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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无光时日

离永夜之日的到来已经过去了三年,三年里因为这该死的黑暗,死去了不知道多少人。无尽黑暗中,有不知名的神秘生灵,这些神秘生灵在永夜的前夕被无夜大帝发动自道皇处遗留下来的仙术给诛杀净尽,但是黑暗并没有褪去。

可能是这些神秘生灵的尸骸所化,也可能是黑暗中本身就具有的气息,黑暗中,有着不可计数的黑暗气焰。黑暗气焰在无尽黑暗中,无比隐蔽。然而无论是人或鸟兽,遇到黑暗气焰,都会为之侵染。或是神志不清,或是直接死亡。大致来说,体型越大的生灵,被侵染之后直接死亡的可能会越小。

很不幸,人似乎处在了两种可能的交界线上,并且更向直接死亡偏移一些。当然,神志不清的下场亦是同样的痛苦,人们不会允许一个对自己有危险的家伙留在身边,因此,受到侵染而神志不清的人,往往即刻就要面对先前还是自己同伴的杀手,而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并不会知道是同伴杀死了他们。

普通人没有舒适的生活,而仙宗并不然。在和平年代,或许普通人的生活和仙宗弟子相差仿佛,眼下这年岁,仙宗依旧能维持原有的生活,至于普通人,不提也罢,大乱之世,人不如犬。

仙宗并非一切尽如往昔,与无尽黑暗的战斗中,太多的仙宗丧失了太多的弟子,不少仙宗精英丧尽,一蹶不振。如今天下仙宗,较之昔日,三去其一。

大陆东南边陲,是黑暗气焰最少的地方,也有着现在大陆上最大的仙宗--明光城。围绕明光城有许多人聚集着,即使身无修为,即使生活困苦不堪,但是能见到明光城的耀眼光芒,对在黑暗中生活的人来说,这已经足够幸福了。

明光城之所以势力大,与之传承的明光仙术有很大的关系,明光仙术,顾名思义,仙术的光芒最是闪耀,仙宗的仙术多有光明,在这永夜时候,对很多人来说,有光,就够了。

除了明光城,其余的大仙宗大多是类似的,比如修行火行仙术的焚天宗、祝融观,修行雷电仙术的正气阁。还有一些是妖族、精族的聚集地,他们也有相应的修行势力。金乌族和月明草都是比较大的势力。

至于鬼怪,他们的势力也是不小,毕竟常年生活在地底,和现在的环境也差不多,如果没有危险的黑色气焰的话。但没有谁会去主动依附它们,毕竟还有更好的选择。

……

明光城附近的一片小树林里,一只野猪慌不择路地跑着,身后不远处,有三个人手中拿着棍棒,呼喝着追赶着这头野猪。

这野猪跑得很快,一会就摆脱了这三个人。那三人见追不上了,狠狠地骂了几句,垂头丧气地回去了。野猪这才缓过气来,躲在一棵大树下,嘴巴开合,似乎在喃喃自语,转眼就变成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

「见鬼,有这么饿吗?」小男孩默默抱怨道。心中想着:要是再大一些就好了,变成人形也不会是小孩子的样子了。

是的,他不是人,是一只猪妖,启明七十八年的时候被当时的杭城一户大人家的小公子在山林中给捡到了,看它可爱,就带回家去养。小公子待它极好,经常将自己的饭食给它吃,甚至专门有两位仆役服侍它。不说大话,当时只怕有些人过的日子也没有它舒坦。

长到两岁,也就是启明七十九年年末的时候,在小公子的生日宴席上,一位修仙的客人发现了徐永洁是妖。此人与小公子的父亲关系极好,此刻见了好友的儿子手中的宠物不是普通的兽,而是一只妖,心下关切,便与小公子的父亲说了。

小公子的父亲本就看这猪妖不是太顺眼,想这也是大户人家,门下公子宠物非但不名贵,居然还是一只猪,说出去简直丢家族脸面。小公子平日里乐施好善,口碑极好,又聪慧异常,深得家中长辈喜爱,这才忍下不说。眼下得知这猪不是猪,乃是猪妖,这还得了?生怕对那位小公子不利,当即请了这位修仙之人,就要杀了猪妖。小公子知道这事后,当然不肯杀它,还和父亲吵了一架,若是寻常事情,只怕他父亲也答应了,但是妖入宅门,这是坚决不允的。最后两人各退一步,小公子父亲答应不杀这猪妖,但要送走它,小公子只得含泪答应,把它送回了山上。在山林间过了几个月,有一天这猪妖发现自己不知怎么,竟会化形了。

猪妖有记忆以来,从来没见过同类,反而对人类更有好感,既然能化成人,就以人形行走。不久,又被一户农家带回了家,猪妖倒也无所谓,觉得挺好。猪妖虽然年纪不大,化成的人形也只是小孩,但是毕竟种族天赋,力气比同龄人要大上不少,耕地除草,浇水施肥,倒也能这两位农人作了不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过得不算好,却也是安稳。

可惜好景不长,永夜之日的到来,让日子一下子难过起来。那对夫妇虽然侥幸逃过了黑暗的吞噬,却最后还是被黑暗气焰感染了,猪妖眼睁睁看着他们变得狰狞恐怖,最后被闻讯赶来的一帮子人杀死,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不禁想到当年的小公子,也不知道他永夜之后是如何了?

农人夫妇死后,徐永洁离开了,几经辗转,来到了明光城附近。猪妖知道那个农夫姓徐,他也就用徐作为姓,给自己起名叫徐永洁,希望自己永远不会被黑色气焰感染。

说出口的都想要,得不到的都渴盼,只是这无光时日,没有能力作背书的希望,便如此时天上的太阳一般,光芒落不到人间。

徐永洁还小,不知道名字什么的是最虚不过的,实力才是这段日子中最需要的东西。

希望,这个东西从来都是应该放在心里,然后用能力一步步向它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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