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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镜花水月

月明星稀,王小白在一个紫御剑派弟子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座小屋面前。

“师弟,你今天就好好歇息吧!等到了明天早上,我再来传授你本门功法!”那弟子好心说道。

王小白只觉得步履艰难,他缓步来到了小屋床边,兀自一个人坐下了,愣了很久的功夫,才答应一声。

那青龙门弟子看在眼里,叹息一声,便要离去,可是就在他出门的一刹那,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一般。

“王师弟,泡个澡有利于睡眠,伙房里已经有烧好的开水了,你取来就可以洗了。我们修真之人更该生死看淡些,这生死本就有天命决定,你又何苦久久纠结于此呢?等日后你功法大成了,除去了那些作恶多端的魔教余孽,不让今日的悲剧再次上演,才是正事!”青龙门弟子安慰一声道。

“多谢师兄关怀,我明白了!”王小白眼神渐渐发亮,又恢复了往昔的神采。

那弟子看在眼里,不由一喜,告辞一声才走了出去了。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李狗蛋被两个紫御剑派弟子抬着放进了一栋小屋的房里,那两个弟子看着这李狗蛋的样子不由一阵无奈,可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所以终究还是一句话没有说得出来,就偷偷离开了。

李狗蛋望向窗外的夜色,不由一阵出神。

这不过才几天罢了,想不到他与他父母的这一分别,竟然已是天人永隔了,这一切都仿佛在做梦一般,一切的一切都仿佛都还在昨日一般。

他使劲地掐了一把自己的脸颊,痛苦感瞬间就传上了心头。任凭他把自己的脸揪了个通红,可也不见得这噩梦能够清醒过来。

李狗蛋并没有哭泣,只是平静地望着天空的月亮。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过突兀了,太让人那以置信了。

整个房间不由静地有些可怕,最后只剩下了李狗蛋粗粗地喘气声。

往日李狗蛋与自己父母在在一起欢笑的日子不由地又有些历历在目了,李狗蛋的眼睛不由地有些发红,但是他硬是没有滴出一滴眼泪来。

自那天起,李狗蛋的心中就多了些坚定,少了些天真。

月亮在不知不觉已经愈来愈高了,与此同时将自身不朽的光华洒进了这小屋内部。

“父亲,母亲,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小小年纪的李狗蛋的眼里竟然多了几分杀意,与他此时稚嫩的样子,极其不符。

他摸了摸自己手中的包袱,找出一个小品把玩了起来,那小小的瓶子散发着无尽的魔力,仔细一看,正是李父给李狗蛋的一瓶桂花粉。

玄武门的一间大厅内部,只见一个样貌年轻的修道者正踱着步往来于大厅之间,可不是那杜尘么?

“掌门师兄就会让我摊上这些麻烦事情!这修仙重在悟性,以他那愚钝的样子,诶!”杜尘的眼里微微有些怒火,但是转瞬间就消失不见了,不由暗叹一声。

“王石,如今你就是这玄武门的大师兄了,以后就由你传授李狗蛋本门道法吧!先从基本功开始教起!”杜尘冷声道,不带丝毫感情。

“是,师父!”杜尘眼前一个老实巴交的憨厚弟子道。

“你……还是快去看看你那小师弟吧!”杜尘的眼里稍微闪过了一丝温情,与他冷峻的外表极其不符。

“是!”王石答应一声,便走出了这大厅。

王石独自一人行走于古道之上,走了好一阵子,才来到这李狗蛋的屋前,这玄武门本来人也不算少的,但是百年前正魔一战,玄武门弟子奋勇杀敌,死伤最多,如今包括这李狗蛋也只剩下了六位弟子。

王石在门前等了一会儿,也不知心里在想着些什么。他当然也听闻了鱼洼村所发生的最惨无人道的悲剧,所以不由地在李狗蛋的屋前不由有些犹豫了。他本就为人老实,所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深怕一个不小心反倒伤了这李狗蛋。

入夜的寒风吹打在了他的身上,令他不由一阵发颤,旋即他便想到了这李狗蛋心中的寒意只怕是更加的寒冷吧,这时的他急需一个心智成熟的人来安慰一番。

王石略微一想,一咬牙,下定了决心,径直往前推门而入。

“吱呀”一声,李狗蛋小屋的门被打开了。

李狗蛋循着声音看向门口,只见一个身材魁梧但样貌却极其老实的人走了进来。

李狗蛋不由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默默地看着他。

“师弟,那个……那个我就是你的大师兄,我叫王石!”王石憨厚地笑了起来,可是待他定睛一看,这李狗蛋的眼睛明显有些发红,想必心情极其糟糕。

王石看着这样的李狗蛋不由一阵发蒙,一时间竟然有些语塞了,原本想起的那些安慰之词一下就忘了个精光。

李狗蛋刚想说些什么,不料这王石竟然因为语塞而憋红了脸,然后终于吐出了几个字来。

“今天天气不错啊!”王石红着脸道。

李狗蛋不由一愣。

“是啊!今天的月色真美,只是……”李狗蛋的神色不由得更加黯淡了些。

王石暗道糊涂,自己可是来安慰别人的,他这么做反而起到了些反效果。

“额,小师弟,这月有阴晴月缺,人有悲欢离合,人终有一死。你父母的在天之灵也不忍看到你这般日渐消瘦,作践自己的模样,你要是饿了,就让我拿些食物来给你吃吧!”王石好心说道。

“多谢大师兄!可是我今天吃不下任何东西。”李狗蛋虽然这般答道,但是神色明显已经恢复了些清明。

王石看在眼里,不由一喜,接着说道。

“小师弟,你要记住,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而且我也烧了好几十年的饭菜了,我对自己烧的东西,还是有些自信的!”王石说道。

“烧菜?”李狗蛋一愣,终于眼神里迸发出了些许异样的光芒,似乎有了些往日的神采。

“是啊,我们玄武门人丁稀少,你那些不成器的师兄,竟然没有一个人能烧的出可口饭菜的,所以这几十年来,便都是由我一人掌的厨!”王石的眼里略带些无奈道,他这么一掌厨就是几十年,就是再喜欢做饭的人,也是会心生厌倦。只是他迫于无奈,才得继续做下去,这么些年,当真是苦了他了。

“我也会烧些菜的!”李狗蛋微微一笑,道。

“什么,你也会呀?”王石不由一喜。但是他旋即便明白了原因,这李狗蛋出生农家,会些烹饪之术,也是应该的。

“是!但是能不能入口,就得看你们的意思了!”李狗蛋点了点头说道。

“师父也想多些挑剔的,奈何我门竟然没有一个烧饭能烧的好过于我的,本来你那三师兄,哦,不!你那二师兄张旺替我掌管了几天的伙房,可谁知你那师兄烧出来的菜啊,非但不能入口,还糊了很多,浪费了诸多的粮食,就连那饭也是夹生的,我还依稀记得师父那天的表情。”只见王石突然学起了杜尘的样子,只见他脸色严峻,然后突然一脸惊愕,再接着眉毛微微皱起,脸色极其难看的样子。

李狗蛋看着他的样子,似乎想起了今日见到的那个样貌年轻的修道者。

“然后师父就丢下了句‘还是由王石掌厨吧!’就暗自摇头夺门而去了。”王石接着说道。

“张旺那日先前还有些不信,以为是师父嘴刁,吃不惯自己烧的‘美味佳肴’,就浅尝了一口他自己烧的糖醋茄子,可是那茄子哪有丝毫地甜味啊,一股带着浅浅辛辣味道的咸味传入了他的嘴里。他开始失声大叫起来,赶忙吐出了他刚刚吃下的茄子。而剩下的我们望着那黑的有些可怕的茄子,互视一眼,也都吃不下去了!”王石想起那日发生的事情,仿佛还心有余悸一般。

“师父向来很少言笑,但是那天晚上倒也说了句玩笑话来!你猜师父说了些什么?”王石忽然一笑,朝着李狗蛋道。

“师父到底说了什么?”李狗蛋想了一会儿,似乎猜不出来。

“哈哈,我们那严峻的师父竟然说道:‘张旺你以后再敢踏进厨房半步,我就当你是魔教派来的奸细,是想要用毒食害死我们的逆贼,然后将你逐出师门!’”

“噗!”李狗蛋还是没有忍住,笑了出来,想不到这张旺烧出来的饭菜竟然有这么难吃。

王石看着李狗蛋发自内心的笑容,不由一喜,想来这李狗蛋的心里也平静些了吧。

接着,王石又与李狗蛋聊了一会儿,不经意间,王石看了看天色,眼看已经不早了。

“小师弟,今天已经很晚了,你还是早些歇息吧。等到了明天,我再来找你,等你拜见了师父之后,我再传你些功法好了!”王石道。

“好!多谢师兄!”李狗蛋回道。

李狗蛋将这王石送至屋外才重新躺在了床上,然后一个人思量着些什么。

只见李狗蛋的眼神一会儿闪过坚决之色,一会儿又有杀气弥漫在双眼之中,飘忽不定。

但是李狗蛋的愁容终归随着一声若有若无地叹息声,在月色中消散不见了。

青龙门,小屋内部。

王小白将一盆盆滚烫的热水送入大木桶之中,只见雾气腾腾中,木桶渐渐被翻涌的热水给填满了,最后险些溢了出来。

王小白见这水填的也差不多了,就放下了手里的盆子,脱了衣服,一翻身子,跃入了木桶之中。

王小白雪白的肌肤被热水烫的微微有些发红,阵阵水汽弥漫了整间小屋,王小白轻轻滑动手指,将水拂上了身子。

他渐渐闭上眼睛,才觉得心里舒坦了些,但是等他安静下来之后,不由地又想起了李狗蛋来。

这鱼洼村全村惨死的事情,只怕与自己的父亲脱不了干系,他不由哀声一叹,也不知今后该如何面对这李狗蛋才好,而李狗蛋又会用什么样的复杂表情看他呢?王小白不由惨然一笑,他可不奢望李狗蛋能够原谅他。

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有一点点影子映入了水中,王小白站起身来,用水浇灌着自己的全身,紧接着,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背,眼神不由自主地朝水中看去,水中的波纹渐渐恢复了平静,露出了王小白洁白的后背,可是王小白却有些看不清他的后背,因为有一层淡淡的迷雾略有略无的缠绕在了他的后背之上,煞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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