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筱阳因为挣扎,突然呀地一声,捂着胸口,刚才她动作太大扯了伤口,这让她的冷汗一下子流了出来,喘着粗气。
墨言见状俊眉扬起,声音重重地吼道:“够了,李筱阳,你到底长没长脑子?你以为楚狸被俘所有人都不担心吗?你以为王爷和将军在等着看笑话吗?你以为全天下就你一个人心疼楚狸吗?你知道王爷自从楚狸被捉后一眼未合吗?你还在这里闹什么?你自己的身体你不知道吗?大家都劝了你这么半天,你还在胡闹,简直是个蠢女人不可救药,你现在的样子能去做什么?你告诉我,你能一人抵挡千军万马吗?你还是会什么妖术不知不觉地从敌营把楚狸偷出来,你说,你能做到吗?做不到还要浪费人力来照顾你,哄你?还给别人添乱,还怎么哄都不好,你想怎么样?说!”
李筱阳想必是头一次听到墨言开口讲这么多话,完全呆了,她半张着嘴,眼睛大大地睁着,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一滴未来得及滴落的泪珠,整个人看起来柔弱极了,而且还带着几分可爱,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墨言见状,脸色缓了缓:“好了,别哭了。”
就是这句话,让李筱阳突然觉得委屈起来,她伸手捶打着墨言的胸膛,一边又继续落泪:“好啦,我不去就是了,只是人家这么难过,你还这样骂人家。骂完你舒服了是不是?你也知道我身上还有伤呢?你有没有点同情心呀?”
墨言嘴角尴尬地扯了扯,伸手抱了抱她:“好了,你好好养伤才是,刚才伤口要是裂开,危险。”
李筱阳心里涌上一番感动,两个人这么近,还是头一次,不由地有些微赦:“如果我好好养伤,你还骂不骂我?”
墨言摇了摇头,他连话都懒得说的人,让他骂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可是你刚才那么凶干嘛?我是一个快死的人啦,受了这么重的伤,你竟然……能下得去口,骂得那么顺口,你是不是在心里一直憋着来着,你是不是一直都想骂我?”李筱阳不依不饶,另样的撒着娇。
“你哪里就要死了?”墨言叹了口气道,这个女人在胡说些什么,自己虽然一直在担心楚狸的安危,但也没有一直想着要骂她呀,还不是怕她再胡闹把伤口撕裂?原来女人真的很麻烦,他在发愁眼前这个麻烦自己该怎么解决。
李筱阳看着他嘟着嘴一脸的委屈:“我就是不要死,被你这样一骂,死的心都有了。”
“无聊,动不动就说死。”墨言的声音仍旧很生硬。
李筱阳看着他,又捶了一下:“你到底有没有感觉呀,你有没有感情呀?”
墨言没说话,他当然知道自己有没有。
李筱阳见状,恨恨地道:“好吧,你就知道欺负女人,算什么男子汉,你愿意骂就骂个够好了,我在这里听着呢,我有心理准备,我不知好歹,我只会添乱……我做什么都不成,我替你骂,这样行了吧?”
墨言被她的胡搅蛮缠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她现在竟然转移矛头不纠缠楚狸的事情,而开始针对自己了,但他没说什么,只是咧嘴笑了笑,一副宽厚的样子。
李筱阳见状更加觉得自己有理,而且她做这些时候,心里竟然有点甜蜜,因为对人不屑一顾的墨言,骂了她,但都是为她好,而且自己埋怨他,他竟然没出声,更何况,他一直拍着自己、安慰着自己,虽然那动作有些僵硬,但她感觉已经好多了。
因楚狸而产生的焦急,烦躁的心情也平复了一些。
不由地叹了口气:“你怎么不出声,是不是觉得我有些烦了?如果觉得我烦,你走就是了,我也没要你留在这里管我。”
墨言仍未作声。
“你怎么不说话,刚才骂人的时候怎么说得那么多,难道你不骂人不会说话了吗?”李筱阳恢复了伶牙俐齿。
墨言见她开始无理取闹,自己哪里是对手,不禁急中生智,忙道:“你是不是困了,睡觉吧。”
李筱阳啊了一声看着他。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墨言伸手抱起她,把她放在床上,这个过程李筱阳安静得象只猫,她显然没弄懂墨言的意思,但突然这么温柔的他,让她拒绝的话哪里还说得出口,巴不得他一直这样温柔地待自己呢,于是很乖地将头伏在枕头上。
墨言坐在她身边,好像忘记了,或者拍得上瘾了,又继续伸手拍着她的后背:“你好好休息,楚狸的事情我们会想办法。”
李筱阳乖乖地点了点头,心里欢快得几乎想唱歌,但一想到楚狸,心情立刻凝重起来,墨言见状继续哄她道:“等你睡醒了,也许我们已想到办法了,对了,告诉你,楚狸是北冥人你不知道吗?北冥大营的人多少会给她一点面子,所以她一定不会受苦的。”
李筱阳嘴角扯了扯,想笑,心想,墨言这样的一面,肯定谁也没见过吧,当初楚狸还告诉自己直接把他拿下,看样子是有效的,他真的是一个负责任的好男人。
不过,现在这个样子感觉也很好呢。
墨言头一次见到这么乖巧的李筱阳,心里也是一动,手的动作一僵,但李筱阳细眉皱起,好像不满,他便继续地拍着她道,自己倒是打了个呵欠。
李筱阳扑哧笑了:“你倒把自己先哄睡着了。”
墨言也是一笑,李筱阳哇了一声,看着墨言双眼圆睁,原来这家伙也会笑啊,竟然笑得那么好看,牙齿好白啊……
墨言看着双眼晶晶亮的李筱阳,伸手戳了一下她的额头:“调皮,快睡吧。”
李筱阳依言闭上了眼睛,嘴角微微上扯带着笑,墨言看着她的眼睛,嘴角也不自觉地勾起一个向上的好看弧度来……
再说大帐中的两个人,李筱阳走后,两个人像是松了口气,坐了下来。
炎夜陵突然道:“也许偷袭确实是个好办法。趁夜色,冲杀进北冥大营不是件难事。”
赫连煜也是点点头:“但是在大军之中怎么能找到楚狸才是问题。”
“或者我们该派个卧底过去。”炎夜陵叹了口气道。
“现在派谁人过去,那渌王定是不会相信的,便是反水也该有个理由,有个时机吧。”赫连煜摇了摇头。
“其实,大兵压境,我们取胜的机会也是有的。”炎夜陵继续分析道。
“有是有,我们现在只是投鼠忌器,楚狸只要一天在北冥大营,我们就一天不敢轻举枉动,现在得知她生命无忧,已是万幸之事了。”赫连煜俊眉不展,他还从未经历过眼前这样的困境,若是换作他人,是威胁不到他的,以往的征战,他总是顾全大局,从未因为小事而牵扯心思和精力。
此次,却完全施展不开拳脚。
炎夜陵显然也是同意他的话,两个人就此事已经研究了半天,却想不到任何两全其美的办法,怎么样做都有顾虑,一时间谈话陷入僵局。
终于赫连煜试探地开了口:“王爷,有没有想过,敌方若是以楚狸为威胁,您准备怎么办?”
炎夜陵闻言,双眸深沉,陷入了沉思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