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阳光像要把人烤熟一样,毫不吝惜的向我传输着热量,透过遮阳伞直沁入皮肤,有一种灼烧的感觉,这样的天气还真是恐怖,心里十分怀念坐在空调房间里面的时光。唉,人啊,总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穿过树林走向后面的街道,选择有树荫的一边,漫无目的的行走。天气热了,我头脑却渐渐冷静了下来,不再烦躁的我看着路边的野花、碧绿的柳枝觉得格外亲切与美丽,别有一番滋味。
走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头晕,找地方坐了下来。天太热了,还是等凉快一些的时候再找住所吧,现在这样的天气,在找到住所前我可能已经被太阳烤干了。
尽管未来一片茫然,我还是充满了盲目的乐观与自信,我不信我有钱还不能找到地方住了。
坐在长椅上的我百无聊赖,拿出手机玩着游戏,每闯过一关就增加一分信心,嗯,这是好兆头。
“姑娘,你怎么一人在这儿啊?杜柯呢?”走来一位行人,善意的向我发问。
看着这人好面熟啊,黑黑的脸庞,略有发福的身躯,哦,想起来了,是房东大姐。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见到一位“熟人”我有些兴奋,热情的张罗大姐坐在我身边:“我出来走走,不是跟您说了嘛,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他有自己的事儿要忙,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做,自然没必要到处都拽着他。”
大姐依然坚持己见,侧身坐着,上下打量我一番:“呵呵,我觉得你们可不像普通朋友。杜柯往常来度假都没这么紧张,这次来了之后,嘱咐我这个,嘱咐我那个,他还忙东忙西的,脸上却一副幸福的样子,感觉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大姐的一席话把我逗乐了,亲切感油然而生:“哈哈,大姐,我看您啊,肯定是肥皂剧看多了,连台词都出来了,呵呵。”
大姐见我不信,急着辩解:“你别不信,你注意看看就明白了。我这笨嘴笨舌的也不会说,你自己看嘛。”
流落街头的感觉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见到了大姐,我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住所。
我试探的问:“大姐,您家这就一幢别墅?”
大姐打开了话匣子,开始“痛说革命家史”,我在一旁耐心的听着。
“别墅就这一套,用来出租的。我家是农民出身,当初利用那块地建了别墅,后来把旁边的地卖了,那里陆续被开发建成别墅区了。
别看现在那里别墅很多,但只有那一套是属于我们自己的。卖地的钱买了套楼房,自住。在海边待腻了,所以想住市里,也做起了城市人,呵呵。”大姐满脸笑容憨态可掬。
“您啊,当初应该多买几幢楼好了。”我惋惜的说,看来在大姐这里找不到栖息之地了。
大姐不明就里,十分后悔的点头说到:“可不是嘛,现在房价像火箭似的噌噌往上涨,当初就觉得买房有地方住就好了,剩下的钱就做起了买卖。
现在做生意哪儿有买房划算啊,做生意辛苦不说,还有赔有赚,买房的话,整天享清福就可以赚大把的钱了,呵呵。”
我点头表示赞同,刚想说些什么,发现大姐人影变得模糊,一个两个三个……
醒来之后,周围是雪白的墙壁,我躺在病床上,第一眼看到的是杜柯惊喜的表情:“你醒了?”
我艰难的尝试坐起来,杜柯善解人意的帮我放好了枕头,我急于想知道医生对杜柯说了些什么:“我怎么在医院?医生说什么了?”
杜柯眼里写满了动容与爱怜:“你跟房东大姐聊着聊着就晕倒了,你啊,太瘦弱了。要不是医生跟我说起你的情况,我还真不知道你身体虚弱到如此地步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有我在,就不会委屈你的胃的,一定给你好好补补。”
这,这怎么可能?我一直想埋藏的秘密就这样暴露了?我难以置信的反问到:“你都知道了?”
杜柯做出噤声的动作:“你身体太虚弱了,要多休息,别说话了,有事等一会儿回家再说。”
“我可以出院?”又是一个让我万分惊讶的消息,那太好了,我也不想在医院插上一些管子然后延续苟延残喘的生命。
随即,我心里又蒙上了一层阴影,医生让我出院,是不是认为无药可救了,所以给我时间做一些想做的事呢?
看着他那笃定的眼神,直觉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见我如此不相信的表情,杜柯有些疑惑,再次给予肯定答案:“嗯,可以出院啊,我们一会儿就走。”
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了,蓦然想起中午发生的事,对他的伤害我感到万分抱歉,既然他都知道我患病的真相了,那么我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杜柯,我……”
“嘘,什么都别说了,都是我不好,不该朝你发脾气,所以你才生气的。”杜柯竟然反过来向我道歉,原来生病还有这样的优待啊,他的道歉让我更加窘迫。
很快办好了手续,杜柯陪着我顺利回到别墅,我又回到了我的房间,躺在床上,被杜柯列为重点保护对象。
将我安置妥当,杜柯似乎心有余悸的说:“杨冰,以后不准耍小孩子脾气,说走就走,这幸亏是遇到房东大姐了,如果遇到坏人,简直不敢想象,现在我的心都在砰砰跳呢,后怕。”
难以形容我此时的心情,感激,却也内疚:“我只是不想给你添麻烦,而且,我朝你大吼了之后,我觉得我继续住下去的话,会很尴尬的。”
杜柯反问:“作为老朋友了,你觉得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
“杜柯,谢谢你。”我由衷的发出谢意。
否极泰来,我想老天捉弄我这么多年之后,是不是开始补偿我了?所以,让我在生命的尽头遇到这样一位不计前嫌的大度男人。
天色渐晚,杜柯征求我的意见:“晚饭想吃什么?”
“清淡一些的吧。”
“好,给你好好补补。”随后杜柯下楼去忙晚饭去了。
短短几天的朝夕相处,我已经开始有些喜欢上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了。太恐怖了,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来洋城不是为了寻找公孙杨兵吗?他才是我最爱的人啊。与杨兵相爱那么多年,难道抵不过这短短几天的相处?难道我本身就是一个见异思迁的人?这样的疑问让我痛苦不已,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