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回地走着,心里空落落的,她明白她所有的反应可以归结于张捷二字。
前几天,她收到张捷的一条短信,上面写着,我希望你幸福。
不安的想法迫近她,她心慌得就想立刻见到他,指甲掐进手心,她还在恍惚。
突然听见机场传来的催促声,本次飞往厦门的XM712航班开始检票……
她忙不迭地提着行李跑了过去。
三个小时后,她落地了,“尊敬的旅客,厦门欢迎你”听着广播器里传出的悦耳的提示声,她皱着的眉头突然缓解开来,化成了一枚灿烂的笑容。
到家了。她轻轻告诉自己。手机刚开机,立马响起催命符一样的电话铃声,上面显示朗月。
哎,这女人还挺准时的。嘴里念着,心里暖暖的。
喂,死女人,我等了二十七秒你才接电话,是不是神经衰退了?耳边开始响起一阵轰炮,原有的矫情被这朗月给冲得四分五裂,魂飞魄散了。
靠,刚落地,就摊上个神经病!
喂,你就这样挥霍我的真心啊,辛酸呀?说着,耳边传来一阵抽泣。
得,您别来这套,看来这回你的饭票是个书生呀。蓝星分明听到旁边男生急急忙忙安抚她的语气。
哈哈,朗月这老妖精突然开口大笑,亲爱的,我看见你那小蛮腰了。
得,开始恶心了,把电话挂掉,老远就看见一个穿的花枝招展的女孩子,就是她家朗月了,旁边有一个带着金边眼镜的男生,一米八左右,看着是斯文样子。
走了过去,朗月立即看看男生,他很自觉地接过蓝星的行李,她开始眉开眼笑地挽着蓝星的手,甜蜜蜜得好像就只有她一个人对她来说是重要的。
蓝星心里想,这会怕是已经摊上一个祸水的称号了,让朗月重友轻色了。心里过意不去,转头对那男生笑笑,你就是朗月常说的那个五郎?
语罢,那男生金光灿烂的脸色分明掉了一层漆的样子,原本笑盈盈的脸色陷入低潮。
不是啦,这位才是我真命天子,朗月眼色一转。蓝星立马明白,换新的了。看着朗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她也只好笑笑。而那男孩子也很配合地红起脸来,一副很受用的样子。
蓝星叹叹气,身边这位真是祸水。
出了机场,朗月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短信,她看了,脸色立即变调了,拦下一辆计程车,招呼着蓝星进去,而她自己也坐进去,那男生却站在原地,似乎傻了一样,朗月把车窗摇下来,魏晨,麻烦你把蓝星行李送我家去哈。半是恳求半是命令的口气,也只有朗月说得出这种语气吧。
那男生立马点头,好好,一副一定完成上级交代的伟大任务的神情。
朗月笑笑,喊了声,你真乖,爱死你了。
不用回头也知道,那男生的脸上肯定是比晚霞还要红艳的颜色了。
蓝星叹叹气,你就这样摧残祖国的花朵呀!朗月笑笑,不理会她,忙着示意司机去湖滨北路某酒店。
干嘛呀,你放着饭票,带着我去奔小康,不是吧?
哎……朗月叹了一口气。
别这样看我,怨妇不管用,我荷包没钱!提高了几个分贝。
前面后视镜可以看见司机都偷偷笑了起来。
朗月的神情很凝重,到底怎么了。蓝星又小声地问道。
姐姐豁出去了,带你去抢亲!一副要慷慨就义的神情。
谁要结婚呀?你前任,前前任?
哎,等会你就知道了,我得酝酿一下情绪。
什么乱七八糟的。蓝星嘟嚷着。而朗月却不肯再说话,闭目养神的样子。
师傅呀,这离174医院远不?我们这有一病号,特严重。
司机配合着笑了起来,而朗月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这家伙中邪了呀。蓝星心里有一百个问号。
手机突然又狂震动起来,是她妈妈,黑山老妖级的人物。说到她妈妈,倒不是说性格孤寡,就是一副开国女皇的模样,家里事无巨细都得她老妈审核批准,想来也是她妈的职业病,她妈是一个会计。因此她和她爸培养了伟大的革命精神,同样都是受压迫的人民。
在哪?
车上!
回家路上?
被拐卖的路上……说着,语气哀怨地看着身边的这位祸水。朗月眉毛突然动了几下,一双大眼睛瞪得更铜铃一样大,立即抢过电话来。
阿姨,是我,朗月啦。
哦哦,朗月呀。蓝星怨恨看着朗月比流星还要绚烂的笑容,心里暗暗想,她妈肯定也是这样的表情,哎,两个一丘之貉!
朗月被她妈给宝贝得就像自家闺女,而她倒成了路边摊上捡回来的女儿一样,命呀,她心里还在哀怨,手机已经抵达她眼皮底下。
阿姨说,你今天归我咯一脸骚包样,笑得妩媚死了。
最毒妇人心……她只能哀叹。
到了,过会司机提醒她们。
冰河饭店,是这个地方了,咱们下车。朗月说着,拉着蓝星飞奔下车。
下车后脚步却停住了,干嘛呀,蓝星眉头微微蹙起。
蓝星,接下来会有一场硬仗要打,你,准备好了么?朗月鲜有的严肃表情。
什么东西呀,我和一妖精一起,没祸害人间就好了,还担心有打败的时候。蓝星调侃她。
手被朗月用力握住了,推开写着两个大字囍的玻璃门。
里面空气很差,空气成分很复杂,烟味酒味饭菜味还有体味,五味杂陈,蓝星有想吐的欲望,她脑子里面想起这样一句话:空气主要由78%的氮气、21%氧气、还有许多稀有气体和杂质组成的混合物。空气的成分不是固定的,随着高度的改变、气压的改变,空气的组成比例也会改变。
朗月向来都是鄙视她不同寻常的思维,其实这些都是八竿子不着边的。只是蓝星心里堵得发慌,开始想课本上的东西,想分散注意力。
朗月,我们走了,我没吃饭的胃口了。她拉拉朗月的手,想要往回走,朗月却自顾自地拉着她的手向人群里挤去。
奇怪,人呢。
什么人呀?她不明事情到底是怎么个发展态势。
哎,你老实待这里,我去找找。朗月完全藐视她,又像妈妈命令小孩子的语气跟她说话。
她一头黑线。朗月转身扎进人群。她百无聊赖,身边一群陌生的人,嘴巴里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声音很喧嚣。她低头找了个位置坐,心里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难道朗月这个月财政又亏空了,所以没钱请她,干脆找个人家结婚的喜宴混个饭吃?
别人一听这想法,铁定觉得她脱线很严重了,可是朗月确实做过这样的事情,因为朗月和她妈妈弄了一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星际大战,搞得祸水离家出走,碰巧她又懒得和她妈进行政治会谈,两个人就臭味相投地跑去了一家网吧,度过了三个晚上,而她们妈妈战线一致,本着不放弃,不联系,不关心的原则就放任她们,后来荷包亏空,肚子闹了别扭,朗月就义无反顾地带着她潜进了一个婚礼宴席,大吃大喝才走掉,还不忘顺手牵羊认识了一张长期饭票出来。