚狸指的那一次,冬兰当然知道,王爷和王妃从来没有过那么激烈的冲突,她怎么可能不记得?
“真是太好了,王妃您有宝宝,这真是天大的喜事呢。”冬兰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遭遇,跳了起来,眼神里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她在地上走来走去的,手交握在一起,“我就知道,王妃您好人好命,果然如此……这下就好了,您回来就好了,这个王府也不会再乌烟瘴气的了,我们下人也有盼头了,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生怕哪里做得不对落入那个恶妇的眼里,便是没做错,只要她心情不顺,我们也是没有好日子过……”
冬兰可下见到楚狸了,将这几个月受的气,心中的不满全是倒了出来,楚狸微笑地看着她,心里开始恨那个斐凝香,她一次次地害自己和冬兰,这回自己回来了,看来战争又将拉开序幕,她这次再不会放过她。
“走,我们去找那个斐姓恶妇,我要把她欠你的全部讨回来!”楚狸一生气,柳眉倒竖,她的暴脾气,偏偏的斐凝得三番五次地来招惹她,这次也该为自己和冬兰出口气了。
“王妃,您消消气,奴婢的事情……不急于这一时,您的身体要紧,奴婢也习惯了,现在看到您回来,一切的苦都不算苦了,奴婢一开心,所有的伤……”冬兰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你有伤?”楚狸才发现冬兰一直没有坐下。
冬兰知道自己说走嘴了,忙道:“奴婢皮糙肉厚的,有伤也无碍的,您别总担心奴婢呀,奴婢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您面前了吗?奴婢再服侍王妃五十年都没有问题……”
冬兰虽然想楚狸回来自己的日子会好过的,她也希望楚狸能在王府中说得算,当然也希望她帮自己出这口恶气,但她刚回来,而且还这样的身子,她怎么能让她为自己的事情担心,若当真找斐凝得吵起来,她的身体吃不消动了胎气,到时候,自己可怎么办是好?
“她一直在欺负你,我怎么可能这样放过她?”楚狸立着眉毛道,“快给我看看你哪里有伤?”
冬兰摇摇头,笑了笑:“无碍的,您想吃点什么,奴婢给您……”
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离开这个院子。
楚狸看到冬兰这个样子就知道她在瞒着自己,那伤肯定很重,她一下子转到冬兰伸手,摸向她的后背,结果冬兰叫了一声,撕扯间冬兰本就破烂的衣服被楚狸给扯了下来,楚狸看到了冬兰伤痕累累的后背,那有结痂的也有新的疤瘌……
“是斐凝香,对不对?”楚狸气愤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