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言回到房间的时候,李筱阳还躺在床上没有起来呢,因为这几日的补汤,李筱阳的脸色恢复了血色,看起来,比以前还活泛了些。
但是墨言不让她乱动。
虽然她自认为身体棒没事,但是军医可是说那伤口又流血了,虽然血少,但显然是扯到了。
她见到鱼汤来了,立刻起身笑盈盈地看着他要下地。
“坐回去。”墨言的声音有点严厉。
李筱阳就当没听见,脸上的表情一点没变化,但到底脚又缩了回去,而是深吸一口气:“真香啊,怎么想吃鱼汤就有呢。墨言,是不是你早就吩咐了?”
墨言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李筱阳根本不介意,对于墨言她吃定了他的脾气,他不爱说话,看着很凶,其实人真的挺温柔的,如果要求不太苛刻的话,确实不错。
墨言将托盘放在床头,鱼汤浓浓的用匙一舀,更是散发出扑鼻的香气,李筱阳倚在床头,墨言将碗送到她手里,李筱阳突然摇了摇头,眼里现了调皮色:“我手好痛啊,胳膊抬不起来。”
墨言皱着眉头看她:“可是伤重了?感染了?”
边说边观察。
李筱阳摇摇头:“就是肩也抬不起来,睡觉睡的吧,也许歇歇就好了。”
“那鱼汤?”墨言想了想,端起碗:“来,张嘴。”
李筱阳依言张嘴。
很乖。
墨言低头的那一瞬时,李筱阳眼里有得意之色滑过。
喝了两口,李筱阳无意着低眸,看见墨言袖口有东西,她伸手要够,墨言端着碗,皱起眉头道:“别闹。”
李筱阳见状还以为是他藏了什么东西呢,眼见着一个女人的丝帕料子,她伸手去扯,墨言皱着眉头躲:“你做什么,喝汤也不好好的。”
李筱阳冲着他一笑,另一只手也抬了起来去扯他的胳膊。
“你的手臂不是能动吗?”墨言瞧着她的胳膊有些纳闷。
“不太能动。”李筱阳看着墨言的眼睛,嘴里道,“再喂我一口吧。”
墨言把汤碗一放,脸色不太好看,显然他意识到自己是被骗了。
李筱阳突然身体往前一探,将帕子扯了出来,墨言才发现原来她一直的小动作是为这个,不禁叹了口气:“为这个,你直说不就是了!”
“这是什么东西?脏兮兮地,你带着它做什么?”李筱阳皱着眉头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着一副嫌脏的样子。
“在鱼肚里弄出来的。”
“刚才我喝的那鱼汤……”李筱阳一副要吐的样子。
“洗过了。”墨言不以为意。
“不对呀,鱼肚子里怎么会这东西,鱼又不吃它……”李筱阳将那白布往前拎了拎,“咦,上面有字啊。”
“不是字。”墨言道,说起鬼画符倒还像点。
李筱阳越看脸色越惊,突然严肃起来,将那白布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左瞧右瞧这会也不嫌脏了,墨言见她的表情不对,不由地开口道:“难道你识得?”
李筱阳点了点头:“让我再瞧瞧,这个是梨?离?还是狸?对,是狸!楚狸发回来的……”
李筱阳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一激动扯动伤口,吱牙咧嘴的,墨言忙上前:“你小心些,你刚才说什么楚狸?”
李筱阳看着他激动地道:“这是楚狸发回来的信,我再细瞧瞧,看她都说些什么。”
墨言还是不敢相信:“这上面哪有字?”
“你不知道,楚狸曾教过我一种密码,只有我们两个人懂,怎么这么巧,看起来一切都是天意……”李筱阳边看嘴里边道。
她终于找到了正反,这楚狸直接写出来符号,比滴嗒滴说起来的倒好认些,李筱阳认真的看,边看边读道:“狸……安好……勿念……鹿王……哦不对,应该是渌王待我……很好。”
李筱阳念完看着墨言。
墨言同样也是惊疑地看着她,她们两个用这个传递信息,是怎么做到的?
片刻后两人同时想起来:“景王!”
墨言飞快起身,将李筱阳手里的东西拿了过来,李筱阳也抬腿要下地,墨言想了想,也没阻止,两个人进了中军大帐,正好赫连煜也在。
待李筱阳将事情经过一说,炎夜陵惊喜地上前,接过那半片帕子左看右看,一脸的惊讶。
赫连煜见状也是惊喜地点头:“这样就好,楚狸能发回信息,证明她现在人身很安全,活动是自由的,这密信是从鱼肚子里取出来的,证明她在河边呆过,还捉过鱼,她能发出信息,证明北冥人对她还是很信任,没有严格的看管,如此说来,安全这方面的担心倒是不必了。”
炎夜陵手里握着那白布条却没有说话。
赫连煜和墨言他们都觉得这是一件好事,他也承认,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不过她说渌王待她很好,这是什么意思?
炎夜陵眉头皱起,渌王,他该好好调查一下这个人才是。
自己的妻儿现在都在他的手里,他一直没有动静,他到底准备怎么做呢?
李筱阳是最兴奋的那个,因为她一直觉得是自己连累了楚狸,甚至想着用命把她换回来,但这些男人一直不让自己去,现在能帮上一点忙。
她觉得自己不是废物了。
墨言也是松了口气。
赫连煜心中没有炎夜陵的担心,也是很欢喜,俊雅的脸上带着一点笑意,这是许多天都未见到的表情了。
炎夜陵却看着布条想,楚狸可能放鱼的位置,地形图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不禁心中想了大概。
“王爷,将军,你们怎么不说话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兵啊?”李筱阳看着若有所思的几个男人开了口。
“哦,墨言,你带她先回去休息吧,这里的事情我和赫将军再商量一下。”炎夜陵回过神开口道。
李筱阳不愿意地道:“总是商量,什么时候才能商量好呢?”
“休要放肆!”墨言沉声道。
这个李筱阳也真是做山大王做惯了,野习难改,在景王和大将军面前如此无礼,若换作他人,怕是早没命了。
李筱阳被墨言吼地一愣,冲他皱了一下鼻子,很不服气,但被墨言架着胳膊扯了出来。
背后的赫连煜看了一眼炎夜陵,两个相视苦笑了一下。
这个李筱阳怕是只有墨言才能对付。
李筱阳边走还边冲墨言道:“你为什么不让我说,我说的都是实话。”
“那又怎样,你有好办法?”墨言不慌不忙地道。
一句话将李筱阳一肚子的话都噎了回去。
她叹了口气,恨恨地道:“就知道吼我。”
墨言没理她。
他知道现在要是说话,她就会一句接一句,没完没了的。
李筱阳见他没理,又继续道:“那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读出这封密信,结果还不是同原来一样,也没有什么用。”
“有用,至少有准信她还活着。”墨言硬梆梆地道。
“当然会活着,楚狸福大命大,有福之人怎么那么容易死?就算死了也会复生的。”李筱阳霸道地道,边说边冲墨言皱眉瞪眼。
墨言这回倒是点了点头,对她的后半句话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